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寒玉道:“好,你先告诉我,你方才所施展的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少年道:“从一个老乞丐那里学来的,呵呵,我就知道你要问的,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带你去找他?”
辛寒玉道:“不错,你怎么猜到的?”
少年道:“当初老乞丐教给我剑法的时候便说起了你,说曾经教过你武功,我当时还不相信,是以也不把他所说的话放在心上,直到见到你,方才想起老乞丐说的话,抱着一试的心态,施展出一招旋风十九式,哪知道你果然认出了,看来老乞丐所说果然不假!”
辛寒玉道:“老乞丐对你说了些什么?”
少年道:“他当时传完我剑法的时候曾经让我帮他办一件事,便是让我想办法找到你,但是我当时因为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是以也没有当真……”
听到少年如此一说,辛寒玉心中不由得一惊,焦急的道:“老酒虫现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他!”
少年懒洋洋的道:“我哪里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也已经有好久不见他了,以他那样子,说不定现在早已经不在人世也说不定!”
知道少年是在故意刁难,辛寒玉不由得有些生气,厉声道:“赶紧告诉我,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见他!”
少年把手一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怎么不相信我,如果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再见了!”说完抬脚便要走。
辛寒玉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沉声道:“快说!”
少年不理辛寒玉,使劲的把头转过去,辛寒玉出手如风,连点少年身上几处穴道,少年脸上顿时现出痛苦的神色,但是仍是倔强如前,咬牙坚忍。
遇到这样的人,辛寒玉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伸手解开少年的穴道,叹息一声道:“告诉我,你为何要学武?”
少年看着辛寒玉,反问道:“你呢?”
被少年突然反问,辛寒玉不由得被问愣,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是最近方才想,他也不好回答,过了片刻方才道:“你是不是很崇拜我?”
少年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道:“是,我和我几个兄弟们都很崇拜你,想着有朝一日能跟你一样身怀绝世武功!”
看着少年脸上露出的狂热的神色,辛寒玉道:“可是如果我告诉了你我当初是为何要学武,你肯定会失望的!你还要不要听?”
少年道:“你说吧,无论什么我都要听!”
辛寒玉缓缓的道:“我要出名,我不甘平凡,这就是我当初学武的目的!”
少年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已经不是这个目的了!”
和少年一起坐在一块大石上,辛寒玉道:“你怎么知道?”
少年道:“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侠!”
淡淡一笑,辛寒玉道:“你从那一点看出的呢?”
少年道:“你脸上露出的沧桑和疲倦,虽然你猛地一看,仍然年轻,但是我却看出了你深埋在内心的对江湖的一丝厌倦和疲惫,但是你仍然放不开,不肯离开江湖,这说明你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事情,像你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不适合闯荡江湖!”
听到少年说得话,辛寒玉不由得一惊,他想不到少年竟然能说出如此的言语,也暗暗佩服少年敏锐的观察力,反问道:“那你说哪样的人才适合闯荡江湖?”
少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像我这样的人!”看着辛寒玉,接着道:“我学武的目的是十分伟大的,我的目的,也是虎子、大头他们的目的,我们都抱有同一个目的,就是要解决一些官府解决不了也不愿解决的事情!天下只要还有官府应该管而不愿或管不了的事情,天下只要还有不相信官府而愿意相信我们的人,便有我们学武的必要,便有我们干的事,只要有事情等着我们去干,我们便乐意去干,因为这便是我们活着的乐趣,所以我们是永远也不会疲倦的。所以我们才是最适合江湖的人,而不是现在已经名满江湖的你!”
愣了良久,辛寒玉站起身来,抽出背后的伤情剑。
少年只看到一道莹莹绿光从辛寒玉背后缓缓的升起,便如一条扩大无数倍、黑暗中饿狼的倒竖的瞳孔。给人无比的压抑和恐惧,第一眼看到这把剑,少年便感受到了剑上所附带着的不祥,但是他此时也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辛寒玉用这把剑缓缓施展出的一套剑法所吸引。
辛寒玉把一套惊神剑法从头到尾缓缓的施展出来。从第一招七星定位开始,第二招斗转星移、第三招雷电交击……,一直到最后一招九九归一。
少年看的有些不明白,呐呐的叫道:“辛大、辛叔叔,你这是什么武功,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真的看不出这套剑法有什么厉害的,虽然它很吸引人。你为何要把这套剑法演示给我看?”
