“宋总,请。”
车子刚停在陆宁家的胡同口,漠北北就赶紧下车,抢先打开了车门。
“嗯--漠北北,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也不是帝皇集团楼总那样的大人物。”
宋楚词在探出一条修长的腿子款款落地时,犹豫了下看向了漠北北。
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半高跟小皮凉鞋的漠北北,愣了下赶紧摇头:“宋总,这是我身为秘书的职责,应该这样的。”
“呵呵。”
宋楚词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但俊俏的小脸上,却浮上了满意的神色。
说实话,当初受陆宁‘所托’,把漠北北从公关部调到自己身边当专职秘书时,宋楚词心里还是很不高兴的。
无他,漠北北太漂亮了。
不仅仅是漂亮,关键是她形象气质都特单纯,让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会想到冰山上的雪莲,本能的就会对她生出一种好感,愿意跟她在一起。
如果宋楚词是那种脑袋大脖子粗的大老爷们儿,能够有这么水灵单纯的小秘书,时刻在身边追随,那么她肯定会精神旺盛--
关键是,宋楚词也是女孩儿啊。
尽管她的相貌身材,也不次于漠北北,可遭受过太多的磨难后,使她眉宇间本能的,多了一抹淡淡的哀愁。
无论多么漂亮的女孩儿,心中有解不开的疙瘩时,就会释放出一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负能量’,觉得这个世界一点也不美好,从而影响了她的美丽,气质,这是肯定的。
可漠北北,却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儿,举手投足间,都能透出人世间最迷人的纯真,让人情不自禁的关注她,从而使她身边的宋总,黯淡了许多。
毫无疑问,当秘书在某些方面能压过老板的话,那就多少有些‘功高盖主’的嫌疑了。
没有哪一个老板,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同性小秘书,就像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身边秘书不可能是个南韩偶像影星那样的小白脸。
更何况,这小丫头片子,貌似跟宋总喜欢的男人,关系还不一般呢?
所以,在漠北北担任自己的专职秘书后,宋楚词心里就有些别扭,却又碍于陆宁的托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漠北北单纯是单纯了些,却是相当聪明的,在察觉出宋总对她很冷淡后,立即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儿,马上一改在公关部时的妆扮。
那时候的漠北北,秀发披肩身穿小短裙,脚踩九寸细高跟性感小皮鞋的样子,哪怕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不动,也能让男人对她想入非非的。
现在,却换上了比较‘中庸’的衣裳,更是把一头长发挽起,抹掉了让人心动的飘逸。
更是在随时随地的,懂得收敛自己的‘光辉’,尽可能突出宋总的存在感。
宋楚词又不是瞎子,更不是真得脑残,当然能发现漠北北来到自己身边后的变化,猜到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对此,宋总很满意,刚认识漠北北时就本能产生的抗拒,也一点点的消失。
尤其是漠北北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外面,都相当的低调,安分守己,懂得她只是给靠宋总混饭吃的打工仔,才能时刻表现出对宋总的尊敬,知道自己该做哪些事。
就像现在,当踩着细高跟小皮鞋的宋总,袅袅婷婷的下车后,漠北北马上就接过了她手中的小包包,看似很随意的退后一步,站在了她身后,突出了伟大的宋总。
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眼漠北北后,劳拉走过来,指着胡同口刚栽种上的两棵龙爪槐(简称龙槐)说:“宋总,这是我让人栽种的,还算应景吧?”
抬头看着那两棵很是张牙舞爪的龙槐,宋楚词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胡同内:“嗯,有了这两棵树后,给这条狭窄的胡同,算是平添了几分生气。劳拉,做得不错,看来你在华夏风水布局方面,也算是小有心得了。”
“宋总,您夸奖了。”
劳拉有些得意的笑了下,用上了敬语。
她跟宋总都没发现,走在后面的漠北北在看到那两棵龙槐后,眉梢却微微一挑,散出讥讽的神色。
龙槐,确实一种造型很不错的绿化植物,但在华夏风水局中,却不是适合栽种在胡同、门前的‘应景树’。
槐,无论它是什么样的槐树,都无法改变它的名字中,带有一个‘鬼’的现实。
