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自己突然出现在我旁边的,大不了我赔衣裳给你就是了。”
夏倚瞪了柳衡一眼,把帷帽重新拉下,声音也带着幽怨。
“是,我本就不该来,要不是因为此事关乎于我,生怕柳大人心一抖,怕了李大人的势力,要把我强行绑过来严刑拷问呢!”
夏倚气的侧过身子,连正对柳衡都不愿。
柳衡翻看着纸上的内容,居然是京内不少高门贵女的口供。
她们诉说的都是源自于几日前的一场宴会。
“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李秀香从小活蹦乱跳,什么吃食都能吃的,唯独有一样,在她小的时候就被李家明令禁止了。
那样食物,叫做藕!”
“什么?”
“李秀香一岁的时候吃了藕,结果浑身难受,身上会起各种小红点,严重时还会呼吸困难,非要催吐把藕吐了出来才行。
可李秀香是个蠢得,她的家人也蠢,居然没告诉李秀香这件事。
前几日的宴会,主人家雇佣了一个新厨子,厨子会把食物做出花样来。会把蛋做成外面是熟的,内里还是生的。
会把菜一片片摆放,加上肉片装饰成花的模样,还有一样小吃,就是把藕片里面塞满肉,裹上面粉,大油大火煎炸。
李秀香没见过这样的食物,她贪嘴,吃了几块,立马就感觉到了不舒服,脸上当场就起了红点。”
柳衡张大了嘴巴,不但是佩服夏倚的调查能力,还是嘴馋那厨子做的美食。
“后来,李秀秀不知道有没有吐出来,回去后她就浑身难受,呼吸不畅,晕倒在地。大夫来诊断,这才觉得像是中毒。”
“那,那李秀香都没和李家说此事吗?”
柳衡可不记得李家提供的行程中,有李秀香去的那场宴会。
“呵,天知道。”
说完,夏倚也不想再和柳衡交谈了,起身就往外走,到了门口还不忘提醒一下柳衡。
“柳大人,这身衣裳,二两银子,麻烦你备好,明日日落前送到客栈。”
柳衡的嘴角抽了抽,这衣裳,抵得过他一个月的月银了!
门外的柳孙看到夏倚,更是一脸的尴尬。
夏倚狠狠地瞪了柳孙一眼,径直离开了。
柳孙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背后说人坏话被抓现行呢!
刚刚他也在犯愁,眼看没多久李大人就要过来逼问了。
他就想,要不自己先斩后奏,把夏倚强行带过来,他也不对夏倚用刑,就是给李大人一个交代。
这么想着,他就开始召集捕快,吩咐了这次的事。
结果,正巧被赶来的夏倚听了个正着。
夏倚直接讽刺柳孙畏惧权势,李大人一个小小的官职就能压得柳孙低头。
还道大理寺如今已经反了天了,无凭无据,可以直接抓人,还真是配不上身上那身行头。
几句话,把柳孙听得又羞又恼,偏偏柳孙无法反驳。
柳衡收拾了一下,很快就走了出来,依靠夏倚拿出的证据,很快就打了李大人的脸。
李秀香羞得满面通红,可李大人却是把不要脸贯彻到底,他不依不饶用弹劾来威胁柳衡。
还说要去说书的那里,把此事写成书,日日夜夜诵读。
柳衡被无赖缠上了,还能怎么样?
威逼利诱,首先警告李大人这么做对他没好处,然后跑出利诱,说会给李秀香找一门好亲事,只要李秀香日后安分守己,安稳度日是没有问题的。
最后再威胁一下,告诉李大人,他也会写书,还会捏造,要是李大人想日后李家的儿郎都娶不到媳妇,女儿都嫁不出去的话,柳衡不介意和他耗下去。
一番交谈,已经到了傍晚。
李大人最终笑着离开了大理寺。
而柳衡,不但花了重金,请了一个媒婆送到李府,还趁店铺没关门时,跑到店铺里选料子。
他就不信,夏倚的料子真就这么贵!
可一连问了十几家,料子还真就这么贵!还不包括裁剪的费用。
无奈,柳衡只能乖乖的买了匹布料,又选了个好看的挂坠,打算给夏倚赔罪。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
柳衡就带着这些东西,回了府。
“呀!少爷!你出去找少夫人了!”
柳孙这个大喇叭,一见到柳衡抱着东西就大声叫了出来。
柳衡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猜我为什么偷偷摸摸进来?”
“呀!什么什么?我儿有喜欢的女娘啦!”
柳衡还没来得及责备柳孙大喇叭,一墙之外的柳夫人就听到了柳孙的话,急忙跑了过来。
见到柳衡手中的东西,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哎呦,好啊好啊!是哪家的女娘?我见过没?好看吗?知书达理吗?如何认识的?可别是上次李家女娘的性子,不然娘是不可能答应的!”
一连串的问题,柳衡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有,娘,我只是弄脏了女娘的衣裙,赔一身而已!”
“弄脏?你如何弄脏的?要赔也该赔身衣裳才是,送个布料算什么?告诉娘,对方是何等身板?娘帮你做!”
“娘!我和她,只,只说过几句话,如何知晓对方的身板!娘!我真的没有,你就,你就回去睡觉吧!天晚了!”
“哎呀!儿啊!娘同你说,送礼不能送吊坠,要送耳饰,或者手镯,日日带在山上,才能想起你啊!送个香囊似的吊坠,女儿家家样,人家哪里会记得你!”
柳衡和柳夫人边说边往房间里走去,最后柳衡实在忍不了柳夫人的唠叨,把柳夫人关在了门外。
而聪明的柳孙,已经从柳衡的嘴巴里猜到了对方是谁!
“莫不是!啊!少爷居然真的!”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快说说!”
在柳夫人的逼问下,柳孙只好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的柳夫人异常的安静。
“是她啊!那可不好办了!天子心最难猜测了,若是......!那不行,当真不行啊!”
柳夫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自言自语地离开。
柳孙又如何不知道柳夫人的意思呢!
夏家虽然只有夏倚了,但在京城中可是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