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石这样说着,又道:“我刚才在村外给阿越留了记号,他若是能到此处,自然就能看见。”
杨婷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你在此照看好钟离姑娘,我去看看锅灶,顺便做些吃的!”她说着,转身出了屋。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土屋,被土墙分为三间,左右各是一间卧房,中间是堂屋。灶在外面,贴墙垒着,灶的旁边堆放着一些干柴,还有一个大水缸,上面支起一个草棚用来遮雨。灶上全是灰尘,水缸里却是满满一缸清水。
杨婷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摸了一下盖满灰尘的灶,轻轻一笑,挽起袖子,找了块破布和瓦盆,将灶台及锅碗筷子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她又取出干粮来,倒了半锅水,烧水将干粮煮了,用盆碗全部盛完,一次性全部端进了屋。
慕容靖石问道:“锅灶没问题么?”
杨婷道:“是有问题。”
慕容靖石不解地看向她,却听杨婷道:“锅是新的,上面却有灰尘。”
慕容靖石想了一下,道:“不能说明问题,有可能是这口锅就没用过,日积月累就有灰尘了。”
杨婷点点头道:“我本来也这么想的,但是灶旁边的柴却是新的干柴。而且——水缸里的水也是新鲜的水。”
慕容靖石道:“那你还用这水做饭?”
杨婷道:“我想,应该没有问题。他们如果想要动手,入村的时候就可以动手。若是他们打算暗算我们,没必要在一个久无人居的房子外留下一缸新鲜的清水,这样做太过于欲盖弥彰了!而且,这水我试过,没有问题!”
慕容靖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两个人给钟离雪喂了些饭,自己也吃了些。
杨婷收了碗盆,将餐具清洗一番,然后又烧了些水。慕容靖石在屋里随意搜寻一番,竟翻出两个小木盆来。
看来那个老头确实有大问题,竟能将一切准备的这么好!
他进了左边的屋子,看着一床干净整洁的薄被,心中诧异,赶紧跑进右边的屋子,却见右边的屋子布置竟和左边也是一样,不由得目瞪口呆。这都是姓沈的这老头准备的?这是打算留客啊!
三个人分住两屋,分别烫过脚之后,俱是合衣躺下,谁也不敢真睡,就连便靴也重新穿上。
一夜无事。
晨光照在墙上的时候,慕容靖石推开门走了出来。
接着,杨婷也打开了房门,扶着钟离雪走了出来。
慕容靖石结果钟离雪,杨婷便去做了些早饭。三个人吃过之后,将所有东西收拾的妥妥当当。
这时候,晨忙的村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慕容靖石和杨婷商议了一下,准备去找沈老伯辞行,谁知几番询问下来,竟无人知道此人。
二人均是愣住了。按照村民的说法,这个村子根本没有一个姓沈的人!
再问下去,却得知,他们昨夜住的屋子是因闹过疫病,病死过人,才被废弃的。
慕容靖石看了看杨婷,心中忽然一阵后怕。杨婷没敢看慕容靖石,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那个姓沈的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头,对方将他们请入闹过疫病的屋子居住,到底是什么居心?
莫非,之前闹疫病死了的人,并非真正得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而毒素仍残留在屋内,残留在锅碗瓢盆上、桌椅板凳上,甚至床榻被褥上。他们用过这些东西,是不是已然沾染上了毒素?
杨婷赶紧默运玄灵心法,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中不由得更为警惕了。
她看了看慕容靖石,二人心中均冒出同一个念头:赶紧走!还得暗号告诉风灵越,不可入村!
两个人做事都是十分果决,心中定了主意,便十分利落地施行。
离开荒村,重新留了记号后,又向东南行了一会,杨婷终于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她只觉浑身无力,双腿发软,背后虚汗重重,心中不由大惊,还来不及提醒慕容靖石,整个人便已经倒了下去。
慕容靖石吃了一惊,赶紧扶起杨婷,将她扶到一边的树下坐好,又将钟离雪也扶了过去,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杨婷想要说什么,却又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脑袋也是又涨又麻。她无力地看着慕容靖石,心中充满无奈。
慕容靖石心中忽然紧张起来。其实之前杨婷默运玄灵心法的时候,慕容靖石也曾心念一动,催动了长生诀。可是也如同杨婷一样,他什么都没发现。
可是这一会,杨婷却突然出现了状况,这就不得不让人担心了。
到底对方下的是什么毒,竟然连蛇冢传人都查不出来?不仅如此,灵蛇之血百毒不侵,长生诀又神异无比,竟然也对这种毒素也无所察觉,无可奈何。
慕容靖石看了看六神不识的钟离雪,又看了看中了招的杨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清风轻轻吹来,竟吹来一阵奇异的熏香味道。
慕容靖石大为诧异,赶紧起身,全身心戒备起来。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来。
“沈老伯?”慕容靖石虽然已经知道这个老头有问题,可此时看到他,却仍不免心中震惊。
那沈老伯笑眯眯地看了看眼前这几个年轻人,笑道:“看来我还是忘了提醒你们一下,那一缸水看起来很干净,但其实是有问题的。”
慕容靖石心中一紧,问道:“你下了毒?什么毒?”
沈老伯却笑道:“年轻人,你可不要胡说,我这老头子什么时候下过毒?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慕容靖石不解,问道:“你刚才说水缸里的水有问题,难道不是你下的毒?”
沈老伯笑道:“水缸里的水确实是被我动了手脚,但我几时说我在水里下毒了?”
慕容靖石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沈老伯道:“我下的药,只能让人暂时失去行动和思考的能力,并不致命。所以,谁说我下毒了?”
慕容靖石紧紧盯着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老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有人注意了你好几年,而我就是负责来盯着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