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镯也是绣妖师留下来的法宝之一,镯子上的鸾凤纹路之中除了常见的静心、除尘的法阵以外,还刻了另外一个隐藏法阵,想要法阵起作用,还需要其主人,也就是辛芜的血,再加上另外一位的血。
歪打正着,说的就是这个。
辛芜先前被蟒蛇压倒在地的时候,为了护住脸,手被地上枯树枝划伤留了点血,而大蟒蛇用尾巴卷在她身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尾巴尖受了点小伤,也出了血,还恰好就和辛芜的血一起落在了鸾凤镯上,法阵也就因此而起作用了。
以辛芜对阵法的浅薄了解,她是不知道这个法阵有什么作用的。
但看着自己识海中凭空出现的小蛇,还怎么赶都赶不出去,她觉着自己可能知道法阵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辛芜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都在冒着黑气。
要不是太害怕这种冷冰冰的爬行动物,她也不会忘了自己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然后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等着蟒蛇上门。
可就算她现在反应过来,一切也都晚了。
“你别装傻,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的话。”辛芜看着面前的一大坨努力团成一团,想要缩小存在感的家伙,她一点也不想要这种宠物,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不要宠物,也不要养一条蛇。
想想蛇类的饮食习惯吧!
不管是吃什么东西都囫囵吞下肚,任由胃液消化,想想那个张开的血盆大口,嘴巴能裂到后脑勺,完全不符合人类美学上的定义。
别跟她提什么野性美,她只想要一只乖巧,软糯,能撸毛的小可爱,绝对不是她眼前的这种生物!
然而不管辛芜有多嫌弃,契约已经成立,她就算想要拒绝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她的眼光还是太短浅。
人家蟒蛇的神识都在她的识海里安家落户了,她还在纠结那些小问题。
她难道不应该为将来打算一下吗?
养一个世界的蛇算什么,她在不想办法解决问题,这条蛇说不定就黏上她了,往后的所有世界都会有这条蛇的参与。
啧啧!
仔细想想还是挺带感的!
“嘶嘶。”
蟒蛇吐着蛇信,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单纯吐舌发出的声音。
“算了,”辛芜放弃了和蟒蛇交流的想法,她现在连看它一眼都会觉得害怕,还怎么义正言辞的和对方解除契约。契约这种东西,又不是单方否认就能自主解决的。
她闭着眼睛往前走了两步,手在胸前伸直了,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蛇皮,顿时抖得跟狂风中的落叶似的,差点没抽筋,掌心按在了蟒蛇的身上,她嘴里念叨着契约成立后就出现在她识海中的法诀,将眼前这条十几米长的大蟒蛇成功收进了鸾凤镯的内部空间去。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随手摸出来的鸾凤镯其实是同那把黄粱一梦一样,是个很了不得的法器。
掌心冰冷黏腻的触感一消失,辛芜就坚持不住了,跌跌撞撞的走到一旁的树下,背靠在树上,才没有因为腿软而栽倒在地。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害怕爬行动物,今天真的碰到了,才知道她原来真的那么害怕,害怕到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不敢,真的实在是太刺激了。
在树下停留片刻,辛芜呼吸平稳过来后,立马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上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往山上跑了。
宠物,她再也不想养宠物了。
孤身一人,真的是最好的生活状态。
她享受一个人的孤单,不想让宠物来分担她的寂寞。
慌里慌张的从小树林里退了出来,辛芜看着外边亮堂堂的世界,觉得那个往小树林里钻的自己真的蠢到无可救药。
怎么就能做到一路都看错方向,还准确无误的摸到蟒蛇住的小树林里去,她看的地理志难道是假的吗?
想到这里,辛芜也就放弃了再翻书找周围城镇的想法,身上跟着一条蛇就已经很恐怖了,要是再看书跑到蛇窝里去,她觉得自己这次就可以自杀出局了,什么任务,都是不存在的。
缩地成寸的术法直接将她从山上带走,眨眼的功夫就在百里之外,匆忙间,辛芜选定一座看上去人来人往的城就进去了。
她现在急需一点糖分来让自己镇定下来,鸾凤镯上静心的术法已经帮不了她,她也不想从储物袋里找有没有用来静心的法宝,她真的怕了这些法宝背后的附带效果,都算了吧!
镇子的名字有些奇怪,叫做饮酒镇。
辛芜进了镇,没有感觉到半点妖族的气息,她能闻到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酒香。
从镇口望去,街上是密密麻麻的挂着“酒”字旗的店家,还全都是卖酒的店家。
街道上人来人往,辛芜眼尖的发现,大多数人的腰间挂着的都不是荷包香囊,全都是小酒壶,家世好的挂着的酒壶有金有银还有玉,家境不好的,要么挂个木头的,要么挂个布的,不管小酒壶样式材质如何,他们都会挂着腰间。就连街边的小摊贩卖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小酒壶,连个糖果点心都没有。
辛芜刚才受了惊,现在想吃点糖,甜甜嘴。
可走了半天,卖糖的摊贩店家一个都没找到,酒家倒是一家连着一家。
其实压惊的话,喝两口酒也是可以的。
实在找不到卖点心的店铺,辛芜便找了家看得过去的酒家,进去点了两小壶酒加几碟子下酒菜,端着巴掌大的小酒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了起来。
按理说,辛芜这样的,两小壶酒是灌不醉她的,就是再来两大坛,她也不会喝醉。
然而事实上,她刚喝了两小口就已经醉了,还醉的不清。
大蟒蛇从她手腕上的鸾凤镯中钻了出来,体型缩小了数倍的蟒蛇首尾相连的圈在了辛芜的手腕上,取代了已经消失的鸾凤镯,成了蟒蛇镯。
手腕上传来的异样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被辛芜发觉,她凑到手腕边,盯着上面的大蟒蛇看了半天,傻乎乎的说:“你看上去好像一条蛇哦!”
她捧着手腕天南海北的乱侃侃,也亏着她现在是在包间里面,如果坐在大堂上,怕是要被人当成疯子的。
“我也有一条蛇,大蟒蛇,我给它取名叫辛蚺,你说好不好听啊!”辛芜醉过去之前,用手捂着脸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