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安明望着这面容僵硬的妇女,她怀疑对方有着某种导致面容僵硬的疾病,这有点像受寒的症状,或是因为某种毒物而中毒了,导致血液在脸上细小血管的流动出了问题。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梅安明觉得,对方这么有钱,如果要去看医生的话肯定早就看过了。
梅安明听到这孕妇的问题,没有想太多,直接回答道:“‘飞尸鬼’是一种疾病的名字,我的家传古方上有记载这种疾病和应对的药物。”
她大大方方把那本记载古方的笔记摊开来,给对方看。
孕妇也颇为好奇的样子,摸着肚子,俯着身子凑过去瞧那方子。
“虽然我不懂药方,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仅仅凭这几种普通草药,就可以治疗这个叫‘飞尸鬼’的疾病?”
梅安明笑着摇了摇头:“这当然不是几种普通草药。这是前辈们通过无数经验积累下的药理,病理,在那些许多次实践中记载下来的宝贵心血,是他们的血汗。”
“‘飞尸鬼’在以往应该也出现过,这个方子就是应对当时的情况,留下来的记载。”
孕妇看着古方:“能问一下是谁写下这个方子的吗?他一定很厉害。”
“是我的爷爷。”梅安明答道:“他叫梅墨客。”
“文人墨客。一听就是有风骨的人。”孕妇道。
听着这话,梅安明问:“您是安朝人?”
孕妇略显意外道:“您怎么这么说?”
“我的奶奶就是安朝人。”梅安明说:“安朝人最重文人,清流谏官多,您说文人墨客听起来有风骨,我就猜您是安朝人了。”
“爷爷他虽然起了个文人的名字,但他没去考功名,而是选择祭祀上天,后来在梅京城当道观的观主,除开主持祭天的仪式外,他总会为百姓们诊断疾病,开方救人。”
梅安明说着,看向面前的古方,上面的每个药方对于患者来说都价值千金,而这个家传古方笔记最开始里记载的一段话便是:
“此书乃吾救人所用,许多药方医法得自他人传授,古人遗笔,病患经验,非吾一人所有,后人不得敝帚自珍。”
……
陈景回大船上蹭了午饭,作为帮派的成员,陈景和那些水手一起吃到了有鱼肉的午餐。
大部分帮派成员都不会在靠港时在船上用餐,只是那些水手,作为外围成员收入并不高,很多人选择节约下来,能省一点是一点。
今天大船上做的是烤鱼,餐厅里每张桌子放上一条在厨房烤好的鱼,陈景和水手们围着那些鱼下筷子,洒满辣椒,胡椒,香葱和各种香料的烤鱼味道让陈景回忆起穿越前某些街边大排档的口味,吃的陈景连右手都没那么痛了,心情都乐观了一些,还顺带锻炼了左手使用筷子的能力。
在吃完烤鱼后,每个人还领到了四分之一个橘子,陈景尝了一下,差点把牙齿酸掉了,但其他水手们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饭,算准时间,陈景下了大船,打算目送飞鱼号离去。
可陈景渐渐皱起了眉,明明已经过了中午,飞鱼号仍然停泊在港口,丝毫没有起航的迹象。
出什么事了吗?陈景想着,赶了过去。
没走多远,他就听到船上传来声音:
“各位乘客,宋河最近发现了溺死鬼,为了保障您的生命安全,我们将先调查溺死鬼出现的原因,直到确认安全后,才会起航。”
陈景听着,皱了下眉。
他没想到发现溺死鬼竟然会带来这么连锁的变化。
“也对,溺死鬼很久没有出现在宋河了,这些怪物如果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开的宋河,那么贸然出航会非常危险……”陈景思索着。
比如说,导致溺死鬼离开它们原本的位置,来到灰烬城的航道内的原因是,溺死鬼原本的位置出现了更可怕的怪物,那么,贸然出航的船只可能就会受到巨大的损失,甚至直接全军覆没。
类似的例子在灰烬城的历史上并不少见,所谓的安全航道是建立在以前的经验上,对于什么时候通过那个河段,通过某个河段时需要做什么都是有计划的,而这严重依赖于宋河的河道生态的,如果河道状况发生了异变,以往的经验反而会害了人们。
比如说,某个河段原本只有普通的食人水鬼,正常通过不会遇到什么问题。但是,出现异变后,这个河段来了一群溺死鬼,原本正常通过的船只,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到数个溺死鬼爬上来袭击,如果船只上没有气境坐镇,会是一场屠杀般的灾难。
即使有气境高手坐镇,普通的水手和一般的修行者也是会有很高的伤亡的。气境修行者再厉害,也很难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庇护住船上那么多人。
以往,宋河出现异变时,都是由大船开路,由强力的黑手帮派再度探索出一个“安全航道”!
陈景对着弟弟妹妹又开始担心起来,但是,至少飞鱼号没有立刻起航,证明他们还是很看重安全的,这又让陈景有点安心。
陈景又想起了奴隶游魂的异变,奴隶游魂突然出现在梅京城,是因为血祭仪式的核心在梅京城,而奴隶游魂离开竞技场和那必然有联系。那么,溺死鬼突然出现在灰烬城航道,是否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
万事万物彼此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可惜,陈景对修行知识了解的太少了,只能硬猜,而不能凭着知识去分析。
陈景想了想,觉得应该把这些事报告给身为守护者的师父。
不管怎么样,专家肯定比自己懂得多,有更多的知识可以去分析。
……
新宋城,城主府。
宋朝的王子,宋丹王的儿子,宋稷秦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坐着等待着。
在废墟战争结束之前,宋稷秦曾是宋朝在蓝朝的质子,而那场结束废墟战争的灾难爆发后,来到蓝朝的宋人自然汇聚到他的旗下,他也在当时蓝朝君王同情般的默许下建立了名义上属于蓝朝,实质上大范围自治的新宋城。
表面上,他被蓝朝君王封为亲王,深得蓝朝政坛的偏爱,但实际上,蓝朝对于新宋城的防范从来没有停止过,他们不允许新宋城建立自己的军事力量,就算是城市警卫这样的防卫力量,也给予了相当大的人数,装备限制。甚至宋稷秦本人,都与一位蓝朝的公主结了婚。
当初庇护宋人来到这里的剑阁残余虽然没有明令禁止或取缔,但也不允许再公开招募弟子,只能完全转入暗中。
今日来访的,就是剑阁一位负责和宋稷秦联系的人员。
宋稷秦并没有停下过和剑阁的接触,剑阁毕竟是宋人的国教,是宋稷秦可以仰仗的修行者势力。
“宋王。”在宋稷秦身后的影子里,传来声音。
宋稷秦没像以往那样去纠正宋王的称呼,也没看向身后,皱眉问:“有什么事急着找我?”
影子中那人穿着用于遮蔽的夜行衣,蒙着面,只看得到眼睛。
“我们收到了来自故宋的剑令。”
“他们向我们求援。”
“有人试图血祭那里的宋朝百姓。”
听到这话,宋稷秦直接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