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班里的气氛很怪,黎木看见大家扎堆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什么,便意识到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座位上坐下,黎木弯下腰去抽屉拿书时顿住。
鲜艳的玫瑰塞满了他的书桌,淡淡的花香缭绕在鼻尖。
大家回头观察着他的表情。
黎木皱着眉头,把玫瑰花从桌子里拿出来,一捧一捧的堆在桌子上,过程中从花里掉下一封信。
上面没有注明,里面是一张卡片,写着:你喜欢吗,花和你很配。
如果不是上面的字迹他不认识,黎木都要怀疑自己撞鬼了。
他捧着花便要丢进垃圾桶,两个女同学上前来拦住黎木,不好意思的开口。
“黎木同学,你不要这些玫瑰吗?”
“不需要。”
女孩脸上一喜,克制的说道:“那可不可以送我几朵……”
“好。”黎木把玫瑰放在同学的桌上,让他们挑选。
其他女同学见了,也纷纷上前来拿玫瑰花,三两分钟发就分完了,不多不少,班上女孩各有几朵,就连男孩子也抢到几朵。
温庆拿着篮球进教室,见同学们人手一朵玫瑰花,纳闷的问黎木。
“怎么回事,今天是有啥特殊的节日吗,怎么都有玫瑰?”
黎木正要回答,温庆旁边的女同学开了口。
“是黎木的追求者哦,在黎木书桌里塞的满满一捧玫瑰花,好浪漫啊~”
女同学晃了晃手上的玫瑰,找了个瓶子插在里面。
温庆:“……”
他看看黎木,再看看全班同学,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急于求证的凝视着黎木。
“真的吗,有人给你送玫瑰花?”
“我不知道是谁送的。”
温庆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黎木接受了别人的告白。
不过仔细想想,黎木收到了陌生人的玫瑰,说明他还有潜在的敌人,看来他得抓紧时间告白,不能让别人抢先。
搜索着计划,温庆讨好的歪了歪脖子,凑到同桌耳边。
“黎木,这周末,我们去游乐场吧?”
黎木诧异的看向温庆,“你喜欢去游乐场?”
他记得一周目里,温庆除了打篮球,其他的事情都勾不起他的兴趣。
更别提游乐场这种地方,在温庆眼里,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娱乐场所。
温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他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告白比较好,搜索了一番攻略,别人最推荐的便是游乐场,告白成功牵手的几率很大。
“去不去嘛?”
“行吧。”
温庆开心的晃了晃身子,顶着上课铃声翻开书本,计划着去游乐场应该干些什么。
他确实不喜欢去游乐场玩,但为了告白,得好好提前计划好,一定要让黎木知道,他是认真的。
思索间,教室门外传来打报告的声音。
正在上课的老师一顿,眼神上下打量门口的学生。
“进来吧,回座位上坐好。”
裴启年顶着同学的目光回到座位上,翻开课本,跟上老师的讲课节。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
不管上辈子的记忆有多么的不堪,他都不能重蹈覆辙,一定要好好的和黎木走完这一生,弥补上辈子会对他的一切。
他微微回过头,盯着后排的少年看了一眼。
少年的模样和脑海中的青年融合,心脏一阵阵剧疼,好像有一只手拉扯着他,让他无法呼吸。
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这辈子的自己没有读医科大学,反而选择了设计学院。
…………
“裴启年,是不是胃疼,起来把药吃了。”
温柔的男子搀扶起裴启年,喂他吃下了药,将双手捂热之后,轻轻的按摩着太阳穴,缓解他的疼痛。
裴启年享受着男子的照顾,却不愿意分给他一丝一毫的爱。
“裴启年,你身体不好,以后我去给你送饭吧。”
听到男子的话,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十分厌恶的拍开黎木的手。
“不需要。”
“可是你的身体……”
“那也不用你管,你以为你是谁,是我妈吗!”
男子冲着对方怒吼,一把将人推开,黎木头重重的撞在了桌子角,温热的血液滑进眼眶,裴启年却不耐烦的盖上被子翻过身去。
“出去,别打扰我。”
回忆着那些一幕幕刺眼的记忆,裴启年难过的浑身发抖。
为什么上辈子的自己会遇到那么好的人,可自己没有呢。
记忆中的黎木,温柔善良,处处包容着他。
按照记忆中的时间线,他现在应该早就和黎木成为了好朋友。
可现实却没有。
从大一开始,裴启年根本没有和黎木说过一句话,他们除了有一层同学的身份,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过。
“呜……”
裴启年强压住心口的悲伤,咬牙不让自己的痛苦惊扰到别人,可泪水还是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砸在书页上。
下课后,裴启年冲出教室,躲在厕所里抱头痛哭。
胃里一阵阵翻腾,让他恶心想吐。
是了,他从小胃就不好。
可是记忆里的自己还有一个嘘寒问暖的人,但他没有。
他洗把脸出来,脸色苍白的可怕,偏偏还在走廊上遇到了最不该遇到的人,云长生。
记忆里也有此人,专门爱欺负他,后来不知怎的就放过他了,但是黎木代替他承受了一切。
“哟,伤好的这么快,已经可以出院了吗。”
云长生蔑视的看着裴启年,上前来拍拍他的脸颊,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像是在看一只低贱的蚂蚁。
“裴启年,上次我在包厢里说了什么,下次见到我,必须跪着磕头请安,没听见吗,还是记性不好?”
裴启年攥紧手掌,即使百般不愿意,还是一点一点的跪了下去,给云长生磕头。
他现在不能得罪云长生。
一点都不能得罪。
按照前世的记忆里,云长生患有心脏病,而他刚好是一名手术医生,在那场至关重要的手术里,裴启年动了手脚,让这个富贵的小少爷没能活下来。
这辈子,裴启年必须得忍着。
他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的。
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他头上,裴启年死死的抓着地板,不敢反抗。
云长生挑了挑眉梢,觉得无趣。
“真没意思,越来越像条狗了。”
周围传来同学的哄笑声,云长生收回目光,穿过五班的教室窗户,透过稀稀拉拉的学生,随意的看了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