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词又笑了:“走狗这个词,还是跟你学的。”
以往陆助理在跟宋楚词斗嘴时,就经常嘲笑她那些能干的手下就是走狗,直到他也被宋副总当走狗使唤后,才绝口不提这个词了。
“哦,原来是他的走狗对你感兴趣啊。”
陆宁毫不在意的说:“不过这也没什么呀,既然他最被那个啥的贵人所看重,就说明他的发展前途还在你老子之上。你要是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宋楚词淡淡的说:“如果那条走狗,也结婚了呢?”
“他要是结婚了还看得上你,那就是想……”
陆宁随口说到这儿,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骂道:“嚓,不会是想让你给他当姨太吧?”
宋楚词嘴角猛地抽了几下,才恢复了正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的命其实很苦?”
她这样说,就等于承认了陆宁说对了。
陆宁承认,在跟宋楚词接触的这些体内,尤其是在被无辜扣薪水时,就会对她各种诅咒。
当然了,不会诅咒她给某人的走狗当姨太--这样的诅咒,太轻了。
可在宋楚词真摊上这种事,尤其是看到她眼底那深深的痛苦,绝望还有无助后,陆宁竟然有些后悔以往对她的诅咒了。
不管这妞儿有多么脑残,可恶,其实本性还是不坏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放过他时,还会给他发薪水。
本能的,陆宁脱口就说:“那你傻呀,给一条走狗去当小三?就算你喜欢给人当小三,也得去给那位贵人去当才对啊。不管怎么说,你白富美的样子还是很迷人的,没必要这样糟蹋自己。”
宋楚词苦笑时的样子,一点女总裁该有的气度都没有:“呵呵,我要是能抗拒的话,你觉得我会像你说得这样贱?”
“你倒是不贱,最多有些脑残。”
陆宁说了句心里话,抢在宋楚词黛眉皱起要发怒之前,赶紧问道:“为什么就不能抗拒呢?现在可不是强抢民女的封建王朝,可以有法律保护的。”
他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放屁。
因为他很清楚,在任何年代,法律只对一般百姓有用,但在某些人眼里(比方他,比方那位贵人),其实连个屁都算不上。
不过宋楚词却说:“有法律保护,那又怎么样?我要想抗拒也行,但神通快递就再也保不住了。”
“你不愿意的话,那位贵人会打压神通快递,最终让你家破产。”
陆宁这段时间内,学了很多商场上的知识。
宋楚词摇了摇头:“根本不用贵人出手--甚至,他都不一定知道,他的走狗喜欢我,想霸占我。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走狗就能让神通快递垮台。”
“还真是一条很有份量的走狗,最起码比我家毛驴要厉害很多。”
陆宁真心赞了一个,才说:“我知道了,你要是答应了,你爸还是神通快递的老总。反之,你爸就会破产,毕竟走狗狐假虎威的能量也很大,要想玩残你们神通快递,那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呢,你爸为了保住当前的荣华富贵,所以痛定思痛后,才劝你牺牲你自己,幸福你全家。”
宋楚词淡淡的说:“我是甘心做出牺牲的。”
“狗屁!”
陆宁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有些堵,抬手砸了下方向盘骂道:“傻瓜也能看出你多不甘心。可为了你老子的荣华富贵,你才准备要牺牲自己。特么的,我就不懂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狗屁老子,把自己的幸福生活,建立在自己女儿的痛苦之上?”
“不许你骂我父亲,他、他也是被逼无奈的!”
宋楚词虽然提出了抗议,可语气一点也不坚决。
陆宁抬手指着她鼻子,骂道:“我不但要骂你那个狗屁老子,还要骂你这个脑残。你虽说是他女儿,有尽孝的义务和责任,可你也不能为了他就……”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关你什么事?”
宋楚词猛地抬手,打开了陆宁的手,接着双手无助了脸,双肩剧烈抖动了起来。
陆宁愣了片刻,才晒笑一声:“嚯嚯,你说的也对,你爱去给走狗当小三,的确不管我的事儿,我这是吃了胡萝卜,瞎几把操心呢。”
叮咚,叮咚,宋楚词小包内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这才反手擦了擦脸颊,低头从小包内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刚要接通,却又扣掉了。
接着,拿起化妆盒,又开始补妆。
陆宁忍不住的问道:“你那个金钱至上的老子?”
