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音悲愤万分的道:“是我们瞎了眼,看错了这帮伪道之士,那些昆仑派的杂毛如今正在我邀月堂里大开杀戮。”
莫岚一听,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他看着方仲道:“方兄弟,你说这是真的么?”
方仲大惊之下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但心中绝不敢相信有此事发生,或许是想欺骗自己,他断然摇头道:“不可能的,玉机子师叔祖亲自让我前来和好,怎么可能动手。如若是前来作对,还要我与各位师兄师姐来此作甚。”
羽音冷笑道:“这才是你昆仑奸诈之处,故意让你们来迷惑我邀月堂,我无暇与你们说什么废话,岚儿、雩儿,我奉堂主之命带你们逃出去,快走!”
莫岚道:“我不信,我要去见我爹。”
羽音怒道:“你去不是找死,再拖延下去,等那些宵小杀来,我们一个也逃不得性命。”
一旁的莫雩道:“可是爹还未来,难道弃他不顾么?”
羽音看着莫雩,语声转柔道:“是堂主让我先带你们离去的,等到了外面,他自然会追上来与我们在一起,不会分开的。”羽音明知莫堂主凶多吉少,为了不想让莫雩伤心,故意说谎骗了她。
莫雩心中一松,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严重。
姬云袖初听羽音之话,也是震惊万分,但她要比方仲冷静的多,向羽音道:“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你们且寻一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我与方师弟出去一看便知真伪。”
羽音道:“原本你我已是仇家,但能说出刚才的话或许真的不知情,你们走吧。”
姬云袖二话不说,站起身往外走去。方仲的动作比她还快,只是一闪身,便已到了门口。莫雩唤道:“方大哥,若是见到我爹,让他别与人争执了,早些回来。”
方仲回头笑道:“放心吧,若真有什么纠纷,我去劝一劝。”
莫雩微笑道:“我信得过方大哥。”
方仲再次挪动身形,迅捷无比地往邀月堂大厅奔去。离金玉也想跟着去,那羽音道:“离姑娘,你不是昆仑派的人,没必要趟这浑水。”
离金玉道:“我去看看有什么打紧。”
那童广忽然跨步上前,一把捉住离金玉,大声道:“要是姓方的耍什么花样,也有个人质在手。”
莫雩道:“童大哥,你快放了离姑娘。”
童广道:“小姐放心,我只是留她在手里,又不是想伤人,只要一切无事,我向方兄弟赔罪就是了。”
离金玉怒道:“你捉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他的人。”
童广道:“不管是不是,且先和我们在一起。”
羽音只想在莫岚与莫雩兄妹不知情之下安然逃出去,免得兄妹二人知道实情后不思逃走,只想报仇,对于童广扣住离金玉之事并未反对,说道:“万事都要靠自己,不能指望旁人了。这里过于显眼,我们且到外面避一避。”
方仲与姬云袖二人一前一后到的邀月堂大厅门外,连路所见触目惊心,无数尸体倒伏在道路两侧,尽都是邀月堂的人,血腥之气四溢。方仲瞧得魂飞魄散,浑身寒毛直竖,直欲对空抓狂。两个昆仑弟子见到方仲如风而来,横剑拦住道:“站住,师叔祖有令,任何人不得乱闯。”
方仲伸手一搭长剑,电光一闪,那二人如遭雷噬,差些拿不住宝剑。方仲再伸手用力一推,噗通两声,两个弟子已摔倒在地。余下几个昆仑弟子一看,同时横剑拦在前面,方仲怒道:“让开!”
其中一个弟子喝道:“方仲,你敢违令不尊么!”
方仲喝道:“外面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们动的手!?”
一人答道:“不错,这些都是邪魔外道,师父说人人得而诛之。”
话音刚落,方仲仰头一声怒吼,双手一拂,面前突然出现数十张黄色符纸,接着掌心火一催,无数雷光闪动,宛如一张雷网噼啪乱响地向前笼罩而去。对面那些弟子何曾见过方仲如此,被这无数雷咒打得人仰马翻,哀嚎声一片。方仲喝道:“我要亲自去见师叔祖!”
这些弟子被方仲的手段吓了一跳,再不敢拦在前面,连滚带爬的闪到两边。方仲又点起一张符纸,往脚下一丢,是地字诀中的缩地成寸,旁人就见方仲化做一团虚影,穿过拦路的人群,直往大厅内闯去。
姬云袖没有方仲的速度快,等她赶到时,只看到一些弟子面目焦黑的萎缩在一旁,问道:“你们怎么了?”
姬云袖在天玄宫中的名望不小,许多昆仑弟子都认识,甚至暗中仰慕的也不在少数。一个昆仑弟子恰巧认识姬云袖,便愤愤地道:“方仲不知发什么疯,不去杀邪魔外道,反而打起自己人来。”
姬云袖道:“他人呢?”
“他叫着说要去见师叔祖,已经进去了。”
姬云袖已知原委,方仲如此生气定然会坏事,不由得跺足道:“你们怎么不拦着?”
那人委屈地道:“拦是拦了,就是拦不住他,你看我们几个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
姬云袖无心再理他们,身子几个点动,已消失在远处。
方仲的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邀月堂宴请玉机子的大堂,那外面把守的弟子只来得及看到人影一闪,还未喝问,方仲就已撞了进去。到了里面一看,就见无数尸体横卧,杯盘碗盏四处散落,连地面都被染红。
见到有人突然闯进,守在厅堂门口的一个弟子道:“方师弟,你怎么进来了?”
方仲扭头一看,见是周青,方仲悠乎之间便到了他面前,大声道:“周师兄,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方仲面庞变色,额头青筋直冒,这幅模样让周青也有些吃惊,他期期艾艾地道:“是……是……师叔祖让门下弟子这么做的……”
方仲大怒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远处有人冷冷地道:“方仲,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方仲舍了周青,返回身一看,就见陆文甫傲然立在远处,手中长剑尚在滴血。在他身后一张座位上,玉机子持杯端坐,脚下躺着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一动不动,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