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们是陷害对方不成,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辛芜怀疑的看向齐嘉言,从情感上来说她是相信他的,但是从逻辑上来推断,他所说的那种可能性很小的。
齐嘉言揽着辛芜的肩膀,把她往角落里带,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才继续给她解释着。
“如果只是简单的送个女人,相信那两位也不会拒绝,只是离开的时候会不会带上就难说了。柳家的姑娘应该是想让那两位英雄救美,试想一下,一个因为在宴会上当众不慎落水又被家族不喜的女人,就算她长得好看又能聪明到哪里去。这样的女人,才能让他们放心的留在身边。”
对面的两位皇子还在旁边看戏,并没有上前凑热闹的打算。
王府中的大夫已经被人请来了,花白胡子的老大夫一路紧赶慢赶累的气喘吁吁,而需要他救治的两位姑娘也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时机把握的刚刚好。
“就因为这样吗?可是她们怎么能确保自己会被皇子看上呢?”辛芜似乎懂了一点,但还有更多不懂的地方。
“这种时候就需要她们背后的家族出场了。”齐嘉言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或许是她们的族长也许是她们的父母,只要那两位暂时不会离开,总会找到时机把人送上皇子的床。这样一来,皇子能得到外面势力的支持,而他们也能顺势搭上皇子的那条船。”
“可是不会被人注意到吗?听你说上去好像破绽很多的样子。”
辛芜朝着人群中间看去,地上的两位姑娘还没有起身,仍然躺在那里,她们身边的丫环跪在她们身边,托起她们的上半身,辛芜就看着她们保持那种不怎么舒服的姿势和别人说着话。
“阿芜,你要知道,除了后院里的女人以外,谁会纠结一个男人身边不起眼的侍妾是什么身份呢!”
齐嘉言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恶劣,像是对自己的不满又像是对谁的唾弃。
事情是不是像齐嘉言说的那样,还有待考证,不过今天的赏花宴是和他们无关了。
这不止是因为那两个落水的人,更多的是因为王府的主子们并不希望齐嘉言出现在他们的宴会之中。
所以当宴会开始之前,齐嘉言就被平南王以有要事相商给带到了书房里,辛芜则被人送到了齐嘉言的院子里。
院中除了彩香还有两个专门清扫院子的扫地丫环,辛芜对院子的一草一木比平南王还要熟悉,自然也不用让人来招待,她自顾自的去了书房,从书架上抽出本书,一边看一边等着齐嘉言回来。
另一头的齐嘉言跟在长随的身后,走进平南王所住的院子,也是他母妃平常住的院子。
事实上这里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院中的花草长势喜人,一看就是被人细心照料的结果,不像是他的院子里寸草不生。
齐嘉言和辛芜分开后就在考虑他父王找他有什么事,左思右想之下,却发现除了让他离开以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大事了。他原本以为会在赏花宴后离开,没想到现在连宴会都不用参加,就可以直接离开了么!
虽然早就对自己的父母不抱有希望,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赶人,还是让他很生气。
以至于进了书房,齐嘉言的脸色还是很差,甚至都要维持不住藏拙的面具了。
书房中门窗紧闭,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尤其是在齐嘉言进门后,那个长随就自动退出去还关上了房门。
“你来了。”平南王站在书架前,手上还拿着一本书。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袍,站在阴影之中不出声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
即便是看到自己的至亲骨肉,他的神色也是淡淡的,一点也看不出当年为了迎娶王妃,还曾同老王爷据理力争。又或者他的感情只是不肯给予齐嘉言。
“父王。”齐嘉言低着头,假装懦弱。
“你长大了。”平南王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次子,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孩子,一开始是因为愧疚,后来则是习惯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很聪明,如果只从资质来说,你比嘉睿、嘉誉都要略胜一筹。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刚从先生读书的时候,就能发现他的不对劲,还找到机会到我面前隐晦的告状,那时我就知道你很聪明。”
齐嘉言抬起头,眸色变得更加深沉,脸上的表情也归于无情的状态,伪装什么的在现在根本不适用。
他冷眼看着平南王,心情没有波动。
听着这话似乎是在夸奖他,可谁知道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讽刺呢!
如果平南王真的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意识他的不一样,那是不是代表他这么多年的小动作都是在这个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从头到尾就没有起到隐蔽的作用。
“可你一直都没有把我当一回事,不是么?先生从始至终教的都只是佛经,不是么?”
平南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花更多的时间,他回忆的时间很少,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又回到最初不近人情的模样,就好像刚才的些许赞叹都是镜花水月。
“你昨天说要离开,我已经答应了,离开的时间我希望越早越好,最好是待会儿回去后,你就立刻离开。”
“我以为你叫我来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为了赶我离开吧。”
齐嘉言袖子里的指甲已经刺破掌心,即便他已经表现出不在乎王府中人,然而事实上亲情有时候真的很难割舍,即便这些亲人从来不曾给予他多少善意,只一条养大他就已经足够让他惦记了。
虽然貌似他们并需要他的这份惦记。
“只是有些需要你知道的事情已经到了可以告诉你的时候,也是为了让你离开后不要对王府中的人抱有恶意。最好的状态是大家都相忘于江湖,不会再扯上丝毫关系。而你离开后,是不是要去京都也由你自己决定。明年便是整寿,各地藩王会一起上京,你现在去还是不去,对王府都没有影响。”
平南王在阴影中说着话,似乎不曾被齐嘉言的态度影响到。
而听着平南王一点点说出合该他知道的事情,齐嘉言的脸色愈加苍白,到最后精神恍惚的离开,连看路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