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是个动词,意思是做出了闭眼睛的动作,却不代表着做出这个动作后,就真得啥也看不到了。
把眼睛闭的只剩下一条缝,也是闭眼不是?
据说眼睛闭的只剩下一条缝后,就会起到聚光的作用,看清楚看的更真切了。
陆宁觉得这个解释很正确,因为他看到水暗影掀起小背心后,露出的雪白更加刺眼了。
可为什么只刺了一下,就不再刺了?
哦,原来那个臭女人,刚把小背心掀起来,接着又放下了。
这不是故意耍着哥们玩儿?
已经做好充足‘欣赏美色’准备的陆宁,很生气。
“你还真想看呀?”
水暗影咯咯娇笑着,问道:“只要你点头,别说是看了,就算是据为己有,我也不会有半点意见的。”
“哼,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陆宁冷哼一声,就要爬起来继续走路,决定在太阳落山前,再也不理睬她了:毕竟被一个女人看透自己心思的感觉,实在不咋样。
“等等,我有话说。”
水暗影叫住了他。
看在这女人有一副好皮囊的份上,陆宁决定给她一个面子,重新盘起腿,目光淡然的看着她:“想说啥?最好是简洁些,那样能有效保持体力,迎接更强的酷热。”
水暗影抬头看了眼太阳,再看向陆宁时,脸上那可恶的媚笑已经消失了,认真的说:“我想跟你讲讲我自己的故事。”
“那还是算了,我没兴趣听谁的故事。”
陆宁爬起来,快步前行。
水暗影跟着站起,追上他,大声道:“我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
“你是哪种人,跟我什么关系?”
陆宁脚步不停,看着她的脸上,满是奇怪的神色。
他说的是心里话:他对水暗影的故事没兴趣,更不会在意她是哪种人。
他从来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陆宁的奇怪样子,让水暗影愣了下,随即甜甜的笑道:“咯咯,你说的很对。”
不知道为什么,陆宁又觉得拒绝美女讲故事,好像有些残忍--想了想,朝天打了个哈哈:“哈,其实在寂寞旅途中,听你讲故事也很不错。”
“可我不想说了。”
水暗影依旧笑着,但那笑容明显带有能让沙漠气温都能下降的冷意,加快脚步超过了陆宁。
“神经病,又是个脑残女。”
陆宁盯着她背影愣了下,才晒笑了声,不急不徐的追了上去。
话说,跟在一个有着魔鬼身材的美女后面,看她走路时左摇右晃的样子,其实也是一种享受,最起码能减少温度越来越热的烦躁。
水暗影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出陆宁在看她,看她哪儿。
轻轻咬了下牙,她扭动的幅度更大了:用这一招来对付伪君子,绝对是最解气的。
女人,尤其是水暗影这样的女人,故意搔首弄姿时,绝对能吸引一切雄性动物--包括一条响尾蛇。
“别动!”
就在水暗影眼睛盯着远处,嘴角浮上得意笑意时,陆宁的暴喝声忽然从背后传来。
完全是下意识的,水暗影停住了脚步,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觉得一股劲风袭来,身子被狠狠撞了出去。
她在摔倒在地上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条绳子似的东西攸地腾起,却被一只更快的手,一把掐在了手中。
响尾蛇。
沙漠中的响尾蛇,比野狼还要可怕,总能在人毫无防备时,送他们踏上死亡之路。
陆宁是个标准的动物保护者--在还有存粮时,从来都不会滥杀这些小动物,轻蔑的看了眼张大嘴巴试图咬他的响尾蛇,手腕一甩,就扔了出去。
“不用害怕,区区一条小蛇,在我眼里它就是一个活动的罐头罢了。当然了,那个啥,你以后走路也得看脚下,别踩在人家身上还理直气壮……”
看到爬起来的水暗影脸色有些发白后,陆宁有些不忍的安慰了她几句,话说到一半,脸色却蓦地一变,看向了她脚下。
“怎么了,你可别跟我说,我又踩到了一条蛇。”
蛇儿,绝对是让所有女人都害怕的东西,哪怕她是水暗影,发现陆宁脸色忽然大变后,立即就以为自己命苦,又踩到了一条蛇,赶紧低头看去。
水暗影脚下,没有蛇。
只有一只绣花鞋。
红色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好看的彼岸花。
绣花鞋本来是被沙子埋着的,水暗影被陆宁推倒在地上后,趟开了沙子。
看着脚下这只绣花鞋,呆愣片刻后,水暗影才慢慢的弯下了腰,伸出去的手,竟然带着些许的颤抖。
一只绣花鞋而已,当下正是太阳高照,整个世界都明晃晃的,她为什么会这样紧张,或者干脆说恐惧?
