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裘笑自然是被裘仁接了回去。
知道裘笑有钱后,奶奶也不再提要把裘笑丢掉的事情了。
而裘仁更是不再去工作,拿着外婆留给裘笑的钱,每个月领几千块度过。
裘笑就这样一直长到了7岁,同年,社区里来了个心善的蒋大妈。
蒋大妈十分喜爱儿童,还是妇女保护协会的,自己也有两个孩子。
所以当蒋大妈来到这个小区后,第一眼就盯上了身上有伤的裘笑。
裘笑他们从没搬过家,邻居们几乎都知道裘笑家里的情况,蒋大妈只是稍微一问,就知道裘笑家里的情况如何。
也不知道蒋大妈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说服了裘仁每年花费好几千送裘笑去上课。
日子还是没什么变化,裘仁依旧常常出去喝酒,灌醉自己。
偶尔夜晚清醒的时候,就会打裘笑,会一遍遍埋怨她为什么哭,为什么不肯对妈妈笑一笑。
裘笑人生第一次的转机,发生在六年级的时候。
裘笑身上经常出现的伤,自然是引起了学校和老师的注意,加上当年教育整顿,学校对这件事格外关注。
蒋大妈和老师来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劝诫裘仁不要再家暴。
学校的领导也来过好几次,见劝解不成,便会向邻居打探裘笑家的情况。
这时候,就有些马后炮的邻居出来说话。
他们说裘笑性子倔,总是让她给裘仁低个头服个软,裘笑就是不听,挨打都是活该的。
他们还说,裘笑没有别的孩子讨喜,见了不会笑,还不会什么才艺,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活该被打。
而这些邻居说的话,裘笑居然现在才知道。
裘笑看着镜子里放的画面,笑的越来越冷,眼神也越发不和善。
有些不明真相的老师把邻居的话当了真,在学校也不加掩饰地讨厌起裘笑来。
甚至还会当着全班的面,告诉其他学生:‘要是不听话,就是裘笑的下场。’
不过好在,这样的邻居毕竟是少数,这样的老师也是少数,还是有老师心疼裘笑,关心裘笑。
其中有一个女老师,她十分心疼裘笑的经历,时常去家里给裘仁洗脑,说家暴会坐牢,没有道德之类的话。
可女老师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微乎其微,就算警察来了,这件事也改变不了什么。
裘仁被她时常念叨,终于有一天,烦了,他开始造黄谣。
说女老师喜欢他,才会过分关注他家的事,还把这个谣言在学校里大肆宣传。
可怜女老师,早已有家室,还有个儿子。因为裘仁这次的举动,丢了工作,还离了婚。
女老师临走那天,眼神都带着狠厉,她找到裘笑,对着裘笑说了一段话。
“裘笑,你记住,遇到命运的不公,一定要抗衡。你挨打不是你的错,你母亲的事不是你的错,我帮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是你的错,更不是我的错。
这一切,是你父亲的无耻,和校领导的不作为。
他们的错,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所以,反抗吧,我们一起反抗到底。”
女老师的话,给裘笑开辟了一个新天地。
裘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这一切不应该由自己承担。
裘笑也终于认清自己,儿时的自己有什么错呢?
她知道一切吗?她明白妈妈的痛苦吗?她就必须要像电视剧里的一样,拥有心灵感应,拥有七窍玲珑心,随时改变困局吗?
裘笑知道,才刚出生的自己,完全做不到。
于是,那一天后,裘笑也开始了自己真正的反抗。
她开始藏起家里的钱,逼着裘仁戒酒,还托裘仁的朋友,给裘仁介绍了一份工作。
裘仁刚开始很愤怒,经常追着裘笑打,裘笑就跑,跑的远远地,躲起来,趁裘仁出去找她的时候躲回家。
又或者趁裘仁在家的时候,在外面凑合过一夜。
渐渐地,裘仁因为戒酒浑身无力,脾气暴躁。可虚弱的他,连十几岁的裘笑都打不过。
裘笑便用酒来引诱,让裘仁去好好工作,她则每天奖励裘仁一杯酒。
裘仁第一次妥协了,而换来的,则是裘笑买的一小杯菠萝啤。
裘仁虽不满,可还是听从了裘笑。
裘笑也精明,她会把钱全部装进书包里,藏在夹层里,天天带去学校,保证裘仁没有钱买酒。
也会在裘仁追到学校来打她的时候,躲起来,走后门躲过裘仁。
总之,裘仁的计,总是不敌裘笑变换的谋。
在裘笑的努力下,裘仁当真干了一个多月的停车场保安,而且这个月,裘仁还算安分。
可似乎天意玩弄,总是在裘笑幸福没多久的时候给她一击。
裘笑在镜子里看到,裘仁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箱酒。
在保安亭就迫不及待地喝起酒来,情到伤时,看过路过的一对情侣,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前,把人家打了一顿。
这下,裘仁的工作保不了了,裘仁的上司还算厚道,把一个月的工资给了裘仁,便让他不再来了。
有了钱的裘仁再次有了底气,回家抓住裘笑就打了一顿。
裘笑躲避不及,被打成重伤,进了医院。
这一次,蒋大妈再也忍不住了,告诉裘仁,要是再打人,就让警察把裘仁抓起来,把裘笑送进福利院。
裘仁一听,气的和蒋大妈吵了一架。
这一次,事情还是没有解决,裘笑却发现了一个保命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要裘仁还有钱,每次想打人的时候,裘笑就会躲到蒋大码的家里。
裘仁也想闯进来,可一见到蒋大妈家里健壮的男人,就瞬间蔫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作为报恩,裘笑时常帮着蒋大妈干活,把蒋大妈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还偶尔会用钱买些菜来,感谢蒋大妈的收留。
蒋大妈也很喜欢裘笑,还给裘笑收拾了一间屋子,让裘笑随时来家里住。
这场反抗,裘笑撑了两三个月,终于再次等到裘仁没有钱的时候了。
裘仁也再次变得疯狂,他开始疯了一般找裘笑拿钱,还会去银行大闹一场,会跟踪裘笑上学,甚至还想伙同裘笑的班主任把钱给骗出去。
可好在,这一切都被裘笑给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