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春好整以暇地看着高玄初,瞧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舒畅。
高玄初不过是仗着她的畏缩,觉得可以在今日给她下马威。
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陈巧巧没想到萧遇春会突然这么说,眼底闪过慌乱,一把抓住高玄初的手。
“都是我的错,我便是不该出现,若我不来,还能保住腹中孩儿,也不至于让世子和世子妃撕破脸皮。”
陈巧巧哽咽垂泪,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只见陈巧巧愁眉啼妆,双眸含水。
高玄初最是受不得陈巧巧如此,胸腔中怒意横生,尽数怪罪在了萧遇春身上。
“萧氏!你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难道你害得巧巧还不够惨吗?你非要将她赶出去不可?”
陈巧巧抱住愤怒的高玄初,哭得梨花带雨。
“世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世子妃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惹得世子妃不快了。”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响起,看热闹的人一阵迷茫,而后齐刷刷看向萧遇春。
萧遇春面色清清艳艳,朱唇噙着笑。
“好一出大戏。”
高玄初脸色铁青,握紧拳头阴恻恻的盯着萧遇春。
萧遇春微扬下巴,“世子这是准备贯彻宠妾灭妻?世子可知当朝律令,宠妾灭妻是何等罪行?”
当今圣上曾下旨,宠妾灭妻者,削其爵位,下狱半年。
故而不少主母遭受夫君宠妾灭妻,也不敢声张。
她们以夫君为天,独自忍受着不公平的对待。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高玄初被萧遇春怼得面红耳赤,手指着她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这娼妇!”
王氏气急败坏,上前便要对萧遇春动手。
王氏对高玄初再恨铁不成钢,也不容许一个外人吆五喝六,还是在今日这种大日子上。
萧遇春轻松避开,看着踉跄脚步的王氏,眼底一片冷漠。
“堂堂侯夫人,为设计陷害不喜之人,妄图以我之手对付,城中人人皆知。”
朱唇微启,说出来的话杀人诛心。
王氏险着晕过去。
客人们议论纷纷,对着高玄初一家指指点点。
萧遇春仍然觉得不够,在珠儿搬来的梨花镂空木椅上坐下,开始细数府中龌龊。
“入府多年,世子日日在外与外室苟且,而后还想以平妻身份娶进来。”
“柳氏,掌握大厨房时中饱私囊,磋磨嫂嫂,任由下人爬到嫂嫂头上。”
“世子妃日日吃着残羹冷炙,备受煎熬。”
“这一切,皆是菩萨心肠的侯夫人准许。”
王氏这次直接晕了过去。
现场乱作一团,高玄初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人。
“你动我一下试试,你若敢对我动手,我必能千倍万倍让你还回来。”
萧遇春冷静的看着高玄初,透过他看见了不远处的陈巧巧。
陈巧巧咬着嘴唇,眼里像是淬了毒,恨不得将萧遇春千刀万剐。
“我要休了你!”
高玄初咆哮起来。
萧遇春不以为然,垂眼整理衣袖,“静候休书。”
“你……毒妇!贱人!”
高玄初气急败坏,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个词。
高玄初在外端的事彬彬有礼的模样,而今萧遇春仅三言两语,就让这一家子变成了泼妇。
高阳侯府的疮疤揭露在众人面前,只怕是接下来半月,都是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萧遇春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全然不顾高玄初的咆哮,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