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铺中出来后,齐嘉言又陪着辛芜逛了会儿街,在天色渐晚的时候提起回王府的事。
辛芜对逛街其实没有多少兴趣,只是见齐嘉言一天到晚的待在王府中,担心他会太无聊,才总找借口拉他出来走一走,全当做是在放风。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过热闹的街头,到了王府所在的那条街。
辛芜抬头已经看见王府的外墙,偏过头对齐嘉言说道:“王府已经到了,你该回去了。”
说是要回去了,齐嘉言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走到辛芜身边,他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说着:“阿芜,王府来了两位贵客,我娘说明天会在府中举办一场赏花宴,届时不仅会邀请城中显贵及其家眷,你要不要也来凑个热闹?”
贵客?还是两位!
辛芜瞬间就想到那两人的身份,除了五皇子和七皇子以外也不用作其他猜想。
岁末城里的宴会向来是男宾女眷分开招待的,辛芜跟齐嘉言蹭过几次宴会,都是以男子的身份,虽说化形术已经用不了,但是她还是能施展点小法术模糊外貌和性别的。
至于具体的身份也很简单。
她在城中的店铺是珠宝阁,专门为城中的夫人姑娘们打造独一无二的首饰,多方平衡之下,她这个外在少东家的身份还是很受欢迎的。而她是如何想方设法让这个身份同齐嘉言扯上关系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现在讨论的是明天的赏花宴是否要去参加。
“用陆梧的身份去,然后宴会结束,我刚好可以和你一起走,如何?”
一起走?
辛芜皱了皱眉,他们刚才说到离城的事情,没想到齐嘉言要离开的这么急,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她先前没有想到两位皇子已经来了,既然他们已经来了,她和齐嘉言走的急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你身上有帖子吗?还是我等你明天派人来接我?”
要是真的打算宴会后就离开,那她要做的事情还有些多。
城里的珠宝阁管理的问题还要提前说清楚,要是太麻烦的话,干脆将珠宝阁送给陆品,反正她不一定还会回到岁末城呢!
“等我明天来接你。”
齐嘉言这次说完后离开就没有回头了。
辛芜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进王府后,这才转身离开,还要回去收拾离开的行李,准备出行的马车用具,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王府中的宴会通常都是在下午开始的,只是这一次齐嘉言一大清早的就来找辛芜。
“怎么来的这么早?你吃过了么?”齐嘉言来的时候,辛芜刚刚起床,连早饭还没吃。
“今次的赏花宴是在上午,我刚好不喜欢和皇子们打交道,故而以找你为借口,早早跑出来了。”
齐嘉言也不拘束,自在的坐在厅中,让下人将他的那份早膳一起盛上来。
辛芜倒是有些诧异,以齐嘉言藏拙的表现,怎么着也不会有把皇子丢在一边的想法,是出了什么事吗?
齐嘉言的样子是不准备说的,辛芜也没有去问,该她知道的,齐嘉言自然会告诉她,如果现在没有告诉她,他总会找个其他时间告诉她的。齐嘉言在她面前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秘密。
用过早膳后,辛芜回屋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一套男子的衣服,用了点小技巧来遮掩身份后,才坐上齐嘉言来时的马车,往平南王府去了。
虽说她现在这个陆梧的身份是和齐嘉言关系不错,但事实上她就没去过几次王府,更不用说是参见宴会了。
马车在城里走的速度很慢,较真的说还比不上走路,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比较有气势。
赶车的车夫是齐嘉言招揽的人之一,所以辛芜坐在车里也不介意同他闲话家常。
“你昨天回去怎么和你父王说的,他同意你离开了吗?”
齐嘉言嘲讽的笑了笑,低头玩着腰间的香囊,“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这话怎么说?”辛芜听着他的语气不太对劲,她有好些时日没有去过王府,难道府中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谁让岁末城的名声太大,赚的钱太多,自然会引起上面的注意喽!上面的希望平南王府送个孩子到京都,保持一下面子上的和谐,齐嘉睿作为世子,父王是不可能送他上京的,龙凤胎那么受宠,母妃也不会舍得让他们离开,能去的除了我还有谁!他怎么可能不同意。”
辛芜注意到齐嘉言这次话中对平南王和王妃的称呼不再是爹娘,看见他落寞的样子,不禁对平南王府中的人有了更多的不满。
她往齐嘉言身边挪了挪,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恰好如了我们的意愿,不是么?你别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难过,我总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齐嘉言顺势将辛芜抱在怀里,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闷声闷气的说:“阿芜,我们说好了的,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在得到辛芜的准确回复后,他这才露出一抹笑意,然后动作仍然不变的,软声撒娇着。
外面赶车的车夫听着自个主子轻声细语的哄骗那位易容本事超高的姑娘,再想到主子平日惩戒人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反差太大,有时候不是萌,而是让人惊恐。
再慢的速度,也有走到目的地的时候。
辛芜跟在齐嘉言的后面一起下了马车,马车停在后门那里,究其原因不过是王府的主子认为齐嘉言的朋友不配从大门走,连走角门的资格都没有。
对于这一点,辛芜早就习惯了,只不过偶尔还是会从心头冒出一句,会不会齐嘉言不是平南王和王妃的孩子,才会被这样苛待。可是从天道给予的命数之说中又明明白白的显示着齐嘉言确实是他们的孩子。
齐嘉言下了马车后,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呆滞很多,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和外界流传的读佛经读坏脑子的传闻相差无几。然而辛芜还是能看出他现在的不高兴。
走到齐嘉言的背后,辛芜碰了碰他的肩膀,在看门人的注视下小声说道:“别生气,反正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我们再从王府出来就再不回来这里了。”
齐嘉言克制住自己想要扭头的冲动,带头往前走着,辛芜就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