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明灭摇曳的烛光下,面对皇帝如同威胁一般的口谕,萨塔浓却能面不改色的露齿一笑,这一笑不足以倾城,却有足够的魅力。
只听萨塔浓那悠扬好听的声音散漫的说道:“皇上真的说要将三公主的脑袋摘下来给我当球踢?”
侍卫长板着脸孔,冷声道:“皇上金口玉言,属下不敢胡言乱语。”
哪知道萨塔浓听了这话却是忽然面色一变,厉声道:“简直一派胡言!这天下谁人不知大夏国的皇上是旷世明君?皇上一项宅心仁厚,从来舍不得对我们这些皇室贵族下狠心,三公主是皇上的亲女儿,还是最疼爱的女儿,怎么可能有如此狠毒的言行?怎么会如此暴虐的对待三公主?”
“你这般信口雌黄,究竟是何目的?我怀疑你根本就是假传圣旨,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侍卫长!而是心怀不轨,想要利用这件事来抹黑皇上的名望和龙威!你这个人简直是心术不正,不轨之心昭然若揭!雷以诺,你还不快将这人制服,送去皇上面前?”萨塔浓言辞凿凿的怒声道。
谁也没想到萨塔浓竟然在皇帝的亲为面前,还敢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个侍卫长,明明就是皇上的心腹,却被萨塔浓一番厉声指责,楞生生的说成了心怀叵测之人,偏偏萨塔浓还说的有理有据,挺有道理。
这就有点神奇了。
三公主愣愣的看着萨塔浓,全身冷汗涔涔,已经懵掉的绝望的思绪在萨塔浓的话语中被激活,她不可置信又很震惊。怎么会有一个女人敢这般大胆?她玲珑都已经够胆大包天了,可和这个萨塔浓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萨塔浓敢明目张胆的将辛秘拉出来说,萨塔浓敢当众给皇帝敲了一记响亮的闷棍,还能让皇帝吃闷亏,萨塔浓敢反抗皇帝的话,直接一顶帽子扣上来,这个侍卫长就算不是心怀不轨之人,那也必须是了!
因为三公主很清楚,她心狠手辣的父皇,格外爱惜他虚假的仁慈伪善的面孔!她的父皇,绝不会让人诋毁他的名望!
三公主绝望的心,似乎看到了一丝光亮。若萨塔浓这番话嫩不过奏效,那么是不是代表她也不用死了?
侍卫长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萨塔浓随意诬陷?他立刻呵斥道:“你休要胡言!我就是皇上的亲卫军,所有侍卫都可以证明!你再敢胡搅蛮缠,我就抓了你去见皇上!”
“你放肆!”萨塔浓比侍卫长更大声,更有气势的怒喝道:“我不认得你,自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皇帝的侍卫长!但我很确定,伟大的皇帝陛下是绝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的!我与三公主之间不过是女孩子间的小争执,退一万不说,我和三公主还是亲人呢,我们俩有矛盾不过也是家庭内部矛盾,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至于上升到砍头的层次吗?”
“皇上是最英明最仁慈的皇上,他目光高远,心胸坦荡,又极爱护我们这些小辈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当着他的子民的面,作如此下做可笑的事情?皇上那么智慧的人,会不知道当着他的子民,处决一个罪不至死的亲女儿,会给他老人家带来极大的负面声望吗?”
萨塔浓条理分明,据理力争,义正言辞的道:“更何况,皇上日理万机,这个时候必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怎么可能有时间理会我们小女儿家的争辩?而且皇上在皇宫里,我和三公主的矛盾也不过是突然发生的,皇上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还能如此迅速的派人来捉拿三公主呢?”
“皇上有那么闲吗?皇上有千里眼吗?按照你这个速度,和你话里的皇上的意思,明显是皇上早就知道三公主会和我发生争执,你才会如此快速的出现啊。再不就是皇上一直派人监视着我或者三公主?可这也不合理啊,皇上干嘛监视我们呢?”萨塔浓一脸多个反问,问的那侍卫长一张脸青红不定,犹如见鬼。
她怎么敢?怎么敢将这些话都拿出来说?她看似一派天真无邪,说的是不可能,却句句都是真的!就仿若亲眼所见一般。侍卫长心惊胆颤,只觉得这个萨塔浓简直神鬼莫测!
