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保姆告诉我说,他们两个一大早上就出门了,说等我醒来的时候,让我自己打车回去。
听这个保姆说着如此直接的逐客令,我心想这还真是金山那个家伙的风哥,我当下也不废话,瞧瞧我身上破破烂烂满是血迹的衣服,还好那个保姆发现了我的窘迫,她笑着去楼上给我取了一件美国老头的工作服回来,丢给我让我穿上。
我对着面前的保姆说了声谢谢,我也没客气,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离开美国老头的家,我一路走在干净的马路上,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逛街了,这种闲庭散步的感觉,让我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娘的,时间一晃一年多了,再有几天就是晨哥的祭日了。
当年他被裁定死刑,我着实为他哭了一场,我没能去送他最后一程,但是今年的祭日,我是一定要给他办上,因为那是我欠他的,他是我一辈子的大哥。
我心里想着,不由的驻足停下了脚步,我算计了一下晨哥死时候的日子,觉得也没几天,我就拿出了手机给皮子打了过去,告诉他我在北郊,让他把我的车开过来。
皮子和赖利头此时正守在中心医院里,因为狗仔那个家伙昨天头上挨的那一下着实不轻,我想着周东的事情,觉得他们可能受到了我的连累,我也没把这事告诉他们三人,等皮子把车开过来后,我直接告诉他去医院,顺便在路上买了一点水果,决定先去看看狗仔。
一路上皮子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看着我身上的伤,眼里很是不解。
他问我胳膊是怎么弄的,是不是昨天他们走后对方来人了。
我对着他微微一笑,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耳听对方是二老板的人,而且还他妈很嚣张的去小医院里抓我,皮子当下就急了,重重的拍着方向盘,对我叫道:“马勒戈壁的的,浩哥,你说句话,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这口气你想怎么出,你画个道,我今晚就过去把对方办了!”
“你他妈办谁呀,别被人家办了就行了。”
瞧着皮子不服不忿的样子,我突然被这个傻大胆逗笑了,我告诉他这事现在不归我们管,有金山接手了,但我留了个心眼,告诉皮子找道上的兄弟查查周东最近在做什么,我们得提防他一点,别再被狗咬了。
皮子为人不傻,他听我三言两语就听出了这事可能是周东安排做的。他当下对我瞪起了眼睛,我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别问,随后我们再不多聊,一路来到是d市的中心医院特护病房。
到了那里之后,我看见狗仔的脑袋被包的像个球似的躺在床上。
那小子正在酣睡,我问一旁的赖利头他怎么样了,只听赖利头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浩哥,狗仔的情况不太妙啊,医生说他挨的那一下太重了,震到了脑干,现在是危险期,他还需要观察,要是三天内他没事清醒了,也就算是过去了。”
听了赖利头的话,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里把周东那个王八蛋骂了几百遍,我心说要是狗仔有事情,就算是我这份工作不干了,我也要为狗仔讨个说法。
我拿出了金山给我的支票,交给皮子和赖利头,告诉他们这是老板给的,让他们给狗仔付医『药』费,剩下的钱买的营养品啥的。
对于我给的这张支票,皮子和赖利头很是高兴,他们哥三平日里虽然跟着我,但是拿的薪水也不高,一个人每月就五六千块钱,拼死拼活的,倒是生活有些困难。
我没告诉他们这钱是金山给我的,就说是给大家的,但是这两个小子看出来了,我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拿走了我的车钥匙,我转身离开了医院。
我在医院的边上找了一家花圈礼品店,买好了香烛纸钱八大供品,就开车来到了海边,我也分不清那个方向是公正了,最后之后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写上晨哥的名字后,我便蹲在地上,一边给他烧纸,一边和他聊了起来。
我聊了很多当年的事情,主要是感激他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我告诉他嫂子和侄子一切都好,让他在那边不要惦记,我说我每年都会给他烧钱的,要是他不够用,或者想我了,就托梦给我。
一个人跟自己聊天,看起来有些儍,但聊到动情的地方,我的眼眶都湿润了。
我想晨哥,真的很想,他虽然在别人的眼里是个穷凶极恶的黑道大哥,但是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亲哥哥。
那一天我在海边不知道坐了多久,感觉我好像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当我发现天『色』暗下来后,我起身返回了车里,我想想也没地方去,就决定回家睡觉。
当我返回所住的小区,走进单元楼来到五层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只见我家门口正坐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孩子。
她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下身是一条墨绿『色』的紧身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她的头发披散着,挡住了她的脸,正一下一下的点头泛着瞌睡。
看着眼前的这幅身影,我心想这个女孩是谁呀?
