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楚词心中,丁白康就是某位贵人的走狗。
可现在她才发现,父亲在人家丁少眼里,好像也在充当着这样的角色。
说客气点就是,小弟的小弟。
刚才宋天问夫妻进来时,丁白康肯定看到他们了,不过屁股都没有挪一下,甚至手还放在穿旗袍的女服务生腰间。
可在她出现后,丁白康却马上站了起来,猥琐的脸上立即浮上最热情的笑容,只是看上去有些恶心。
在看到丁白康这样慢待自己父母后,宋楚词第一反应就是转身要走,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耻辱。
但宋天问冲丁少笑了下后,接着转身狠狠瞪了宋楚词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楚词呆了下,心中发酸,真得很想告诉父亲:得罪贵人走狗的下场,不就是被轰出神通快递吗?
可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就算没有了神通快递,宋家的经济实力,还是要比一般普通市民要强很多倍,依着她在商场上的天赋,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啊。
只是一想到父亲昨晚所说的那些顾虑,宋楚词就不敢这样做了。
宋天问告诉她:如果得罪了丁少,不仅仅是失去神通快递那么简单,依着丁白康的阴狠性子,绝对会阴的宋家人生不如死,怎么着都会逼着她自荐枕席的。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要反抗?
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
虽说让千娇百媚的女儿给丁白康做小,对宋楚词来说很不公平,不过宋天问却觉得没什么:人活着,其实就是那么回事,为了换取荣华富贵,受点委屈也未尝不可的。
“快呀,丁少让你过去呢,发什么呆啊?”
看到宋楚词还傻站在那儿不动弹后,宋天问有些着急,生怕丁少会发脾气,赶紧拽了她一把,小声训斥了声后,才堆起满脸谄媚的笑:“丁少,楚词她今儿有些不舒服,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海涵。”
“哈,没事,没事,其实很多人在看到我时,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丁少大度的哈哈一笑,笑容却忽然收敛,淡淡的说:“不过到了最后,他们看我都会很顺眼的。”
“那是,那是。”
宋天问陪着笑的点头哈腰,额头已经有细汗冒了出来。
他很清楚丁白康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害怕,毕竟他也是堂堂一老总,在人前还是很有威严的。
在丁白康面前,所有的威严都变成了笑料。
无力抗衡。
被父亲拽了一下后,宋楚词木然的走向了丁白康。
坐在丁白康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马上就识趣的站起来,拉开椅子弯腰笑道:“嫂子,请坐。”
“谢谢。”
宋楚词哑声道谢,木偶般的坐了下来。
丁白康笑吟吟的看着她,右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下:“楚词,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宋楚词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丁白康虽然在笑,可他眼里带着的阴狠,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那样,宋楚词心中颤了下,察觉出不好时,却已经晚了。
因为丁白康竟然当着她的面,对她母亲摆了摆手,很客气的语气:“阿姨,来,这边坐。”
他指的那个位置,就在他右手边。
他右手边的那个年轻人,马上就领悟了丁少的意思,阴笑着站了起来。
现在宋楚词既然已经算是丁白康的姨太了,那么他请她的父母坐在自己身边,以示亲近,也是很正常的。
宋母也没有多想,看了眼丈夫。
宋天问却躲开她的目光,拱手对让座的年轻人晃了下,赔笑道:“那就多谢兄弟了--你快过去坐啊,还愣着干嘛?”
他最后这句话,却是对妻子说的。
宋母小声啊了声,赶紧低头快步走了过去,坐在了丁白康右手边。
等她坐下后,才发现宋天问仍旧站在原地,正跟旁边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低声谈笑。
这个男人叫冯玉中,是唐王大酒店的老总。
冯玉中在唐王肯定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当丁少来到酒店后,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赶来见礼,更是在丁少当着他的面调戏女服务生时,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也再次证明了丁少的来头有多大,大到他哪怕是一条狗,据说在省里都有关系的冯玉中也不敢慢待。
宋天问主动说话时,冯玉中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一个亲手把自己女儿退进火坑的人,压根就没资格跟他对话。
不过冯玉中马上就想到宋天问不屈服的后果,知道他也是被逼无奈。
更何况,刚才丁白康当着他的面,不也是调戏女服务生,他这个当大老板的不敢说什么吗?
宋母正在纳闷丈夫为什么不过来时,一只手忽然搂住了她的腰肢。
宋母今年四十四岁,不过因为生性柔顺,保养得当等原因,让她没有像同龄妇女那样人老珠黄,而是让她更像三十多岁的花信少妇,就像一瓶陈酿那样,散发着她温柔的女性魅力。
女人到了这年龄,还能保持不输给少女的独特魅力,任谁谁也会自豪的--可现在,宋母却把这些当作了耻辱。
“你……丁少?”
