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浅当然不会坐着挨打,她从躺椅上蹿起来撒开了蹄子就绕着被子跑。
“哥,你堂堂一城府尹却像个泼妇似的这像什么话!你快把藤拍放下!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我倒是能好好说,你能好好听吗?说了多少遍不许把孩子当工具使了,你听过一回了?你就是自己异能一直不好使才心理变态的压榨孩子找回平衡!看我这回不打到你听话!”
钟瑜毫不介意自己在下人面前表现出比钟浅浅还家庭妇女的样子。
这两年,在三胞胎出世后,他心里最疼的位置必须把钟浅浅挪出来换上了三个宝。
三个宝也确定惹人喜欢,出生自带异能,八个月说话,十个月下地走,快到两岁的现在已经比别人家六岁的孩子懂得都多了。
钟瑜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啊。又哪里容得下钟浅浅使唤这三个孩子。
那藤拍举的那叫个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钟浅浅边跑边叫,“烟浩烟霞烟翰,快救娘啊,快帮娘跟舅舅说个好话。”
三宝齐齐摇头,“不行啊,娘。爹说过的,舅舅跟娘比的话,一定是娘做错了。爹还说了,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我们不能助纣为虐。”
“兔崽子!你们是在说为娘是纣了?都别跑!看我不打烂你们的小屁股。”钟浅浅冲向三宝。
钟瑜在她后面冲的更快,“钟浅浅,你敢!”
钟浅浅毕竟有武功,自然比钟瑜追上她更快的追上了三宝。弯身一抱三个都锁进了怀,正要佯装打下去,三宝齐齐奶声奶气叫道,“爹,娘打人!”
烟罗从院门拐进来,不说不笑,只一个眼神看过来,钟浅浅高举在空中的手就讪讪落了下来。
他们曾经有过约定的,教育孩子第一条,不得动手。
虽然她只是开个玩笑绝不会真打的,但被抓个正着,她还是觉得困窘。
钟浅浅傻站在那里,然后钟瑜追到了。
“钟浅浅,我看你这次再往哪里跑!”
钟瑜高举起手里的藤拍然后照着钟浅浅的后背重重落下。
收拾自己家妹妹,钟瑜从来没有不敢下手过。
感受到身后杀气而来的劲风,钟浅浅本能地想躲来着,可怀里有三个孩子,她一躲就有可能伤到孩子,她只能闭眼弓身,准备硬扛下这一打。
可闭眼等了半天,哎?怎么还没打?
睁眼,烟罗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侧,一只手伸出护在了她的头上,另一只手则抓住了钟瑜的手腕。
“大哥,言传身教。”
钟瑜怔了怔,瞄到烟罗手臂下擦出的三个小脑袋,脸皮红了。好吧,钟浅浅打孩子不对,他打钟浅浅好像也不对。
钟浅浅见有人护着了,立马小人得志似的一跳而起,“就是就是,孩子面前这是做什么呢?哥,打人是不对的!必须不对!”
“你!”钟瑜气得再次举起了藤拍。
烟罗横空出手一把抢下,然后扔给钟浅浅,“还不拍被去?”
“是。”钟浅浅双手接过,乖乖地去拍被了。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烟罗随口一句话总是比她哥追着打着的要好使。
钟瑜也疑惑,“你给她下药了?”
一道冷光射来,钟瑜赶紧改口,“开玩笑,我就开个玩笑。”
烟罗看三宝,“去帮你们娘。”
“是,爹。”三宝开心地跑开了。
烟罗这才对钟瑜一打眼色,钟瑜明白,这是有正经事。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有事?”
“京里传来消息,本定于近期会来端王城蜜月的行程取消了,皇后娘娘和皇上会前后赶到。上面要求我们在皇后娘娘单独先到的时候摆出震惊的情绪以私人名义接驾,并且对原本安排的蜜月之行守口如瓶。”
烟罗现在的身份是边境驻军的军师,关起是边境驻军的统帅。是以他们得到消息总是比钟瑜快一些。
钟瑜抽抽嘴角,没敢说太过大逆不道的话,“收到。”
心中却明白,这铁定是皇后娘娘整出的妖蛾子啊。
皇上要求什么?摆出震惊的情绪以私人名义接驾?意思就是皇上假装不知道皇后的行踪了?这两口子不是才大婚不久的么?这就玩出新花样了?
他都已经秘密下令准备豪华接驾了啊!