我心里好奇,就悄悄走了过去。
伸手拨开她一侧脸颊上的头发,我这才惊讶的发现,远来坐在我家门口的这个女孩,竟然是红朵。
“我去,红朵,你怎么找这来了?”
“啊?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堵住楼梯了吧,不好意思。”
被我的声音惊扰,红朵还以为我是过路的住户呢。
我好笑的看着她起身贴在墙上,等发现眼前的人是我后,红朵先是一愣,随后就羞红了脸对我叫道:“浩哥,你讨厌…”
“哈哈哈,我怎么就讨厌了呢?我说这位睡美人姑娘,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还睡在我的门口,你不知道这样会着凉吗?”
我嘴里说着,走过红朵的身边,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红朵跟在我的身后,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我那『乱』的足以和垃圾场媲美的家,没好气的从兜里拿出了一部手机。
“喏,给你。”
“什么?”
愣愣的看着她手里的电话,我这才想起昨天把手机丢给了她。
“我昨天走的太急了,忘了还你,我在里面找了好久才翻到夏兰姐的电话,是她告诉我你住这的。”
“是夏兰告诉你的?”
听了红朵的话,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暗想夏兰竟然没有生气,问红朵夏兰的『奶』吧怎么样了。
红朵摇摇头,说她不知道,她伸手想要抓我的手臂,可见我的手臂上打着石膏板后,红朵瞬间瞪大了眼睛。
“浩哥,你的手怎么了,天呐,原来昨天你伤的这么重呀?你怎么没告诉我呢,我还以为……哎呀……我们快进去吧,别再外面站着了。”
红朵昨天跑得急,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伤成什么样子。如今看见我“报废”的模样,红朵顿时惊慌了起来。
我看着她在我眼前急的转来转去的样子,我突然心中有些好笑,一时间玩心大起,我逗她说我没事,就是感觉脑袋晕晕的,躺一会就好。
听了我的话,红朵连忙小心翼翼的扶住我,就像我随时会倒似的,帮我打开了房门,将我扶到了沙发上。
我说我有些口渴,她一路小跑又去冰箱里给我拿了水。害怕太凉对我身体不好,她又用自己的小手捂了一会,感觉不凉了,这才打开盖子递给我。
我瞧着红朵如此体贴会照顾人,心中莫名感觉暖暖的。
说实话,从外面飘『荡』快十五年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如今家里突然多了一个红朵,这感觉怪怪的,但让我很舒服。
我盯着红朵那喜人的俏皮模样,心想如果她能一直这样照顾我该多好。
但这些“小心思”刚刚出现,我就瞬间把它们扼杀在了心里。
因为红朵是个好姑娘,而我却不是什么好人,我不能让自己自私的想法,毁了她这份美好的天真。
“浩哥,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喝呀,水凉吗?”
“啊?哦,不凉,挺好的。”
我被红朵的话惊醒,连忙大口喝了起来,由于喝的急了,我呛的咳嗽了几声,牵动了伤口,疼得我倒吸了几口冷气。
看着我吃痛的样子,红朵再次慌了。
她问我感觉怎么样,说不行我们就去医院吧。
我对着她摇摇头,说我昨天已经看过医生了,还是个洋鬼子大夫,那外国老头把我服侍的舒舒服服的,而且手工活很好,不去缝皮鞋真是屈才了。
听我找一个外国医生看病,红朵“噗哧”一声笑了。她说我骗人,在整个d市,她也没听说过哪家医院有外国医生。
我知道我的话她不信,所以我陪着她笑了。
看着红朵那天真的样子,我冒坏的说全身感觉都疼,可能是刚刚抻到了,让她帮我看看背后的伤口裂没裂,其实我是想要借机占她便宜。
结果这丫头这回可不傻,她昨晚吃了亏,见我向她抱过来,她咯咯娇笑着躲开了我的手,像个淘气的小兔子似的,跑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看着诡计没有得逞,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以为我生气了,红朵竟然让我意外的说:“浩哥,你,你是不是真的很疼呀?”
“嗯,疼,特别疼!”
“那,那怎么办呀?”
“你让我抱一会就不疼了。”
“讨厌!”
“哎呀,不行了,红朵,我……我不行了,我疼的喘不上气来了。”
“真……真的?”
“嗯。”
“那……那好吧,不过咱们说好,你只能抱一下下,不许『乱』想,更不许『乱』动。”
“好,我就抱一下,不『乱』想,也不『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