萨塔浓胖墩似的身子往前一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侍卫长,下了定论,大声道:“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你根本就是假传圣旨,意图损毁皇家名望,抹黑皇上的歼/人!而你带来的这些侍卫,必然也都是歼/佞之流!”
她盖棺定论般的话让傻眼的人群,瞬间议论纷纷,竟然许多人都大点其头,赞同萨塔浓的言论。
人们觉得皇上应该是仁慈的,就算再狠的帝王,也不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时,就砍了亲生女儿的头颅吧?所以眼前这些人必然是假扮的,或者是心怀不轨的。
一时之间,来势汹汹的侍卫长和侍卫们,成了众矢之的,被众人团团围住,大有声讨之势。扬言决不能让他们逃走,势要维护皇上声望,势要保护公主平安。
萨塔浓眼珠一转,振臂高呼道:“百姓们!你们都是大侠的子民,都是皇上爱护的人!皇上这么多年劳心劳力,为了我们的安定生活废寝忘食忧国忧民,我们不仅要在心里用户爱戴我们的皇上,更应该保护皇上的声望不被恶人诋毁,保护皇上疼爱的女儿,不被坏人伤害!百姓们,我们的皇上是最英明仁慈的君王,你们保护了皇家的威严和公主,皇上是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
在萨塔浓言语的可以误导和牵引下,众人只想着若是保护了三公主,那必然是有功劳的啊,有功劳就有赏赐,皇上的赏赐,就算是个夜壶,那也得是镶金边儿的呀!一时之间众人更加热情起来,义愤填膺的一拥而上,误打误撞的,竟然是将那些毫无准备的侍卫给拿下了。
萨塔浓站在圈外,环胸而笑,脸上坏气顽劣的笑容竟显得格外的可爱生动。
今天可能是皇族灾难日。萨塔浓简直成了皇族克星,谁来灭谁,还都是扯着皇上英明,皇上仁慈这张大虎皮做大旗,专打皇帝老脸,还让皇帝有苦说不出。不仅皇帝派出来的人一个个全都毫无还手之力,就连皇帝自己都因为连番失策而已经名望陷囹圄,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古来智者一张巧舌,一颗善辩之心与头脑,便抵得上千军万马。收城掠地,不在话下!
今时萨塔浓巧舌如簧,将一代狠辣帝王打得颜面尽失,谈笑间,帝王颜面飞灰湮灭。
皇帝现在是进退两难,不动萨塔浓,难以消除心中怒火。动萨塔浓,就等于是自毁名望长城,这是这位真狠辣真伪善的君王绝不愿看到的。
皇宫深处,有男子低沉的咆哮不断传来,奢华宫殿中,桌案上墨撒笔断,纸碎桌裂。中年帝王犹如喷火的狮子愤怒的咆哮着嘶吼着,却无法发/泄他胸中那累积的怒火和暴躁屈辱!
皇帝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奇耻大辱!这就是奇耻大辱!
皇帝在心中用了三个奇耻大辱!可见他的愤怒程度!他眼目赤红,喘息如牛,牙齿几乎要咬碎了,嘎嘣嘎嘣直响,他的拳头上青筋暴跳,还有鲜血迸出,骨节处有扭曲的伤口蜿蜒,伤口中有七零八落的木屑深陷其中。
那桌案,可见是被这位暴怒中的帝王硬生生一拳打断的!
大殿中央跪着沉默的暗卫,暗卫自来夜行如鬼魅,杀人如麻,可跪在这位狠辣暴怒的帝王面前,暗卫一样心惊胆颤。
“萨塔浓!”皇帝目光狠戾如地狱的厉鬼,眉宇间充斥着暴虐的躁动,咬牙切齿的狞笑道:“朕不动你!让你狂!朕就让你狂个几天!朕会让你知道,胆敢如此触怒朕的下场,会是何等滋味!”
帝王胸膛里迸发的声音低沉中充满杀机,狞笑中透着诡异,只听这声音,便叫人不寒而栗!
皇帝狠狠的闭上眼,就算再不想屈服,再不想憋屈,这个屈辱他也得忍了!
