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伊丽莎白有点怒了:“我看把她抓起来算了!”
三百多年前,法国医生拉美特立写了一本书叫作《人是机器》,书中说,“钟表要走,就要开发条,人要活动,就要吃饭。
古往今来,人类一直在思考生命是什么。从最早的灵魂说到后来的机器说,再到现代生物学兴起,引发关于蛋白质和遗传物质的种种讨论,生命到底是什么,我们好像已经懂了,又好像一无所知。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人类对于生命的认识一直和科技的进步存在密切关联。每一次科技的飞跃都必定提出一系列关于生命本质的深刻问题。
今天,我们有了人工智能、转基因工程,甚至有了换头手术。在赢得惊叹和欢呼之余,所有这些技术也无一例外地牵扯着文明世界最脆弱的神经,它们让我们一次次陷入冥思苦想——机器人有没有人权问题?转基因工程是否破坏了生命密码的深奥和谐?头换了身体,身体换了头,换完头的人究竟是谁?所有这些问题的背后,都是人类对生命的困『惑』,甚至是人类对于生命和非生命界限的困『惑』,对于自我的困『惑』。
21世纪继续向前,生命又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剧烈碰撞,这个碰撞叫作奇点。
“对!别听她废话了!”邵悠平也说:“她是在拖延时间!”
2045——这是一个不太遥远的未来,但是任何一个对科技史有所了解的人都不敢对2045年妄下结论。从17世纪到现在,科技发展一直在提速。17世纪的科技进步就已经超过了在此之前所有年代的总和。而量子物理、集成电路、基因技术、纳米技术、计算机技术等等惊为天人的成就居然统统诞生于20世纪。这就是说,塑造了当今人类的科学技术成就,都不过是一百年间的产物。
举一个更直观的例子。唐明两朝相隔几个世纪,一样骑驴骑马,一样人力耕织,一个唐朝人未必猜不出明朝人的日常生活用品。可是30年前的人却根本无法想象能上网、拍照、录像的智能手机。就算保持同样的科技发展速度,30年后发生的事也应该大大超乎我们现在的想象。
正因如此,当雷-库兹维尔提出2045年人类将有机会战胜死亡时,我在怀疑之余,还是打算看一看他的《奇点临近》。
尽管离奇,库兹维尔的预言却不是空中楼阁。库兹维尔有三条基本观点:第一,科技进步是一个呈指数增长的过程,到了增速的拐点,人类社会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科技爆炸,那个拐点就是奇点(即2045年左右);第二,在奇点到来之时,发展成熟的人工智能、纳米技术和基因技术将达成真正的渗透式结合;第三,生命科学和非生命科学的通力合作将使人们有能力以综合手段弥补生命体的不足。
用库兹维尔自己的话说,我们现在的人体1.0版本将升级为人体2.0乃至3.0版本。到那时,人类可以让纳米机器人进入体内控制消化系统,可以对血『液』进行编程,可以重新设计大脑,甚至有可能让微型燃料电池代替心脏。而所有这些改进的目的,都是让人类拥有功能更强的身体器官,让寿命接近永恒。
《奇点临近》不是科幻小说,而是对未来科技发展的预言。库兹维尔为他所支持的这种趋势提出了很多佐证。这中间包括了对复杂度的剖析。以往,谈及人工智能以及其他试图模仿甚至改进生命的科技,反对者的观点基本可以总结为一条,那就是生命体的复杂程度远远高于人造装备。然而,科学家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解读和生命有关的所有复杂度。以1990年工程启动时的速度,破译整个人类基因组至少需要100年,但这项伟大工程实际只用了十几年。更重要的是,现代科学已经证实,任何复杂的生命活动(包括思考、学习和创作的生物学基础活动)都是由极为简单的活动构成的,而最最先进的计算机,其硬件基础也不过是一大堆在0和1之间切换的小开关。这种相通本身就蕴含了无限可能。