“为人子女,总要学会要牺牲的。”
宋楚词答非所问,抢在陆先生那句‘狗屁’出口之前,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再说了,就算你说到大天亮,能改变我的现实?我跟你也没什么亲密关系。今晚我带你,而不是带老韩出来,就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的。”
陆宁这才明白:宋楚词把他当做了情感宣泄的垃圾桶,反正他明天就要滚蛋了,看在临走前不是太亏待他的情分上,相信他不会跑去神通快递总部大肆宣传这些的。
但老韩就不一定了。
哪怕是嘴子再严实,也憋不住话的:年轻漂亮、冷傲在上的宋副总,原来是给走狗当小三去了,要是不说出来,他肯定会闷出病来的。
当然了,这种心里话,按说她该找商御卿说。
不过,商御卿当前那状态,别说是宋楚词了,只要是个有良心的,就不会告诉她这些的。
看到陆宁很郁闷的样子后,宋楚词开心了起来:“哈,我果然影响了你的心情,不错,不错,这样我心里好受很多了。”
“脑残。”
陆宁骂了句时,就看到有两个人从酒店大厅那边快步走了过来。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的四十多岁,女的要年轻些,看起来也就是三十五六的样子,黑色套裙,高跟鞋黑丝袜,走路的姿势很好看。
当有女人在场时,尤其是有花信少妇的场合,陆先生都会自动忽略男人,看着女人问道:“这是你父母吧?”
“嗯。你自己随便去大厅内吃点吧--如果我今晚不回家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把车子开回总部停车场,钥匙交给值班保安就可以了。这些钱,在这儿吃饭也够了。”
宋楚词拿出七八张钞票,放在座椅上后推门下了车。
看到宋楚词下车后,宋天问加快了走过来的脚步,还埋怨道:“楚词,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丁少都等急了!”
宋天问个头不矮,一米八几的个头,长相也不俗,看起来就是个大老板,就是做出的事儿,有些对不起父亲这个称呼。
刚才在车里,还对陆宁说什么‘为人子女,理应尽孝’的宋楚词,冷冷的说:“什么丁少?一条走狗罢了。”
“你--你怎么说话呢你?”
宋天问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好像那个丁少就在背后跟着,同时更证明在他心里,丁少有多么的可怕。
“楚词。”
花信少妇走过来,轻轻挽住了宋楚词的胳膊,柔声刚说出女儿的名字,就低头无声的抽泣起来。
宋楚词的母亲,虽然很心疼、舍不得女儿,可她现在的表现,只能证明了她就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人,无力改变丈夫的决定。
“哭什么嘛,哭?哭,哭,就知道哭!如果哭能管用的话,那老子也去哭,头呛地的哭!”
看到妻子掉眼泪后,宋天问不耐烦的训了她几句后,才发现车上还坐着个人,登时一瞪眼:“你是谁,看什么呢看!”
宋母这也才发现还有外人,赶紧抬手擦脸。
不等陆宁说什么,宋楚词就抢先说道:“他是公司内刚招聘的司机,今晚送我来的--妈,我们走吧。”
宋天问脸色阴沉的看着陆宁,片刻后才说:“你下来,帮我去拿酒。”
陆宁还是第一次看到宋天问这种‘卖女求荣’的家伙,真得很想把那张脸一拳打烂,看着恶心不是?
“没听到我说话?你还想不想在神通快递干了?”
看到陆宁坐在车上没啥反应后,宋天问就要去开车门,看样子想给某人一耳光,让他知道老总命令是不可违抗的这条道理。
宋楚词却拦住了他,小声说:“陆宁,下车。”
看在你很可怜的面子上,我先不收拾他--陆宁推门下了车时,就听宋楚词低声解释道:“他是御卿介绍来的。”
听说陆宁是商御卿介绍来的后,宋天问才没有再为难他。
毕竟御卿姐这个刑警队长,在本市也有着一定的人脉,以往更是帮了神通快递几个忙,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当然了,宋天问也没把陆宁放在眼里,来到他的座驾前,打开了后厢盖,指着一箱茅台酒说:“搬着,走。”
宋楚词问道:“怎么拿这么多酒?”
宋母小声说:“丁少那边来了七八个人。”
丁少,大名丁白康,现年33岁,七年前迎娶了一位演艺圈的二流女明星,长的却有些对不起全人类不算,还脸色泛青,一看就是酒色过度所致。
陆宁跟随宋家三口,来到梅花包厢内时,丁少正跟站在旁边的女服务生说笑着什么,右手搭在人家腰间,他那些朋友正在起哄亲一个什么的。
房间内还站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看着丁少的眼里藏着怒意,脸上却带着笑。
房门一被推开,看到宋天问一家人走进去后,丁少这才把手缩了回去,慢条斯理的,毫不在意被谁看到他在做什么。
直到看到宋楚词后,他眼睛才猛地一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楚词,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