“霍御风、萨塔浓……”皇帝唇齿间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简直是一种要嚼碎了生吞下去的憎恨狠戾。
霍地,皇帝睁开眼,面容已经恢复平静,他冷声道:“让人去将三公主接回来,去的人一定要当众呵斥萨塔浓,说她口无禁忌,治她一个顽劣之罪,让她回家去抄写女戒十遍,不抄完不准出来玩,切记,要按照朕的原话来说。”
“再当众宣部三公主的顽劣事迹,就说朕教女无方,让这孽子祸害了许多百姓,朕甚感愧疚,定会好好管教三公主,且要惩罚三公主禁足三个月,抄写女戒一百遍,带三公主解禁,朕会让三公主亲自上门,去给那些被三公主祸害过的人家赔罪。还有……”
皇帝眯起眼,冷漠的声音无情的说道:“之前派去的侍卫,一个不留,全部诛杀!告诉百姓们,那些人就是犯上作乱心怀不轨之人!朕已经查明,萨塔浓小王妃说的都对!”
皇帝阴狠的笑道:“萨塔浓不是很聪明吗?她不是很能说吗?她不是处处辖制算计的朕无法还手吗?那朕也要让她尝尝憋屈的滋味!她自己说那些侍卫心怀不轨,那朕就断他们个心怀不轨。让这些侍卫的家人都知道,他们子嗣的死,都是因为萨塔浓的胡言乱语害死的!”
皇帝想到那些侍卫也都是大家族的子弟,很多都是嫡系,那十几个侍卫的生死,牵扯着十几个家族,只要他们知道他们家族的子嗣是死在萨塔浓手中,必然不会饶了萨塔浓。
朕一时半刻受制于你萨塔浓,动弹不得你萨塔浓。但你萨塔浓会先发制人,难道朕就不会借刀杀人吗?
朕就不信,你能三言两语的救下三公主不死,逃过朕设的圈套,还能接二连三的躲过去吗?你能不让三公主的死归咎到你身上,你还能躲过去这十几人的杀戮吗?
皇帝一时之间畅快的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依然充斥着狠戾与暴/虐。
暗卫早就见惯了皇帝的心狠手辣,对他有用的人能活着,对他无用的就是个死。一连气杀了十几个亲卫,皇帝的狠辣冷血可见一斑。
暗卫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
皇上忽然停止了笑声,眉目阴沉的厉声喝道:“还有什么事?”
暗卫心惊,连忙道:“那萨塔浓还说保护公主,保护皇上名望的都是有功之人,那些百姓一拥而上,明显也是想要得到皇上的赏赐……”
“萨塔浓!萨塔浓!这个践人!”皇帝再度暴怒的狂吼道:“她就是算准了朕不会不要名声!这个践人!朕一定会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皇帝怎么可能不暴怒?萨塔浓的做法,就是让他不得不奖赏那些百姓。他就是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做出表示!
他可是一代君王,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黄毛丫头钳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简直荒唐!
皇帝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脑子和胸膛都要爆裂了,他气得一脚踹翻了椅子烛台,狠狠的一挥衣袖,厉声道:“给他们!想在朕这里得好处,那就要付出代价!谁拿了朕的好处,都给朕记清楚了!朕会在他们身上一一索命回来!”
暗卫闻言,立刻磕头道:“遵命!”
暗卫快速离去,带着皇帝的四个命令,第一以长辈的身份惩罚萨塔浓,第二当众宣布皇帝的‘罪己诏’和惩罚三公主的决定,第三杀了那些侍卫,第四赏赐那些百姓,然后,暗中杀了那些拿到赏赐的百姓!
这就是一代帝王,狠辣手段,简直令人发指!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他不高兴时候的调剂品,杀了便杀了。
大街上热热闹闹的,萨塔浓来到古代,第一次被人犹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围在中央,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赞美她的智慧。
雷以诺好笑的看着得意洋洋,仿若有条小尾巴都能翘上天的萨塔浓,对萨塔浓的印象不仅彻底改观,还非常深刻起来。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的不得了。
三公主跌坐在一旁,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能死里逃生?而她的这个死里逃生说来可笑至极。她的死是因为萨塔浓的话,她的生竟然也是因为萨塔浓的话。萨塔浓一夕之间改变了三公主的人生观,三公主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言语的力量,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皇权,还有一种东西可以高于皇权。
那便是智慧!