林武已经不再恐惧了。
当他提着八百块钱买来的斩马刀从地上爬起来,要尾随毛驴冲过去时,却发现那几个不明怪物迅速后退,就像蝴蝶遇到了烈焰那样,仿佛只要一接近毛驴,就会被烧成灰烬。
毛驴是条狗子,但林武相信它其实比大多数人更能识时务,绝不会在不明敌人迅速后退后,还傻儿吧唧的追过去,而是始终保持着犬牙外翻、狂吠不停的样子,飞快的横向跑来跑去。
林武咬牙从车上滚落的那一刻起,只是不想毛驴自己面对那几个怪物,却绝不会在对方主动退却后,去追,只是紧握着斩马刀,嘶声喝道:“毛驴,上车,我们,我们走!”
说完这句话,林武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跳到了车子上。
这次,他没有忘记拧转钥匙后,才能启动车子。
当车子发动机发出欢快的运作声,轻微的颤抖就像母亲的手,一下子驱走了围绕在林武周围的恐惧。
确定二哥上了车子后,毛驴才飞快的扑了上来。
林武弯腰伸手,把车门重重关上,喀嚓一声落锁,接着挂上倒档,油门轻踩,车子呼啸着向后倒退,很快就回到了沙丘上。
飞快的转动方向盘,等调整好车头后,林武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即用尽可能快的车速,驶离了这座小沙丘。
跑出老远后,林武才稍稍减缓车速,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刚才短短的半分钟内,他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那样,心脏更是要从胸腔内蹦出来。
如果没有毛驴,林武不敢确定他会不会被吓死。
正是毛驴察觉出了他的极度恐惧,才主动去攻击那些不明怪物,希望能用它的努力,来唤醒二哥,给他争取逃亡的时间。
“毛驴,以后再有什么危险,我们一起去面对,绝不能独自去逞英雄,明白了吗?”
林武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把车子缓缓的停下,抬手抚着毛驴的脑袋,看着它的眼神无比的温柔。
毛驴张大嘴巴伸了下舌头,不置可否的样子。
危险过去后,毛驴又恢复了一条贱狗该有的风度。
“先吃饭吧,吃饱后再决定接下来该去哪儿。”
林武笑了笑,从后面座位上,拿过了食物。
他这样说,是因为路标已经不见了。
刚才那阵沙尘暴过去后,不但让他看到了从没有见过的怪物,更遮掩了一路行来的最大依仗--玻璃球。
经过刚才那惊魂一幕后,林武才相信:他此前听说过那些有关罗布泊的神秘传说,原来确是存在着的。
那几个不明怪物,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林武在想这个问题时,那几个鬼东西也在讨论跟他有关的话题:“老二,你确定那只狗子,就是盗圣身边那条叫毛驴的?”
老二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淡淡的说:“老大,你觉得在他来到罗布泊内,除了毛驴外,还能有谁家的狗子,能长的像它那样寒碜,却有着连人都比不上的义气?”
“老二说的没错。”
第三个怪物插嘴说道:“刚才它主动向我们进攻,就是要掩护那个开车小白脸逃走--嘿嘿,如果不是老二认出毛驴,哥们今天说什么也得留下那辆车。特么的,骆驼再怎么叫沙漠之舟,也不如坐汽车舒服的。”
“老三,劝你最好别再有这个打算了。毛驴既然在小白脸身边,就证明他跟盗圣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你如果真把他给伤了,不一定会死,但肯定会生不如死。”
那个老大说着,抬手从头上揪下了一个头套。
针织的黑色头套,在沙漠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沙暴来临时戴上它,就能避免眼睛被沙迷住,能腾出双手,尤其是晚上还能御寒。
当然了,沙暴过后,黑色头套就像衣服那样,都成了土黄、色,看上去跟没有脑袋那样。
张嘴吐出一口带沙子的吐沫后,老大又问:“老二,除了咱们兄弟三人外,还有谁接到盗圣的召唤,来到了这鬼地方?”
老二也摘下头套,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能肯定除了咱们外,还有别人。”
老三这时候嘿嘿笑道:“嘿,说起来盗圣面子也真够大的,随便这么一招呼,就有人不顾生死的跑这儿来,供他驱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二冷冷的打断:“老三,如果不是他的话,你早在四年前就死了。就算这时候想来,也没机会了。”
老大也皱了下眉头:“老三,虽说现在是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但我们在道上混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恩怨分明。什么都可以丢,唯独这个不能少。”
老三讪笑了一声:“别这么认真好吧?我这不是也来了吗?哦,对了,你说这次,我们能不能看到盗圣的真面目?”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过后,我们就再也不欠盗圣什么了。”
老二抬头看天,喃喃的说:“还有就是,千万别有搞清楚盗圣到底是谁的念头--因为没有谁,知道他到底是谁。最起码,活着的人,没有谁知道。”
“盗圣不杀人的!”
老三辩驳了一句。
老大冷冷的说:“死人,是没机会告诉你,盗圣会不会真得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