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苏小姐被厉少夫人推下山坡了!”
和陆遇对视一眼,厉成连忙穿过人群走到了队伍的后面,已经有保安开始营救姓苏的小姐了。
宋千玦独自一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想要上前去看看苏小姐的情况,没想到却被苏小姐的父亲往后一推。
宋千玦脚下一滑,一个没注意趔趄了两步,还好厉成及时赶到扶稳了她。
看着厉成的眼睛,宋千玦慌乱的解释:“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我没有推她。”
紧握着厉成的手,宋千玦像是怕厉成不信她,满脸担忧。
安抚似的揽紧了宋千玦的腰,厉成没说话,只冲她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姓苏的老头。
瞬间冷下脸,唇线拧成一把锋利的刃,厉成连声音都沉了下去,盯着对方的眼睛,厉家太子爷的气场全开,质问道:“苏部长这是做什么?”
姓苏的老头儿是晏家门下的常客,而晏家和厉成又是多年的死对头,所以,这里面的关系不言而喻。
自己的宝贝闺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厉家的少夫人推下山坡,只要有耳朵的人都听到了,苏部长原本是不敢这样对宋千玦的,可眼下大家都有目共睹,于是他仰仗着这一点便放肆的推了一把宋千玦,本以为厉成要顾全大局定不敢轻易给自己脸色,谁知天真的苏部长却失算了。
面对厉成的质问,苏部长一张老脸从脖子红到耳根,周围看戏的目光让他恨不能将眼前厉成这小子狠狠一巴掌教训下去。
多少也在官场上混了些时日,苏部长很快反应过来,拿着刚才不知谁的一句话反问厉成:“我女儿被厉总的夫人推下山坡,难道厉总和少夫人不该给个说法吗?”
闻言,厉成面色不改,抬眼看了眼周围的人,大声问道:“刚才有谁看见我夫人推苏小姐了?”
半晌,无一人敢出声。
这下,苏部长脸上的表情更好看了。
厉家太子爷都发声了,谁还敢造次?
身居高位,厉成从未以权压人,但今天他破例了。
垂眸瞧了眼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厉成鼓励似的对她点了点头,随即环视一圈四周:“千玦,你将刚才的事情给大家说一遍。”
宋千玦也不怵,真就从厉成怀里站出来,神情很是认真的解释:“刚才我在拍照的时候,苏小姐也凑上来说要跟我一起,但我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合拍,所以我拒绝了她,没想到等我一转身苏小姐就自己掉下去了,我刚好站在她旁边,有人看见了误会也很正常,但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我没有推她。”
宋千玦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都若有所思的看着苏部长。
大家都不是笨蛋,宋千玦话里的意思也再明白不过,苏部长的女儿之所以掉下去,分明是她自己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嫁祸给宋千玦。
啧啧啧,何必呢?
待宋千玦话说完,苏部长不知怎的,忽然就变了张脸,他脸上堆着笑,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微微弯着腰冲宋千玦道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少夫人,都是我家小女不懂事,害少夫人受委屈了,也希望少夫人能原谅我这个做父亲的爱女心切,又一时没了解情况才着急了些。”
苏部长来这一出,厉成反而不好办了,老东西本来就是厉家的敌人,他还没动手,老东西倒先招惹起他来,原本厉成是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一番这姓苏的部长,可谁料到这老东西反应这么快,他这么一来,再加上受伤的是苏小姐,厉成和宋千玦要是不给笑脸,那他们今儿就真成恶男霸女了。
就在此时,灰头土脸的苏小姐总算被人弄上来了,可人已经晕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想了想,厉成对着苏部长说道:“我是这里的开发商,也是这里的负责人,不管怎么说,苏小姐掉下去这件事也怪我安保上的疏漏,这样吧,为了以表诚意,我来开车送苏小姐回去,接下来的路由V·I 的佟副总为各位陪程。”
说完,厉成又转过头伸手握了握宋千玦的手,低声嘱咐她自己小心些,他们俩必须得有个留在这,否则就真成她推人家下去的了。