萨塔浓简直是打破了三公主的人生观,她知道,她那位狠辣自私的父皇被萨塔浓弄得被动挨打,却也绝不会在动她了,她知道她真的逃过死结。可她也知道,就算活下来,她的父皇也绝不会放过她。
一时间,三公主悲喜交加,甚至不知道自己活下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群侍卫被堵住嘴巴,一个个也是脸色惨白,惊恐不已的。谁能想到只不过是出来执行任务,却几乎就要赔上性命。他们不过是家族里放在皇上身边‘镀金’的子嗣罢了,混两年出宫了在家族里身份也会水涨船高。
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早有那聪明人,和认得侍卫们的人,分散去给这些侍卫的家族报信了。十几个家族里有一个强豪,五六个豪族,还有一些家底也是不俗的大家族。这些家族的力量若是加在一起,那绝对可以撼动大夏王朝。
可现在,萨塔浓却触动了这样一张强大而威慑力惊人的关系网。
雷以诺想到这一点,也想到这些办砸了事的侍卫是必死无疑的。因为皇帝是绝不会留下这些人。他早就等着那些家族的人来,还有皇帝的旨意来。
很快,皇帝的人马再一次出现,却表现的仿若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这次来传旨的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大太监刚一出没,就一脸冷酷的看着那一地被绑的乱七八糟的侍卫,尖锐的嗓音指责道:“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佞臣!竟然因为对皇上对你们的恩赏不同,就伙同同伴出来作歹!皇上的名望也是尔等可以构陷的吗?等一会在收拾你们!”
大太监一番话,几乎就是断定了这些年轻侍卫们的命运。
歼/佞啊!等同佞臣!哪个朝代英明的君王可以容得下佞臣?对于佞臣,不是打杀就是利用。而这些年轻侍卫若是佞臣,那他们的家族又是什么呢?难道不会被牵连吗?
就这佞臣二字,便让紧忙赶来的各个家族的负责人面色骤变!一个个都不敢轻易开口做决定了,连忙派人回家去禀报各族家主。
萨塔浓眯起眼来,看着下马而来的大太监,虽然这大太监面白软胖,笑米米的,可萨塔浓却能从大太监的行动间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流。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那群侍卫,暗自思索这太监为何一来不发难她,反而先责难那群侍卫?
大太监笑呵呵的对萨塔浓行礼,尊敬十足,恭敬的道:“让小王妃受惊了,杂家是奉皇命来传皇上口谕的。小王妃听口谕。”
这般正式,皇帝的口谕,萨塔浓是必须要跪下的。
萨塔浓心里虽然厌恶,可动作却绝不矫情,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立马跪下。还一脸崇敬仰慕的目光表情,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仿若肯定了皇帝是明君,绝不会伤害她一般的安稳的脆生道:“还请公公传口谕吧,萨塔浓洗耳恭听皇伯伯教诲。”
萨塔浓姿态太虔诚,真的把一个晚辈对于自家长辈的全部信赖和尊敬展现的淋漓尽致。
大太监嘴角一僵,心里惊讶。这萨塔浓好会演戏!
大太监将皇帝的口谕传达,全程口吻都是一种宽容的长辈,对晚辈胡闹顽劣的无奈和宠爱,洋洋洒洒一大堆劝勉劝诫的话,不痛不痒的惩罚,到真的展现了一位长辈的宽容和君王的仁慈。
萨塔浓的孺慕和信赖,若是让人觉得她是个诚恳单纯的女子。那么皇帝的这一番话,就彻底展现了他帝王的仁爱之心。
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展现了他们惊人的演技和伪善面具,赢得了物质百姓们的一片叫好声。众人只会觉得,他们的帝王家里,竟然如此和睦有爱,有这样的帝王,简直是他们三生有幸。
大太监说完,连忙笑呵呵的将萨塔浓搀扶起来,心疼的道:“让小王妃受委屈了,皇上心疼极了,让你有空去宫里玩的时候去见皇上呢,皇上说让御膳房做小王妃爱吃的食物给您吃。”
萨塔浓显得开心极,一拍小手,欢快的几乎要跳起来了:“我就知道皇伯伯最好了!”