收剑笔直的站立在少年三丈之外,辛寒玉郑重的道:“这套剑法名为惊神剑法,乃是金剑门的终极武功,连当今的金剑门的门主也不会施展,现今武林,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施展了,唉!”想起师傅为了这套剑法所付出的代价,再由此想到当年和雷鸣史青朗等一干师兄弟们在一起的日子,是何等的热闹快乐,但是此时却只剩下他自己孤零零的一人!不由得有些伤感,长叹一口气。
少年疑惑的道:“我看不出这剑法有什么厉害的,你能不能把它的威力显现一下?”
辛寒玉淡淡的道:“这套剑法,必须在对敌的时候方才能现出它的威力!”说着把伤情剑对准少年,一招七星定位较有攻击性的一式施出。亲身感受到惊神剑法,少年顿时脸色大变,想要抽剑去挡,但是身体却不敢动弹,因为感觉到只要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一动,便有可能被宝剑刺穿,到了此时他才发现这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剑法威力是多么的大,这种剑法以前别说是亲身感受到,便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少年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结巴的叫道:“你、你是要把这套剑法传授给我?”
辛寒玉道:“我希望你能用这套剑法去做两件事,第一,去做你方才所说的事;第二,保护金剑门。你,能做到吗?”
少年一下子跳起来,大声的叫道:“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做到,但是我会全力去做的,只要我活着,便不会放弃这两件事!”
看着少年,辛寒玉欣慰的点点头,道:“你看好了!”说着把自己记忆中的惊神剑法一招一式的缓缓演示出来,然后给少年不厌其烦的讲解。夕阳落下,月亮升上来又淡下去。一个夜晚便静悄悄的过去,用了一个夜晚多的时间,辛寒玉终于把一套完整的惊神剑法传授给了少年。
惊神剑法虽然只有九招,但是每一招却又分了若干式,总共便有一百多式。而且有的招式刁钻古怪,幸喜少年资质虽然不能算绝顶,也比一般人强的多,花了一个多的晚上,所有的招式也终于记牢。
看到少年把惊神剑法缓缓的一招一式的毫不遗落的演示出来,辛寒玉不由得有些欣慰,道:“这套剑法施展的时候要有足够的功力来支持,你现在还不能施展,而我所学的内功也不适合你修炼,就不传给你了,你他日有机遇,再去学适合你的内功心法吧!至于其它关于这剑法的事情,我也不多说了,一切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你自己!最后再告诉你,你剑法没有练成之前,千万不要在人前显示,这中间的关联,相信你不用我说也明白吧!”
少年一下子趴在地上,口中高叫道:“师傅,师傅所说的一切,弟子谨记在心!”
辛寒玉急忙搀扶起少年道:“不要叫我师傅,听了你方才的一番话,我根本不配你叫师傅!”看看天色已经完全放亮,道:“走吧,现在带我去找老酒虫!”
少年道:“师……,辛叔叔,那个老乞丐是叫做老酒虫吗?你给我讲讲你当年学艺的事情啊!”一边说着一边引着辛寒玉向了后山走去。
辛寒玉道:“好吧,就给你讲讲当年我在黄山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两人一边走辛寒玉一边把当年自己怎么去当铺当兵器再去向老酒虫学艺,一直讲到怎么捉弄黄杏儿,自己被他父亲等人追得狼狈而逃,听得少年哈哈大笑不止,两人无形间距离拉近不少。
绕过一块巨石,少年回过头来,看着辛寒玉道:“辛叔叔,你还不知道我的姓名呢吧?我叫李思寒,小名李坏,再问你个问题,你说我这个李思寒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辛寒玉心跳有些加快,摇头道:“不知道,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你没有问过给你起名的人吗?”
李思寒道:“我娘说是她花了三两银子让一个老秀才给起的,寓意居安思危,穿暖思寒之意,但是我总有些怀疑我娘说得话,觉得我的名字一定还有别的意思,你觉得呢辛叔叔?”说完不等辛寒玉回答便大踏步往前走去。
两人来到后山不高处一个古洞前,李思寒指着洞内道:“老酒虫就在里面,这些年他一直是住在这里的,最近他不知道又如何拐了三个小孩子来跟他学武,是以也不用担心吃喝。说完冲着洞内叫道:“嗨!老头,我李坏又回来了,你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