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顿时想起了窦驸马。
要说枕头风,不光是女人能吹,男人同样能吹枕头风。
就比如袁友仁当初在先跟前吹的那些枕头风,威力就很强大嘛。将整个朝堂,所有的文武百官全都耍得团团转。
能够改变新平公主的想法,能让新平公主头三番两次进宫头铁劝解张太后的人,除了窦驸马,叶慈想不出还有别的人。
只是
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损人又不利己!
难道新平公主也开始迷信起所谓的好名声?她要做皇室内的一股清流,成为宗亲当中的标杆人物?
她侧面提醒刘珩,“偶尔也该抽空关心一下新平姐姐。你忙了这么长时间,可有给窦驸马升官?”
“给他升官做什么?一个驸马都尉,难道还不够吗?难不成朕还要给他一个爵位。”
开成帝刘珩一点都不上心。
叶慈继续侧面提醒,“或许可以考虑给一个实缺。”
开成帝刘珩依旧摇头,“不是朕不乐意给他实缺。今年的恩科,有好几个出色的人才,朕打算大用。有些位置,朕已经预定了,就不能再给别的人,以免横生枝节。”
叶慈“嗯”了一声,她没有过问刘珩具体的计划。他再培养自己的心腹班底,培养可信赖的臣子,她不适合深度参与其中。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带好孩子。让茂哥儿健康茁壮的成长。
开成帝刘珩笑嘻嘻地同她说道:“白天的时候,朕和群臣同乐。当时下面的官员就提议,册立茂哥儿为太子。不出意外,后续还会有更多的臣子会提出册立太子一事。你意下如何?”
叶慈想了想,“要不等孩子百天之后吧。到时候让茂哥儿在群臣面前正式露个面。群臣要册立茂哥儿为太子,总不能连茂哥儿的面都没见过。”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这么决定了,等孩子百天后,朕就正式下旨册立茂哥儿为太子。”
叶慈:“”
她心头是有点疑问的
她问道:“先帝当初死活不肯册立太子。你现在为何这么着急要册立太子?不后悔吗?”
开成帝刘珩笑了起来,怕吵着孩子又不敢大声笑。
他悄声说道:“茂哥儿是朕的嫡长皇子,他的身份和地位无可争议。就算朕拖着不册立太子,群臣也会前仆后继。
而且,就算朕不册立茂哥儿为太子,在群臣的心目中,茂哥儿他就是无可争议的太子。本朝的祖制就是这么定的,嫡长子的地位不可撼动。
至于先帝,说到底,还是因为朕不是嫡长子,仅仅只是嫡子,故而先帝才能一拖再拖。如果朕出生的时候就是嫡长子,无论先帝再怎么拖延,他和母后的关系再不好,在祖制和群臣的双重压力下,也不可能拖到朕十岁。”
说到底,还是差了一个“长”。吴王刘璞就是因为占据了一个“长”,才能在朝堂上一直蹦跶不休。
这是大周朝的祖制,也是法理。纵然是帝王,也不可以更改这项规矩。
像是汉武帝搞出巫蛊案废太子,这种事情在本朝是不可能发生的。
本朝吸取了前面数个王朝大量的经验教训,制定出了一套最适合当下的皇位传承制度,以及相权同皇权互相制衡的制度。
为什么要制衡皇权,就是为了防止天子胡作非为,任性废立太子。不顾嫡长子制度,只立宠妃的孩子为太子,这种行为必须被打击,强势打击。
嫡长子的地位和权益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确定,按照本朝的规矩,就算后面有了宠妃,宠妃有了孩子,也休想挑战嫡长子的地位。
朝臣,尤其是文官集团绝不会答应这种荒唐的事情。要是答应了,就等于是放弃了手中的相权,放弃了制衡皇权的资格。
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在朝官员,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家中的嫡子,就算不是嫡长子,也是原配正妻所生。
嫡出的身份让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享受家族的各种资源,也因此他们会天然地支持嫡庶有别,支持嫡长子继承制。
皇室如果不遵守嫡长子继承制,瞎胡闹,真所谓上行下效,必然会有某些家族有样学样,从而乱了尊卑上下,给整个社会带去很不好的负面影响。
其实,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在执行。
就比如明朝,一科进士三百人,基本上都是嫡出,庶出子寥寥十几人。
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历史名人,基本上也都是嫡出。纵然不是嫡出,在后来也会过继给嫡母。
从出生就注定了,嫡子和庶子享受不一样的家庭资源。嫡子会得到整个家族最优质的资源。庶子只配享有边角料。
一个得不到资源的庶子,想要在家族内逆袭,那是小说,不是现实。
当然,现代社会不一样,现代社会是一个信息社会。想要获取任何知识,只需要有钱就行。
“早日册立茂哥儿为太子,早日安定人心。否则,人心一乱,朕想做点什么事情,总有各种掣肘。”
开成帝刘珩轻轻抚摸孩子的脸颊。
孩子似乎是嫌弃他的手,在睡梦中扭动,挥舞着小拳头像是要打人。
开成帝刘珩乐不可支,他似乎很喜欢逗孩子。
只是,这家伙只管逗,不管哄。等于是管杀不管埋。
啪!
叶慈直接拍开他的手,“别影响孩子睡觉。孩子是在睡眠中长高长壮。你影响孩子的睡眠,就等于是在影响孩子长高。难道你希望孩子像你一样,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个豆芽菜啊!”
“几百年前的事情你还翻出来。哼!朕那会是生病了,才会显得瘦弱。后来朕养好了身体,还不是长高了,比你高了一个头。”
他还挺嘚瑟的,还妄想和叶慈再比一比身高。
叶慈忍俊不禁,这也太小孩子了吧!
至于吗?
“真今晚就歇在这里,陪着你和孩子。你说好不好?”
叶慈说道:“你要歇在这里可以,只能打地铺,要么睡偏殿。”
“地铺就地铺,朕又不是没睡过。当初在云霞山的时候,朕可是没少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