另外,目前的医疗技术也已经彰显了以人工修补生命的趋势。比如我们已经可以通过脑部植入芯片治疗帕金斯,比如我们正在研究如何为残疾人制作真正的假肢——不是徒有其表,而是真的可以由大脑『操』纵着行动,和肉体功能相仿的假肢。目前,除了***和保养品以外,科技对人体的修补大多集中在弥补残障缺憾上。库兹维尔说出的是一个显而易见却又常常被我们忽视的真相——类似的科技手段也可以用在没有残障的人身上,满足我们在纯自然条件下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比如力大无穷、过目不忘、延长青春等等。其实***和保养品本身就是这种趋势的先行者。不久的将来,我们也可以服用纳米机器人,甚至可以给大脑装个接口,跟电脑接通,让信息直达记忆的沟回。
然而,这个奇幻未来的『逼』近不见得令人欣慰,反倒可能引起某种恐慌,因为科技正在让人越来越不像人。我们也许可以改造脆弱的人体,让纳米机器人精准提取我们需要的营养,抛弃毒素和多余脂肪,让微米级人工血小板实现比生物血小板快1000倍地止血,让集成电路和无线网络介入神经元的工作。但是这样一个血『液』里流动着机器,脑子里长着芯片的人,我们还能称他为人吗?好吧,那些科技都不过是工具,这个人会更加健康、长寿、聪明,仅此而已。那么如果有朝一日库兹维尔最大胆的预言实现,人类有望因科技而永生,事情还会这样简单吗?
生命总是有生有死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体器官会老化,机能会减退,直至日益虚弱,无法继续生存,个体在自然界中的一个轮回就结束了。但是,如果器官真的可以不断更新,而不产生强烈副作用,如果纳米机器人真的成为人体的一部分,时刻排查所有于人体不利的因素……如果我们根本不需要以自然方式获取能量,只要电池不要心跳,那么我们就有可能不死,但是我们真的还是活人吗?
恐怕不是了。这就是库兹维尔所说的永生,它的代价就是放弃生物学意义上的人,通过以高科技置换自然器官,让人一点一点变成机器人。
“让她把话说完!”一直袖手旁观的唐丽青说:“让贞姐说说她的理由再做决定吧!”
弦论是科学吗?过去十年来,物理学家和宇宙学家一直在争论这个问题。如今,这个社群开始向哲学寻求帮助。
2015年12月初,为了控诉理论物理的部分分支与实验科学脱节的现象,一群吵得不可开交的物理学家找到科学哲学家,一起举办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研讨会。按照会议组织者的说法,科学方法的完备『性』以及科学在大众中的形象正处在危急关头。
一年前,南非开普敦大学的宇宙学家乔治·埃利斯(ge ellis)和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天文学家约瑟夫·西尔克(joseph silk)在《自然》杂志上发表文章表达对物理学的担忧,称理论物理正遭遇“一个令人担忧的转折”(g. ellis and j. silk?nature?516, 321–323; 2014)。而这次(2015年12月7日至9日)在慕尼黑大学举行的研讨会,就是为了讨论这个问题。
“一旦遇到难以应用到可观测的宇宙的基础理论,”他们写到,一些科学家就会争辩说,“如果一个理论足够优雅并且解释清晰,那它就不需要实验检验”。
“还有必要吗?”伊丽莎白说:“她想犯上作『乱』,还有什么可说的?”
其他人围绕“使用贝叶斯统计来支持弦论”提出了其他看法。德国法兰克福高等研究院的扎比内·霍森费尔德(sabine hossenfelder)说,弦论的流行或许让人们以为这是唯一方法。社会学因素或许帮助弦论积攒了人气,她说:“举个例子,年轻的研究人员可能会转向弦论,因为相比其他知名度低的领域,从事弦论可能有更好的工作前景。”
“听吧!”张静怡思忖了一会儿,说:“贞姐是舒上校最老的朋友了,她为什么要扣押上校,得搞清楚,否则怎么对舒上校说!”
人世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