宋千玦有些抱歉的点点头:“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闻言,也不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厉成低头在宋千玦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安抚她:“这点小事还不算什么,等结束了我让陆遇送你回去。”
苏小姐呼吸微弱,必须尽管就医,厉成再不耽搁,当着众人的面真就亲自开车送苏小姐去了医院。
而厉成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他真怕这些人在背后嚼舌根,而是临走前厉老爷子叮嘱过他,厉家如今树大招风,不要被人轻易抓住议论的把柄,必须得万事小心。
期间,宋千玦给厉成打了个电话,但厉成没接,陆遇作为厉成的助理,现在厉成走了,虽然有佟副总在场,可毕竟只有他一个人,要应付这么多达官显贵显然不够,于是陆遇便接替了先前佟副总的工作。
厉成在的时候,宋千玦是远远跟在队伍后面的,眼下见陆遇和佟副总忙不过来,宋千玦想了想,她怎么也是厉成的妻子,厉成不在,她得担起为他分忧的职责。
说来也巧,这回V·I 接下绿地公园的招商,厉成曾给宋千玦看了几回公司的设计方案,故此,宋千玦对这座山将来要变成的模样也不算陌生。
陆遇从来没有想过宋千玦能在一伙老东西的围攻下应付自如,始终保持着厉少夫人该有的风度和气度,谈吐之间跟厉成说话的口吻很是相似,大概是跟着厉成久了,将厉成的神韵学了几分去。
等一队人浩浩荡荡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有位老领导的车不知怎么回事出了问题,宋千玦知道后主动让陆遇送老领导先回去,说自己可以等一下再走。
陆遇不敢将宋千玦独自一人留下,可让宋千玦和老领导共乘一车传出去了又不好,两难之际,还是宋千玦说服了陆遇,她向陆遇保证绝不乱跑,等他回来接她。
得到宋千玦的保证,陆遇提着一颗心载着老领导先行离去,临走前特意嘱咐了保安,一定要照顾好厉少夫人。
所有的人都渐渐离去,到最后,只剩下四个保安和宋千玦还在山脚下的马路上,宋千玦实在闲不住,便沿着马路开始来回走动,保安们一瞬不瞬的站在一旁盯着她,生怕她出了什么幺蛾子,否则他们就得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此时,一只纯白色的兔子在草丛里蹦了出来,兔子的脚有些跛,白色的皮毛上还有新鲜的血迹。
自从家里养了大圣后,宋千玦对这些小动物爱屋及乌的都生了疼爱的心,她本想轻轻上前将小兔子捉住,好看看它哪里受了伤,谁知兔子丝毫不配合,三两下便重又跳入了草丛。
宋千玦实在放心不下,她喝令身后的保安不准再跟着自己,嫌他们吓到了兔子,她要一个人去捉。
这些保安本就累了一天,眼下听到宋千玦的命令,虽然都想不再跟上去,可毕竟是厉家的少夫人,出了什么事还得他们负责,于是巴巴地又跟了上去。
可就是这么巴巴地跟上去,四个人很快便发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将人弄丢了。
白兔带着宋千玦穿过了一段小小的山林,来到了一个拐角处的马路上。
白兔托着受伤的腿蹿过马路,停在马路边上的草丛里。
宋千玦见了连忙跑上前去,生怕小兔子再次逃走,而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忽然从弯道冲出来,迎面驶向宋千玦。
“刺啦——”一声。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
宋千玦应声倒地,晕过去之前,宋千玦第一个反应是,难道秦妍舒又找人弄她了?不是吧,这女人不整死她就真不罢休吗?
秦修没想到宋千玦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也没想到自己会撞到她。
当秦修从车上下来看清倒在地上的人是宋千玦的时候,秦修的呼吸真真停了几秒,待他探到宋千玦的鼻息还算稳定后,心跳这才重又开始跳动。
黑色的保时捷驶入夜色,一只女士手机静静地躺在宋千玦先前倒下的地方。
医院里。
苏家的小姐还没醒过来,医生检查说并无大碍,只需静养时日方可好转。
记着厉老爷子对自己的训诫,厉成耐着性子在医院跟苏部长假意客套了一番,又说了些安慰的话,总之,面子上的工作都做完了这才离去。
脚步还没来得及走下最一层台阶,厉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陆遇。
电话那头的陆遇语气焦急又凝重:“厉总,少夫人失踪了,我们只在马路上找到少夫人的手机。”
厉成没想到宋千玦的体质是如此的多灾多难,额角的青筋隐隐跳了跳,厉成沉声问陆遇:“到底怎么回事?”
