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蕊馨和金慧善都走了，陈小莲也是。
你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就坐在摆白花的地方坐着想事情。
那个金慧善真是太过分了。
等回去以后，你一定叫衰神给她下咒。
让她把自己写的稿子删掉，或者喝水倒键盘上把笔记本报销。
总之你不想让她人血馒头吃得那么畅快。
不过除此之外，你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说是要调查死神。
但小广场上人来人往，看着这些上班族的脸，你又看不出什么来。
你又不可能神经病一样去问：“先生您好，您昨天有没有见过死神啊？”
这样不用你自己去，不到半个小时就会有人把你送进安定医院看医生。
可这样你还能怎么调查呢？
等那个死神自己回来吗？
你知道这更加不靠谱。
总而言之就是你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离开了拉琪，你真就是一个废物了。
你倒是想查查附近的监控，或者说干脆弄到维通总部大楼里的监控。
但这不是一般的困难。
街道上的监控可能还好搞。
你编一个理由，说自己的钱包被偷了，去派出所说不定能调到。
但维通总部的基本就不可能了。
而且就算有监控也不一定有用。
你之前忘了问拉琪，所以你不知道人类的摄像头到底能不能把他们这些神神鬼鬼的家伙也拍进去。
你只觉得八成不能。
如果真能拍下来，按照现代社会人类的信息传播速度，这些神神鬼鬼的都市传说大概早就传遍了吧。
一想到这里，你就有点沮丧。
要调查死神的话，没了拉琪你还真就不行了。
“你是干什么的？”
有人喊你！
你一下子回过了头，没再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
一个穿白衬衫加领带的年轻人过来了。
虽然他一身干净干练，但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只是一个保安。
因为那种高大上一点的互联网企业，保安都流行这么穿。
你之前的东家新兴也一样。
再加上他过来的方向和胸前的胸牌，你认出来他是维通的保安。
你有一点头疼了。
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肯定是来找麻烦的。
“啊？”
你装着傻应了他一声。
但你看着他的视线在唐薇的照片和白花上游移，你大致知道他是干什么来的了。
刚刚那个金慧善和傻子一样。
她居然想进维通的大堂里看一看去取材。
这tmd怎么可能嘛！
更何况李蕊馨还提着一大袋白花。
维通的人又不是傻子，昨天刚刚公司里猝死一个人，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注意控制舆情呢？
你们当然被赶出来了。
而且八成是那个时候，他们也盯上你了。
“这是你搞的吗？”
那保安指着唐薇的照片和白花，态度一点也不好。
你有一点不快。
“关你什么事啊！”
“这里不能摆这种东西！快点撤了！”
“你说撤就撤？你谁啊？”
你从来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
但这家伙过来根本就不是来好好谈事情的，他没有给你好脸色看，你干嘛要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我……”
这也是他的悲哀吧。
他总不可能用他保安的身份压你一头(??。)
虽然说这个世界人人平等，但在这一秒，人类这种社会动物等级森严的本质暴露无遗(??。)
“是我们领导叫你撤的！”
半天他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他看上去年纪轻轻。
脸上黝黑，一看就没少受风吹雨打。
看他笔直的站姿，他也不是那种吊儿郎当的人。
兴许在来维通这种大公司当安保以前，他还在哪里执过勤呢。
你这个老油条，也不想为难这个年轻人。
但你不为难他，他就要为难你了。
而且他的行为是领导授意的，这更让你留了一个心眼。
“你的领导是我的领导吗？”
你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看上去几乎要吃了他。
就这一句话，你就把他噎死了。
你可真没想到，你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里蹲，居然能这么刚。
“这里是我们公司的前面，你怎么能在这里摆这种东西呢？”
“什么叫这种东西？我是伤风了？还是败俗了？我的高中同学在这里上班猝死了，我们来这里悼念一下又有什么问题？你们凭什么不让啊！而且这个广场是公共场所，又不是你们公司的私人区域，你们也管不着啊！”
“这里就在我们公司前面！我们怎么管不着了？”
“银行还开在我家前面呢，怎么没见银行行长给我送钱？公共场所就是公共场所，你们就是管不着(`д′)σ”
虽然说这个小伙子要揍你，你肯定得歇菜。
但论扯皮狡辩，他一个小年轻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只不过你说是能说过他，但你确实不占理。
这里确实不是他们维通公司的办公场所，他们也确实没有权力管不了你。
但在公共场所摆照片摆白花，往小了说可以大事化了，往大了说怎么着也有一点消极的社会影响。
他们要是报警，或者找当地的社区工作者，你确实也得把唐薇的照片和白花乖乖撤了。
一想到这里，你就真觉得李蕊馨脑子里有泡。
为什么要来她公司，不去她家里啊？
不过你这不是不服气嘛！
凭什么唐薇都在你们维通猝死了，你们这些维通的人还能这样子盛气凌人？
好好说话不行吗？
就冲他的态度，你就要和他们维通的人死刚到底了。
“你这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行！我也不为难你了，如果你就这样回去交不了差的话，你可以把你的领导叫过来，我来和他聊。行吗？”
“啊？这合适吗？”
他看上去犹犹豫豫的，根本自己拿不定主意。
他看样子还想继续和你周旋。
他果然是一个刚进职场的小年轻。什么事都想自己扛下来。
如果是你这种老社畜，对方主动要找你领导，要你的领导来接锅，你巴不得坐火箭把领导扯过来。
“你不去叫，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请他吗？”
这次换成是你气势汹汹了。
小年轻碰了你的钉子，早没了刚才那几分钟的锐气。
“好……你等着。”
他像是经过了一段极其激烈挣扎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请求上峰支援了(??。)
他对着对讲机低语了几句。
你知道很快会有一个更不好搞定的家伙过来。
不过你一点也不怕。
你也不知道现在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刚。
你只知道看着维通高高在上的总部大楼，你讨厌这种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