得快些取消掉,不然守口如瓶做不到了惹来了那位爷的杀气就坏了。
“浅浅那边你打招呼啊,我先去收拾这边了。”
钟瑜快步走了,烟罗转身回院。
一身飘逸的白衣随风飘出传说中的潇洒气度,钟浅浅看恍了眼。
同样结婚三年,同样已为父母,可是对面的男人,容貌依旧,气质依旧,一点看不出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的衰老。
而她……钟浅浅低头看看自己,两年后终于慢慢瘦下来了,但还是比当年姑娘时大了一号,更别说脸上多长出来的斑了。前些天逛街碰到一个大姑娘,居然喊她大娘,并让她代为向烟公子说媒。呵呵,她的孩子不过两岁她就被称为大娘了,他是孩子的爹却还是被人称为烟公子。
对面的男人啊,比她白比她漂亮比她年轻。
钟浅浅把三个孩子聚拢过来快步向外走,“孩子们要吃糖葫芦,我带他们去买啊。”
老大烟浩抬起小脑袋,“娘,我们没有要……唔。”
被钟浅浅眼急手快堵了嘴。
拉着三个孩子向外走的步子更快了,“晒着的棉被不用管啊,我回来再收。”
烟罗想了想,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好。”他应一声,再抬眼,钟浅浅已经拉着三个孩子转出院门了。
这么快的速度……烟罗的眼神沉了沉,她最近好像总是躲着他,为什么?
院外,嘴巴重回自由的烟浩问道,“娘,你在说谎!我要告诉爹!”
“不许你告诉他!”钟浅浅叉腰立威,“你要是告诉他,你你,你就不是我儿子!”
烟霞不理解,“娘,你最近好像很怕跟爹在一起啊。”
“谁,谁怕他了!”呜,好吧,她就是怕啦。他哪都比她好,他却娶了她为妻,他一定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的。“哎呀,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嘛。你们是不是不想吃糖葫芦?好啊,那我们这就回去。”
糖葫芦轻易地打败了三个两岁孩子还没长坚固的立场。
母子四人重新笑起向着大门外走去。
……
谁也不会想到两年前还是一片荒芜的端王城,在两年后的现在居然变成了旅游圣地。
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的原因,在那样的荒芜退去之后,重新长出的花草树木总是比别的地方来得鲜艳。每一个来过这里的人都会有一种花草树木好像有灵魂的感觉,会对他们花枝招展地笑,会对他们风情万种的舞。
一传十,十传百,原来的端王城百姓逐渐回归了,周围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再加上与北元的战争停止了,于是这端王城就算不是过年过节,这平日里也是热闹非凡人流攘攘。
“娘,快看,那里有卖的。”
人流攘攘中,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早就被一群孩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
钟浅浅带着三个孩子也围了上去。
今天好像莫名的人多,钟浅浅又要顾着三个孩子不被挤到,以至于她举着钱袋子高喊了半天也没能挤到最前买到。
眼看着货架子上的糖葫芦越来越少了,烟浩急了,“娘,你快点啊!再不挤过去就卖完了。”
钟浅浅咬牙,一跺脚,不稳的土石异能造成了地面的小幅度颤动,人们东倒西歪尖叫声声,她则抓住机会拉着三个孩子就往前冲。
等她冲到货架子前,上面正好还剩最后三串了,她甩手就把钱袋子砸了过去,同时也听到了另一个的声音,“这三串我都要了!”
烟霞马上就泪目了,“娘,我们没有了。”
烟浩烟翰四只小眼睛对上,要不要硬抢?
钟浅浅柳眉一竖,手臂拐个方向就撞向了右后方的人,“明明是老娘先到的!想抢糖葫芦除非踩着老娘的尸体……皇后凉凉?”
太过惊讶,“娘娘”两个字都变了调。
这人穿着带帽的斗篷,刚才没注意,这打起来才看到脸,那赫然是夏雪竹的脸。
雪儿眼神一变,对面的妇人认识她?可如果认识她,为什么叫她皇后凉凉?这妇人把她看成了谁?
三宝惊讶,“娘?你认识这个姐姐吗?”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最后三串糖葫芦不用被抢了?
“老板,这三串我要了!”身后再传来一句令人心碎的话。
三宝骇然扭头,只看到了糖葫芦远去的残影。
“娘--”
“娘带你们再去别的地方买。”钟浅浅一手拢着三个孩子,一手拐住了转身要走的雪儿,“皇后娘娘,因为你才丢了那三串糖葫芦的,你的责任,你负责,你请客。”
雪儿清冷的眸子里泛起难得的惊讶,“那个,为什么我要请……”
“谢谢姐姐。”三宝齐齐鞠躬。
三张一模一样的小脸,笑眼弯弯,这任是哪个大人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呃,”眼角扫一眼身后,好像追上来了,雪儿点头,“好,我请客。”
为了摆脱身后的尾巴,雪儿觉得只花三串糖葫芦的代价非常值得。
然而当她坐在某个饭桌的雅间,面前的桌子已经上满了山珍海味,对面三只小的已经开吃的时候,她都被打击的不要不要的。
不是只请三只糖葫芦的么?为什么最后变成了请吃大餐?对面那个当娘的是碰瓷惯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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