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是甄嬛的册封礼,由于内务府送来的吉服破损,穿上这件吉服到底是不妥当的,甄嬛还是选择穿上梁多瑞昨晚送过来的皇后旧日里穿过的吉服。甄嬛心存侥幸,想着吉服都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别人的吉服。
这册封礼的最后关头是听皇后的训诫,皇上原本是想着同皇后一同去的,便早早地来到了景仁宫。
皇后借口头风发作,不能去了,“皇上,昨日臣妾替莞嫔高兴了一天,现在突然觉得头痛欲裂,请恕臣妾不能陪皇上同去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纵使皇后曾经做了许多错事,更何况,还有太后这一层关系在,皇上不可能不担心皇后的身子,便问了一句,“皇后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皇后头风发作是老毛病了,剪秋,你去找章太医来,看能否可以根治。”
皇后虽然头痛欲裂,但是还是劝说皇上尽早地去看莞嫔,“皇上,您快些去吧,臣妾先休息一会儿,等臣妾好些了就来,您可别让莞妃等急了,这册封礼还差最后一道便礼成了。”
皇上心中感念皇后大度,“皇后好生休息吧,今日的册封礼,朕去也是一样的。”
皇后挣扎着起来送皇上,被皇上按着坐下了,“你起来做什么,剪秋,快扶皇后去休息吧。”
皇上大步走出景仁宫,等皇上走后,皇后神色如旧,根本看不出是头风发作的模样,剪秋见皇上已经走远,问道:“娘娘为何不想去呢?”
皇后成竹在胸,莞嫔这册封礼应该是完不成了,论起皇上对姐姐的深情,皇后是最了解的,“莞嫔本来就像姐姐,如今穿着姐姐旧日里的衣裳,更有七八分相似了,皇上过去,只会以为是见到了姐姐,结果发现是莞嫔,你以为,皇上会如何?”
剪秋明白皇后的意思,“这个时候,皇上必定不希望别人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娘娘睿智,让绣娘们在绣莞嫔封妃时的吉服的时候,故意选用极其容易断裂的丝线,莞嫔勾断了这丝线,就不得不穿上纯元皇后的旧衣。”
皇后笑得一脸无辜,“以皇上对姐姐的深情,断然不会容忍别人亵渎姐姐的,即便只是穿了姐姐的旧衣都不行,莞嫔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甄嬛在等着皇上和皇后过来完成册封礼的最后一步,等过了今天,她就能和敬妃端妃平起平坐了。她见皇上过来,莞尔一笑,缓缓的向皇上走过去。
皇上见了甄嬛,只觉得是天仙下凡,甄嬛满怀期待地朝着皇上走去,皇上眼里透露出的是深情,这件衣裳是纯元皇后曾经是四福晋的时候穿过的,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皇上仍然记得这件衣服上的花纹图案。前面走来那人的身形容貌也同纯元皇后颇为相似,让皇上以为,这就是纯元皇后回来了。
皇上一时间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喊出了纯元皇后的小名,宛宛。
甄嬛逐渐走近皇上,见皇上见了她满心欢喜,她心里也是满心满眼都是皇上,这算不算是两情相悦呢?
等着甄嬛走近了,皇上才发现不是纯元皇后,顿时大怒,当即就甩了甄嬛一巴掌,甄嬛满脸震惊,“四郎打嬛嬛做什么,可是嬛嬛做错了什么,惹四郎不高兴了?”
皇上直指着她的衣裳,“你的衣裳是哪里来的?”
甄嬛试图糊弄过去,“这是内务府给臣妾送的吉服,不知皇上为何如此生气?”
“这是纯元皇后的衣服,你怎么能穿上?你怎么敢穿上?脱下来。”
甄嬛没见过皇上如此震怒,一旁的苏培盛确实知道皇上因何生气,在皇上心中,最不能触碰的禁忌就是纯元皇后。
甄嬛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地脱下衣裳,苏培盛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那莞妃娘娘的册封礼?”
皇上打声音极其冷漠,“既然册封礼还没完成,就不算礼成,她就仍然是嫔位。”
甄嬛满脸伤心,“皇上,臣妾不知是纯元皇后旧衣,无心冒犯纯元皇后,还望皇上恕罪,臣妾实在是无心之失。内务府给臣妾送的吉服被臣妾的护甲勾了一下,就破损了,内务府的梁多瑞就送来了这件衣裳,臣妾看样式刺绣都同原本的吉服差不多,就想着先穿上。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恕罪。”
皇上见甄嬛明明做了错事,却仍然在狡辩,当即就发作了,“无心之失?好一个无心之失。你仗着自己同纯元皇后有几分相似,便有胆量穿上纯元的旧衣,前来诓骗朕,试图取代纯元在朕心目中的地位,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啊。苏培盛,传令下去,梁多瑞,即刻杖杀。”
甄嬛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是真的,“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与纯元皇后相似?”
甄嬛苦笑着说道:“那选秀时,臣妾也是因为这张脸才入选的吗?皇上宠爱臣妾,也是因为臣妾长得像纯元皇后吗?”
面对甄嬛一句句的质问,皇上也有些内疚,他到底是无法理直气壮地同甄嬛说事实的确如此。皇上沉默了良久,才说道:“苏培盛,你送莞嫔回承乾宫,朕要回养心殿静一静。”
甄嬛的眼神充满这不可置信,这不是她想象中的情爱,她原本以为,皇上宠爱她,是靠着她的才学与美貌,没想到,却只是因为她长得像纯元皇后。原来,她与后宫中的其他嫔妃,没有什么不同,最起码,别人得宠不是因为长得与纯元皇后相似,而她甄嬛,却是因为盯着一张与纯元皇后相似的脸才得宠的。
景仁宫。
“娘娘,莞嫔的册封礼中断了,苏培盛送莞嫔回了承乾宫,奴婢听说莞嫔出来的时候哭过,大概是心有不甘的。”
皇后丝毫不慌乱,“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怕皇上对莞嫔还有情分在,毕竟光靠一张脸,莞嫔还不至于从小小的常在爬到嫔位,今日若非本宫出手,只怕已经成了妃位。”
“娘娘的意思是?”
“吩咐下去,承乾宫的份例一应如旧,还有,莞嫔的册封礼中断的事情,本宫不许有人讨论,莞嫔毕竟还怀着孩子,皇上是个念旧的人,此时动手,太过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