陆遇一听,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厉成。
“老领导的车抛锚了,少夫人便让我先送老领导回去,临走前我让保安保护好少夫人,可等我回来接她的时候,保安告诉我少夫人因为追一只受伤的兔子进了山林,保安跟上去却再没发现少夫人的身影,只从另一边的马路上找到了少夫人的手机。”
半晌,厉成的鼻子重重地出了口气,沉吟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加派人手在附近的山林里扩大搜寻范围,还有,保护好找到手机的地方,我马上就过来。”
“是,厉总。”
一个小时后。
厉成单膝蹲下,他伸手在保安发现手机的地方抚了一个来回,然后将手拿到鼻尖嗅了嗅。
一股柏油油漆的味道蹿入厉成的喉间,紧接着厉成站起身在前后五米的地方查看了一番,很快,他便发现了一条汽车紧急刹车时留下的痕迹,由此,厉成推断出宋千玦该是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地上没有血迹,这说明伤不重,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想到这,厉成随即吩咐一旁的陆遇:“去查一下少夫人下山的时间,看看在这段时间都有哪些车辆经由这条马路进城和出城,给我找到最可疑的。”
“是!”
厉成现在虽然表面上看着无波无澜,实则他却心慌意乱,不断的推测着宋千玦究竟出了什么事,也不断的祈祷着希望这小女人能长命百岁,大难不死。
对于宋千玦再一次的遇险,厉成说不自责是骗人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回会不会又是秦妍舒搞的鬼。
这样想着,心神不定的厉成便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在跟秦妍舒提出分手后,厉成第一回主动给秦妍舒打了电话过去。
秦妍舒和贝拉还在三亚,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来。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厉成的时候,心里百般滋味的秦妍舒怔了许久,她在想,这人找她,会告诉她什么呢?会不会说这半年来的一切都不过是他跟她开的玩笑,现在玩笑结束了,他们即将回到宋千玦还没出现的时候?
颤抖着手划开接听键,秦妍舒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到厉成在那头语气不善的问她:“是不是你让人动的手?”
秦妍舒一怔,蹙起眉头:“你说什么?”
“秦小姐做过的事不用装傻,你只需要知道,宋千玦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让秦家付出该有的代价,包括你。”
说完,厉成果断挂上了电话,他现在没有一点关于宋千玦的消息,只知道她可能被人撞出了车祸,其他的厉成一概不知,不知他的小妻子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受苦,这么冷的天,有没有挨冻......
秦修的私密住所。
那头的厉成正在为宋千玦担惊受怕,这边的小女人却躺在秦修的大床上刚醒过来。
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宋千玦只依稀记得自己过马路的时候被人撞了,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哪儿?”
房间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宋千玦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两句一边掀开被子下了床。
屋子里的陈设都是以暗色系为主,一双男人的拖鞋放在门口的衣帽架下面,很明显,这是个单身男人的房间。
想到这,宋千玦忽然回过神,她紧张兮兮的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直到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轻轻拉开卧室的门,宋千玦抬眼看去,原来自己身处的房间在二楼,整栋屋子应该是个复式的小别墅。
她趴在栏杆上朝下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又一个转身,不经意间瞥见卧室旁边的一间屋子打开了一条缝。
鬼使神差般,宋千玦上前握住把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是一间书房。
房间里除了一张书桌和椅子外其他的全是书,宋千玦粗略的环视了一圈。
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个很博学的人,这里的书上至天文下到地理都有。
忽然,宋千玦的目光被书桌角落里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去,照片里有一对看上去很是甜蜜的年轻夫妻,他们的身边站着个儿大点的男孩和一个小些的女孩子,那女孩儿的眼角下长了颗殷红的泪痣。
盯着照片良久,终于,宋千玦想起来了。
她想起从前她曾在孙叔的那本老相册里看到过跟这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那时候她年纪尚小,只晓得孙叔说上面的女人是她的母亲,穿着一身军装的帅气男人是她的父亲,旁边的那个男孩儿,她应该叫哥哥。
孙叔还说,她的父母和她的哥哥都已经出车祸死了,她是孙叔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
“你在做什么?”
忽地,熟悉的男人声音将宋千玦吓了一个激灵。
她慢慢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门口秦修的身上。
手里拿着相框,宋千玦神色复杂又慌张,一张唇嗫喏了好几回终是什么都没说。
倒是秦修着了急,平日里那副和煦温暖的模样不见了,双眸勃然变色,大步上前猛地将相框从宋千玦手里夺过来,然后开口教训她:“宋小姐,难道您不知道不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么?”
闻言,宋千玦回过神来,她不顾秦修面色不善,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秦修,厉声问他:“你到底是谁?这照片你从哪里来的?”