宋母一愣抬头,才发现搂住她腰肢的人,竟然是丁白康,腾地就要站起来。
却被丁白康猛地拉进了怀中。
现场,一下子死寂。
宋楚词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整个人立即傻掉。
如果毛驴在这儿的话,它也能看出丁白康要做什么了。
看到这‘有趣’的一幕后,丁少那些小伙伴,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宋天问。
宋天问眼角急促的跳了几下,凝滞瞬间的笑容重新绽放开来,没事人那样的笑了笑,握住了冯玉中的手,继续刚才的话题。
仿佛,在大庭广众受辱的不是他妻子。
好像,他没看出丁白康要母女通吃。
一个人得懦弱到何种地步,才能做到像宋天问这样?
被握住手的冯玉中,再也无法忍受宋天问的无耻,就像被蝎子那样,猛地甩开了他。
“呵呵,冯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宋天问还能笑出声来。
他在笑时,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很想回头看看,不过忍住了。
“你干什么!?”
宋天问的笑声刚落,宋楚词终于从痛苦的屈辱中清醒,猛地站起身,抬手就对着丁白康脸上狠狠抽了过去。
啪!
耳光声很响,狂怒之下的宋楚词,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丁白康被她抽的脑袋猛地一甩,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水。
可惜没有牙齿。
然后他笑了,很开心的样子,看着宋楚词:“呵呵,你敢动手打我?”
“啊!”
被他抱在怀中的宋母,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叫,接着就呜咽的哭了起来。
她太胆小了,在身子被丁白康狠狠拧了一下时,也不敢反抗,只会哭泣。
宋楚词的手,还举在空中,脸色却是雪一般的苍白,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嘎声说道:“你、你让我妈走--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早这样配合,多好?”
丁白康阴柔的笑着,抬起左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放开宋母时,他却猛地抓住宋母的头发,一下子把她揪了起来,抬手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比宋楚词抽他的那一记耳光,还要狠。
别看丁白康酒色过度,可他终究是男人,力气要比宋楚词大多了。
再说了,他脸皮多厚,宋母肌肤多娇嫩?
所以这一耳光下去后,宋母的脸颊腾地就浮上几条鲜红掌印,让她一下子翻了白眼。
“草,你特么的敢打我耳光,草!”
丁白康满眼戾气的叫骂着,再次反手一耳光,打在了宋母脸上。
“畜生,我跟你拼了!”
宋楚词尖叫着,正要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却被丁白康的伙伴给拉住了。
她哭,她叫,甚至撕咬,可怎么能挣开那俩男人?
看到宋楚词疯了般的挣扎后,丁白康脸上却浮现出欣喜神色:其实他才不喜欢宋母这种女人,逆来顺受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要玩儿,就玩宋楚词这样的小烈马。
男人嘛,骨子里总是有种要征服世界的强烈愿望不是?
看着自己妻子受辱,自己女儿发疯,宋天问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了,嘴里低喝一声冲了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宋天问要跟丁白康拼命,丁白康也张嘴要对他喝骂什么时,让大家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他在扑过去后,竟然狠狠抽了宋楚词一耳光。
“瞎乱什么呢?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
宋天问对宋楚词低声咆哮着。
宋楚词停止了挣扎,目光呆滞的看着父亲。
宋天问不敢跟她对视,转身看着丁白康,小心的赔笑:“丁少,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生气,小孩子家的不懂事。”
“老宋,你果然是个人物,怪不得秦少那样欣赏你。”
丁白康好像也被宋天问的‘出色表现’给惊了下,接着得意的笑了起来,反手推开了宋母,拿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哈哈,看来我以前看走眼了啊,坐下,快坐下,今儿咱们可要好好喝一杯。”
宋天问奴颜婢膝的样子,就像获得了天大恩赐那样:“多谢丁少,今儿,我一定会让丁少您尽兴。”
这就是我的爸爸?
看着跟丁白康寒暄的宋天问,宋楚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木然的坐下,她双眼中没有一点焦距,呆滞的看着桌面,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已经孤独存在了一万年。
直到忽然传来咣的一声大响时,她的眼眸才动了下,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原本关着的房门被人踹开了,一个人踉踉跄跄的的走了进来,浑身的酒味,一看就是喝多了。
“卧槽,啥时候钻出来这么多人?”
他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喝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说话倒是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