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我们这“家人”?有必要为了个消耗品跟人家杠上吗?
乔晴一看黄皮都跑没影了,顿时急了。
她忙对莫文道:“莫文,他跑了,不把他逮回来吗?他手上肯定还有其他孩子!”
“姐,别说了。能救回一个已经很好了。”
乔雨从程力离开的方向上收回目光。
“可明明能救回所有孩子的。”
乔晴急得顿足。
“你也可以试着自己出手。”
“我?”乔晴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
瞬间从心了。
我不敢啊!
乔晴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怕是连渣渣黄皮都不一定打得过吧?更别说后面可能引来的报复。
想起黄皮那种透骨的恶心眼神,她就忍不住搓了搓上臂。
自己被那种人盯上,那还有好的?
“我做不到,可莫文不一样,他能做到。”
想着有无数个孩子跟眼前的小乞丐一样,乔晴就心急如焚,可自己力量太微弱,完全没办法涉足。
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乔雨,希望她能帮忙说话。
她知道乔雨说话比自己管用多了。
乔雨叹息一声,姐姐终究只是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女学生,想法太理想化了。
她还怀揣着对世界与人性的美好幻想,她的眼界内虽有龌蹉,却看不清世界的黑暗。
“能做得到和能做是两回事。”
乔雨打消她不切实际的想法,就算要做,也不是贸贸然的鲁莽行动,这跟直接起冲突有何区别?
“小男孩就在眼前,帮一把还说得过去,若穷追不舍,那引起的后果就是不可控的。为了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招惹麻烦,值得吗?姐,我们只是人,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
乔雨这话说得很现实、很无情,却让乔晴哑口无言,无可反驳。
乔晴突然觉得乔雨陌生起来,她还是那个说话如水温柔,总淡淡笑着的妹妹吗?
莫文拍了拍乔雨的肩膀,乔雨侧头望向他。
莫文对她一笑,眼内有光,然后转头安抚三观动摇的乔晴:“放心吧。阿力已经跟上去,能帮的,我尽量帮。”
“真的吗?谢谢,你是个好人。”
乔晴重点听到了最后三个字——尽量帮,笑容灿烂地向莫文道谢。
乔雨听到的重点也是三个字——能帮的。
她摇摇头,没再打击姐姐的美好期待。
“现在所谓的好人,可不是什么褒义词。”莫文呵呵笑道。
说真的,莫文愿意揽下这桩麻烦事吗?
谁会无缘无故,愿意招惹麻烦上身?
这不是有没有能力的问题,也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
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是有它的前因后果的,做成每一件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乞丐在他面前受辱,他看不过去,拦下来,可以。
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就算对方知道了,在双方再没交集的情况下,大概率会当不知道,双方默契的各自沉默,当没事发生。
这是最聪明的,符合规则的做法。
不然他为什么要放黄皮走?
真当自己怕事吗?不敢得罪混混?
黄皮记住自己的模样,只要能量不是太差的,要查出自己是谁很难吗?
查出来之后,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乞丐与自己对上吗?
这可能性不大。
就算对方的能力不足,单看自己随身跟着个保镖,也知道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
有点脑子的,都得考虑报复自己有没必要。
退一万步说,对方真是头脑发热就冲冲冲的人,或者为了脸面不考虑得失,也没关系。
那就来吧!
既然对方开启战端,那什么时候结束,得我说了算!
而对于自己来说,小乞丐后面的势力或者牵涉到的人和事,究竟有没有必要深究?
在乔晴看来可能是同一件事,但在莫文看来,帮小乞丐是一回事,对付他身后的势力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要帮的话,又得付出多少?
而自己身处其中,又会遭遇什么?值不值得?
小乞丐身后的团伙,莫文推测,规模应该大不到哪里去。
穗城作为超大型城市,经济发达,信息高度透明化,吏治清明,治安和民生是相当好的。
像小乞丐这样的求财手段,几乎没有生存空间,那真是遇到一件就灭一件的,不是开玩笑的。
至于这个团伙现在为什么还能蹦跶?要么就是他们刚来,还没被警捕盯上,要么就是警捕已经盯上,还出于某些理由暂时未动手。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自己都不应该在还没弄清楚的情况下贸然动手。
另外,连小乞丐都知道,现在的人出门揣着个手机就行了,带现金的都不多。
遇到乞丐,就算想施舍一二,也得有现金才行,总不能让乞丐提供二维码吧?又或者先兑换到现金再来?
这行当在穗城可以说是典型的高风险低收益,赚钱的途径多得是,有实力的社团何必跳坑?
这样的社团,真招惹也就招惹了。
那么,若决定要对付,又应该如何操作?
对方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时,应该如何处理?
对方做的事天怒人怨时,又如何处理?
在尽量避免损失的同时,怎样获得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
同时将影响和后面可能尾大不掉的后续做个完全的切割?
是一棒子打死,让他再也蹦哒不起来?还是有条件的放过?
这微操可不仅仅是凭借能量直接碾压就算的。
成本是肯定要出的,人情说不准也要搭上。
人情不是成本,同时也是最大、最不愿意出的成本。
比如,请秦支队长出来喝茶,你好,我也好?
在让程力出手的一刻,莫文就将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都考虑过一遍,每一个可能遭遇的情况,都有应对手段。
挂掉电话的黄皮,怔了片刻,一咬牙,特地绕了一圈,慢吞吞地走向车子。
等他到的时候,二哥果然不在了。
黄皮上车,踌躇片刻,发动车子。
在黄皮搞小动作时,二哥已疾速赶往“工作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