楼下大厅里。
秦修和宋千玦相对而坐,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互不相让,末了,还是秦修先认输。
从嘴角扯出一丝笑,秦修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温和的模样,他站起身问宋千玦想喝点什么。
宋千玦没吭声,只依旧盯着他。
秦修耸耸肩:“女孩子还是喝红茶的好。”
说完秦修转过身去向厨房,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以后不要随便横穿马路,今天要不是我及时刹车,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你究竟是谁?”
猛地,宋千玦的声音在秦修背后响起。
因为没听到有人跟过来的声音,故此秦修一直以为宋千玦在客厅,当下就被惊了一回。
看着悄无声息就到了自己跟前的宋千玦,秦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回过神来,他将手里的红茶递给宋千玦,提醒道:“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心情管这照片的事?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不该你知道就不要刨根问底,知道了,反而徒增烦恼。”
“可那是我爸妈!还有,你上回为什么要带我去祭拜那座无字墓碑?你究竟是谁?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宋千玦倏地出声喝住秦修,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闻言,依旧不为所动的秦修做了个封口的动作:“我有权保持沉默,还有,宋小姐,擅自闯入我书房的人是你,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态度很过分吗?”
秦修话音滑落,宋千玦冷哼一声:“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到此结束,艾西纳的绝密资料你别想从我这得到,当然,你也尽可以去跟厉成揭穿我的身份,大不了鱼死网破!”
宋千玦神情严肃,语气坚定,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秦修竟就真被她唬住了,秦修倒不是害怕宋千玦不帮自己,而是担心宋千玦一激动做出什么事来暴露了她自己的身份。
另一边。
厉成先前让陆遇去查经由宋千玦出事的马路进城的可疑车辆,眼下陆遇已经排查了这段时间内所有的车辆,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三辆车,而这其中一辆车牌号的主人是秦修。
想也没想,凭着直觉,厉成决定第一时间去找秦修。
不知为何,秦修给厉成的感觉很不对劲,从上次秦修来望京楼救秦妍舒的时候,他和宋千玦之间的互动便隐隐让厉成感到不对,两个人虽然都在极力掩饰,可现在细想来,根本就不像第一次见面的人,可那时厉成并未多想,只一心念着给宋千玦出出气,好让秦妍舒死了心。
秦修的私人住宅极为隐秘,鲜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可厉成还是找上门来了,他甚至连电话都没给秦修打。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大男人站在门口,已经完全堵住了门框。
没有旁的话,厉成的脸色沉的骇人,盯着秦修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人在哪?”
秦修瘪瘪嘴,让出条道来:“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少夫人自己横穿马路撞了我的车,我原本打算带少夫人去医院的,但转念一想,以少夫人的身份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恐怕有损她的声誉,所以我就只能带她来这了,厉总一定要明察。”
秦修话音落下,厉成抬脚就进了门,只见宋千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盘腿坐在沙发上,神情凝重。
直到听见秦修高声唤了句少夫人,宋千玦这才回过神,垂下的双眸里赫然出现一双腿。
宋千玦认得这鞋的主人,是厉成找来了。
她有些发懵的抬起头来看着厉成,终于,厉成冷肃的神情敛了敛,一直为宋千玦提着的心放了回去,朝她伸出手,轻语道:“该回家了。”
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情,宋千玦抹了抹脸,很是委屈的开口:“腿软,站不起来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厉成弯下腰一把将宋千玦抱入怀里,紧接着大步离开了秦修的家,过程中没看秦修一眼,直到一双脚踏出秦修的门槛,这才背对着秦修冷冷的警告:“秦先生,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如果有,你大可以拿秦家赌一赌。”
说完,厉成带着宋千玦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可宋千玦却一直在厉成的怀里一直盯着秦修。
凌晨三点。
燕庭南岸。
厉成将宋千玦从车里抱进客厅,再抱上楼,过程中他抿紧了双唇一言不发,直到将人放在床上,这才微微露出一丝缝隙,给宋千玦留下一句“好好休息”,随后不顾宋千玦的挽留摔门离去。
书房。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飘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厉成指间的烟支明明灭灭,一根接着一根,面前快要满出来的烟灰缸两个小时前还是空的。
闭上双眼,厉成的脑海里全是宋千玦坐在秦修家沙发上的场景,在这之前,厉成从未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敏感多疑的人,或者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宋千玦变成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