三公主一脸懵,脑袋都快成浆糊了。她怎么不知道,她父皇什么时候真的萨塔浓爱吃什么的?她怎么不知道萨塔浓和父皇之间那么熟呢?
其实熟个屁!萨塔浓到现在都没看清过皇帝长得什么德行,演戏嘛,她的老本行嘛。皇帝要个好名声好形象,她必须的给啊。
大太监又宣布了对三公主的出发,虽然女戒抄写一百遍是不少,可三公主也确实该老老实实的被管教了,不然简直是个人间祸害了。而皇帝的那段自己检讨自己管教不严的心声,简直瞬间赢得了百姓们的敬爱之心。
仁君啊!竟然给他们老百姓道歉!这样的君王,怎么能不让人爱戴呢?
大太监又让人抬上来几个朱红木箱,扬声道:“今天将这几个歼臣贼子绑了的人,都有奖赏!皇上说了,如此勇敢之人才是我大夏国的栋梁之才!我大夏国的百姓也不输给战场上的儿郎们!绑了他们的人都去那边领赏吧。”
众人兴奋的一片叫好声,几个男子昂首挺胸骄傲自豪的走过去领赏,却不知道暗中已经有无数双阴毒的眼睛盯上他们,在他们接拿奖赏的同时,他们的名字也已经已朱砂红字出现在了死亡名单上。
大太监终于有时间处理这群侍卫,他痛心疾首的指着目露哀求之光的侍卫们说道:“皇上向来待你们不薄,你们都是天之骄子,皇上知道你们心有丘壑,向来不阻你们做什么,让你们有许多自由做自己喜欢的。可你们竟然因为一些嫉妒之争,而做出这等假传圣旨的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是其罪可诛!”
侍卫们唔嗷乱叫着摇头,就是说不出来话。他们冤啊,千古奇冤啊!他们不想死,他们还年轻啊。
有那年纪小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涕泪不止,抖如筛糠。
“但皇上一向宅心仁厚,你们虽然犯下大错,可皇上却不忍心对你们诛连九族,毕竟你们也只是一时想不通。可错了就是错了!国家的威严,帝王的威严都是决不允许你们如此践踏诋毁的!”大太监一脸惋惜的说道。
侍卫们双眼瞪大,惊恐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一瞬不瞬的看着大太监的嘴巴。
大太监叹息一声,一挥手道:“皇上口谕:今次一十二人犯上作乱者,不诛连九族,将一十二人当众斩杀!”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慢着!”只听一把中气十足的怒喝声骤然传来,人群自动散去,一魁梧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而来,面含薄怒却虎威毕露,声如洪钟,震慑四方:“张公公!秦阳乃是我洛安侯府的嫡长子,我洛安侯府自先祖再世便一直追随先祖皇帝,直到如今一直忠心耿耿,不曾有半点对皇室不敬不臣之心。这歼佞二字,这犯上作乱一词,我洛安侯府,绝对不认!”
“如此不忠不义的罪名,不仅洛安侯府不认,我夏安侯府一样不认!”又一把沉重如战鼓般震耳欲聋的声音也破空传来,只见半空中一身着暗金华袍的中年男子缓缓飘落,他眉目如画,姿态闲雅,样貌与气度模糊了他的年龄。而他,却竟然身穿暗金色衣袍!
明黄,金色,暗金,可不是谁都敢穿,谁都可穿的!
他一出现,整个安静的街道瞬间传来一声惊呼:“天,是尚安皇帝!”
这声惊呼一传出来,四周瞬间死一般的寂静下来!然后,不论是老百姓,还是侍卫,甚至就连大太监,所有人呼啦啦的全都跪下,恭恭敬敬的请安道:“儿等拜见尚安皇帝!”
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口称儿等!不分官宦百姓,无一例外!
俊雅不凡的尚安皇帝,立刻便如鹤立鸡群。而另一个很打眼的,便是同样站着的萨塔浓。二人的目光,瞬间撞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