槐属阴,如果某家门前左方位有槐还算勉强可以,因为那是青龙位(格局左青龙,右白、虎的说法),而槐树造型又有些张牙舞爪,跟龙形算是很形象。
但如果是种在门右边的白、虎位,那就犯相了:自古以来就有龙虎斗的说法,一条龙占据白、虎位,它能愿意嘛,肯定会斗个不亦乐乎,影响到风水,继而主管院主人家的男丁不好。
槐树在风水局中,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跟桑树(桑与丧同音)、杨树(号称鬼拍手,在秋风乍起的晚上,杨树叶子哗啦啦的响,很像鬼在拍手)等其它几种树,号称五鬼之木。
不过近来才对华夏风水术有兴趣的劳拉,却不知道这些,只是出于西方环境布局的喜好,自作主张的栽种了这两棵龙槐,更为受到宋总的夸奖,而沾沾自喜。
有鬼守门--来自西北某个黑暗世界、本性属于阴的某人,很喜欢。
陆家原本两扇由门板打造的斑驳木门,也被换上了白金色的不锈钢大门,上面描绘着两条盘旋腾空的龙形图案,门环位置,更有两个相貌狰狞的吞金兽(应该是貔貅),样子虽然狰狞可怕,但却能营造出一股子威严的气势。
这两扇大门,自然也是劳拉的手笔(陆家的装修,可都是小黑妹一手拍板说了算的,至于花多少钱,有宋总掏腰包呢)。
劳拉的‘苦心布局’,当然也获得了宋总的再次夸奖。
可漠北北,眉梢间的讥讽之意,却更加的浓厚了。
吱嘎的一声轻响,劳拉打开了不锈钢白铁门:“宋总,请--因为时间有限,施工这几天可是白黑都加班的,总算在今天清晨才干完,工人们都很劳累,我答应他们先去休息,等下午再来彻底打扫一遍的,所以卫生还有些乱。”
其实不用劳拉结实,宋楚词在走进胡同时,也看到地上有些撒落的花木枝杈、瓷瓦碎片,铝合金下脚料等。
“没事的,反正只要装修材料符合国家标准,短时间能住进来而不对人体造成伤害,就可以的。”
宋楚词很大度的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陆家大门内。
现在的陆家,跟宋楚词前些天来时的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变。
根据潘龙语大师所说的那些,劳拉在装修时,对陆家任何的建筑,都没有擅动。
只是把原先那些极其破旧的木质门窗,都换成了茶色的玻璃门窗,包括厨房在内的所有房间内,都吊上了天花板。
院子里更是铺上了红色花砖,蹲放上了几盆大型盆景花木。
劳拉牢牢记住潘大师那句‘决不可破土动工’的话了,所以哪怕是栽花木,也没敢在地上铲一铁锨土,索性直接用了大型盆景。
经过劳拉数天的辛苦,原本有些残破萧索的陆家,立马焕发出了生机勃勃的现代都市气息,这让宋楚词无比满意,连连点头后问道:“家里原本那些旧家具等东西呢?”
“包括那些旧了的衣物,都已经清扫出去了。”
劳拉走到宋楚词身边,看着西厢房门前的那个石桌,有些遗憾的说:“本来,我也想把这东西给弄出去的。可--或许是因为这东西在这儿蹲放年代太久远,自己‘扎根’了吧,七八个装修工人,竟然没有撼动它,又不能破土,所以只能留下。”
“留下也好,这石桌看起来也有些年代了,很有股子历史感,也算是跟旧庭院相得益彰吧。”
宋楚词说着随意的回头,就看到漠北北站在院门外,正一脸好奇的样子,打量着陆家院子里,就笑了笑说:“漠北北,进来吧。”
“哦。”
漠北北答应了一声时,宋楚词已经回头走向了石桌那边。
“那些家伙,连石凳上的鸡骨头都没有打扫干净。”
劳拉说着,正要抢先走过去打扫一下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夹杂在痛苦的轻叫声:“哎--呀!”
宋楚词俩人赶紧回头,就看到正要走进院子里的漠北北,已经一手扶着门框,小脸煞白,秀眉紧皱的蹲了下去。
“怎么了?”
宋楚词连忙走了过去。
“不、不小心被铝合金给刺了一下。没、没事的。”
蹲下去的漠北北,颤声说着,右手伸向了左脚,缓缓坐在了门外,脸色苍白的吓人,小嘴大张着好像随时都能咽气,更有冷汗从光滑的额头,下雨般的落下。
“啊,我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劳拉可是打打杀杀惯了的,对于漠北北此时表现出的样子很熟悉,这是身受重伤后,才会表现出情况,连忙抢步上前,挽住了她的左臂,想把她搀扶到石桌那边。
“啊--别、别动我!”
漠北北忽然尖叫一声,身子后仰,重重摔倒在了门外。
她在摔倒时,宋楚词俩人才看到,她左脚下有鲜血,从凉鞋中淌了出来,一根钢钉大小的铝合金,就插在她秀足跟鞋底中间。
宋楚词这才发现,左院门下方,有一小堆铝合金下脚料,看来漠北北在走进来时,只顾欣赏院子里的‘风景’了,却不小心踩到了下脚料,刺伤了脚底板。
只是,这孩子简直是太脆弱了,就是被扎了下脚心而已,血流的也不是太多,怎么搞得好像被ak-47给狠狠来了一梭子,随时都会毙命样吓人?
“对、对不起,我、我有些晕血。”
就在宋楚词被她极为夸张的反应,给吓的不知所措时,已经摔倒在门外的漠北北,把鞋子里的‘钢钉’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