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异想天开!
祁夜清规冷哼一声,将图纸置于地上烤着炭火的火盆之上。
看着它奔赴火海,然后消失殆尽。
祁夜清规于是又抬头看着花碧一副小伎俩被看出的窘迫感。
冷笑一声,漠然道:“公主还是趁早在自己宫中好生待着罢了,还是别牵扯过多为好,本宫知晓公主有何打算,但是本宫劝公主还是止步于此,莫再僭越!
祁夜清规的语气带着威胁。
他对这个公主的忍耐已然是到了极限。
这个蠢女人,居然妄想用假的图纸来欺骗太子妃之位。
这个女人,为了太子妃之位,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只为了她一人的活命,她可曾想,若是他今日信了这张图纸,而花费大量精力去打造这早些年就被废了的弓弩图纸。
耗费人力财力最后得到的却是一把废的弓弩。
届时损害的,是他东离千千万万的边境将士!
末了,祁夜清规直接喊来钟离长辛送客,花碧不甘心的看着祁夜清规。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到现在还在儿女情长
她到现在都不曾有过后悔。
她此刻脑子里,全是堂溪微。
她现在还在认为是堂溪微迷惑了祁夜清规。
她到现在还是对自己的容貌有谜一般的自信,认为普天之下的男人都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不相信她比不过那个龙夏婢女,于是她挣脱钟离长辛嘶吼道:“你难道想娶那个龙夏婢女?
本公主就是再不得宠亦是凤临的公主!
你娶了我亦能给你面上增光!
难道本公主是姿色还比不上那个龙夏婢女吗?
亦是她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勾引了你?
又或者你与她早就私相授受!”
祁夜清规甩开那挡在他身前的长发,怒不可遏的掐住她的脖颈。
祁夜清规不曾低头,白如凝脂的手机顿时发红,手里的力气也愈发的用力。
他大声喝道:“公主满口腌臜,是以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祁夜清规的怒意盛起便很难再压下,钟离长幸连忙上前来,掰开祁夜清规的手指,试图将祁夜清规的理智拉回来一些。
“主子,她是凤临公主,如今且是在凤临的地界,主子快些松手,再不松手她就真死了!”
钟离长辛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祁夜清规的手与花碧的脖子拉开来。
祁夜清规眯了眯双眼,抖了抖松开的手,怒不可遏的看着倒在地上捂住脖子的花碧。
他于是又感觉到了方才手指弯曲的几近痉挛,此刻感觉到手指的僵硬,于是他甩了甩那只通红的手。
原本他不愿意说些难听的话,对方再如何不堪与他无关,且对方乃一介女流,他自是不便太过计较。
尽管祁夜清媛早将花碧那些个腌臜事尽数说与他,但是面对花碧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骚扰,他已经缄口不言,他在保全一个女子的尊严。
但是如今,她居然拿着那假的弓弩图纸妄图来与他谈条件。
她居然想成自己一己私利置万千士兵性命为草芥?
她居然只因得察觉点什么端倪便就如此轻松的脱口造谣别的女子。
造谣堂溪微与他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
这等词,她可知放在一个女子身上,会让那女人今后的日子有多难过?
她可知那人要遭受多少流言蜚语?
以往他念在她的不易,他从不多言。
但是如今他听着花碧大放厥词,妄想拿假的弓弩图纸诓骗他,又说出私相授受这种话,他便再也忍不住,指着地上痛苦不堪的花碧道:“本宫与她,不过是旧事之情谊!容不得你在这胡言乱语!满口腌臜!你亦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可否要本宫将明你是何种的不配?可否要本宫讲明你为何满口腌臜?可否是因为你秽乱后宫?你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倒也配来当本宫的太子妃?你可当真无人知晓你与凤临太子之事?”
祁夜清规愈说愈发的激动,全然不顾钟离长辛还在身旁。
他本不想如此羞辱一介女流。
可她万万不该那般的羞辱他心尖上的人。
不该视万千士兵为草芥。
花碧闻言顿时愣住,定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不动。
脖颈的疼痛竟然尽数没了痛感,伴随而来的是心上更甚的锥心之痛。
她不知,祁夜清规居然知道这些事。
花碧顿时呆愣的仰头看着祁夜清规的模样,眼角的泪顿时浮下数颗。
她脑子里回荡起那句“残花败柳之身”时,脑海里亦又闪过花学前些日子说的那句“残花败柳之身”。
她以为她除去在花学面前,她是体面的,她以为她堂堂凤临公主在各国面前,是体面的。
却没想到,花学居然当真将这些事尽数抖落给了祁夜清规。
思及此,花碧疯疯癫癫的起了身,放声大笑着,扶着案几一步一步往外挪去。
“好啊,好啊,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见不得我好!原来是你要毁了我!”
那一刻,花碧对花学的恨,尽数迸发,她哈哈大笑,癫狂的笑着离开祁夜清规的房中。
堂溪微原本是一路跟着花碧的,她总觉得花碧昨日刺杀她的行为有些怪异。
想着跟着,瞧这花碧有什么阴谋诡计。
却突然见着花碧入了祁夜清规的房间。
祁夜清规房间外面的侍卫众多,她亦不好靠太近,于是便只好远远看着。
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却突然见到花碧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从祁夜清规房中出来。
于是便趁着花碧走开,往祁夜清规房中走去。
那门口的云中鹤南并未阻拦,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而后通报。
他记得公主说过,对此人态度得客气些。
堂溪微进了房中,便见得祁夜清规面色不对,双手通红,钟离长辛在一旁不知道在炭火盆前烧毁什么东西。
祁夜清规听见了方才云中鹤南的通报,于是起身看着堂溪微觉得有些讶异。
堂溪微怎么会来找他?
且见她两手空空的,也不像是替九方期来送东西的。
于是道:“你来找我有事?”
说罢又用那只通红的右手晃了晃,示意钟离长辛退下。
堂溪微见周围没了别人,才堪堪道出昨日遇刺客之事,又道花碧右腿巧合受伤之事。
于是提醒道:“原本我今日是跟着她,想看看她到底出何目的刺杀我们,却不想她进了你这院子,我见着她出门的神色不对,因此想着进来提醒你,此人不简单,不知是不是带着什么目的同你相见。”
她现在倒是有些怀疑,她不受花知命宠爱是假,有可能是暗中帮花知命做事。
祁夜清规听堂溪微一番言语后便清楚了花碧为何那般作为了。
想来他刚才的力道想来还是轻了。
她居然对堂溪微下了杀手?
祁夜清规愤恨的踢了一下案几上的案腿。
堂溪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一愣一愣的。
道:“她方才寻你何事?”
祁夜清规却不曾回答,只是道:“这凤临皇宫太过危险,你们如今又被花知命盯着,不便有太多动作,你且平安待过这几日便好,花碧那边,我帮你盯着。”
堂溪微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本只是进来想提醒一二,不想还倒是麻烦了祁夜清规帮她盯着花碧。
但是祁夜清规还不等她拒绝,便拿出匕首道:“当年不是说好了,三个条件的吗,当年也只是履行了两个条件,这就当是我送你的第三个条件了,本宫可向来是一言九鼎的。”
堂溪微闻言一笑,倒是就谢过太子殿下了。
而这边的花碧喝了点酒,浑身酒气的冲入花学的东宫。
那门口的太监、婢女亦是不敢拦着。
而花学听得通报后倒是讶异。
他们二人,自从上次那晚,就再没说过话、亦不曾见过面了。
她怎得今日主动来找他了?
他如今已然都记不起她上一次主动来找他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