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厉家的迎亲车队已经准备就绪,厉成独自一人站在二楼古韵生香的楼阁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依然面无二两情绪,丁点当新郎官的喜色都瞧不出来。
周意欢和厉晖在楼下招呼亲朋,陆遇慌慌张张的跑上来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了,叫了声厉总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厉成身边,着急的跟厉成耳语道:“刚才宋亦阳打电话来说宋小姐被人绑架了。”
初听得这个消息,厉成甚是觉得好笑,这S市里谁都知道他厉成今天要娶宋家小姐,是谁胆子这么大?这不明摆着和厉家作对吗?
许是身在高处久了,厉成心中并未将这事看得多么严重,于他而言,也就是挥挥手的事,更何况,厉成认为,这件事说不定宋千玦还是主谋。
陆遇将拨给宋亦阳的电话拿给了厉成,电话里宋亦阳语气焦灼,可这头的厉成一张脸始终未曾出现情绪波动,他凝神打量着手中燃烧的烟,片刻,已经烧出一截的烟灰突然落了,弄脏了他的鞋。
宋亦阳一直在电话里强调自己的妹妹时被人绑架了,可是电话那头的厉成却丝毫没表现出宋亦阳想要的反应,末了,宋亦阳只得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
厉家宅子里所有前来贺喜的亲朋全都被请了回去,厉老爷子住着拐杖将千百来万的木地板掷的一声响,劈头盖脸对着一旁站着的厉成就是一通训:“我说你这个小子怎么回事?你老婆现在生死不明被人绑走,你就只会自己坐在家里然后等着别人来告诉你你老婆的消息吗?还不赶紧给我出去找人?”
厉老爷子气得不轻,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没这么丢人过,孙子结婚的当天孙媳妇被人绑走,这传出去他一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厉成原本还想同老爷子说什么,但见得老爷子如此生气,厉成只好答应下来说自己会尽快将宋千玦带回来。
周意欢本就对宋千玦不甚满意,眼下又出了这事,周意欢心里更是不舒服,谁家的新娘子会在结婚当天被人绑走?绑走她的人又会对她做什么?这些事他们都无从知晓,可碍于老爷子在场周意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个孙媳妇是老爷子点了头的,见自己的儿子被老爷子训斥,周意欢不好明着不高兴,只悄悄把这些都记在了宋千玦头上。
厉家是名门之后,现在出了宋千玦这档子事,谁也不想往外声张,免得被旁人看了笑话,故此一家人默契地均未提出报警的话来,况且,就算报了警还不如厉家自己的势力好用。
晚上十一点。
秦修如约向宋亦阳发了一条定位,是六环外一片荒芜的田埂,他让宋亦阳将四千万的赎金用防水的箱子放到距离田埂一公里之外的那条小河里,让箱子顺着小河漂流下去。
越野车里。
宋千玦已经困得双眼都睁不开了,再加上她几乎一天都没怎么吃饭,现下正饿的慌,抱着睡着了就不饿的想法,宋千玦开始放心大胆的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打起瞌睡来。
对于身边的秦修,宋千玦丝毫不担心他会对自己怎样,毕竟这个人她算是看明白了些,说来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其实也就嘴皮子厉害些,想吓唬她罢了。
离去前,秦修为了做戏做全套便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和封口胶从后备箱搬了出来,宋千玦迷迷糊糊间被他吓了一跳,转而又睁着一双眼颇为平静的问他干什么。
秦修忽而一笑:“好歹我也当了回绑匪,我得尊重我的职业,更何况,你觉得要是厉成来了之后发现你安然无恙的躺在车上睡觉他会怎么想?所以,委屈你了。”
许是折腾一天累了,过程中宋千玦一副懒洋洋的状态,待秦修将她五花大绑之后,宋千玦忽然想起来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也意味着秦修这大半天的辛苦都白费了。
看着在一旁同封口胶较劲的秦修,宋千玦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个坏消息告诉秦修的时候,秦修已经不由分说的用黑色胶带封住了她的嘴。
见宋千玦一副想要说话的模样,秦修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还甚是体贴的替她将座椅放平了,然后让她向后躺了回去。
秦修一边在心里计算着厉成宋亦阳他们何时到达的时间一边又将车内弄得乱了些,营造出一种剧烈挣扎过的痕迹。
末了,秦修盯着整洁无比的宋千玦上下打量了一番,终是想起来,这副模样太没有说服力,一点都不像被绑架的。
于是乎,宋千玦原本整齐的一头短发被秦修揉了个遍,乱得跟鸟窝似的。
宋千玦自然明白秦修的用意,可她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厉成那么聪明,这些小计俩或许可以瞒他一时,可绝对瞒不了一世,日后厉成若是知道真相,只怕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秦修做完这一切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临走前,他捏了捏宋千玦的脸,跟摸个小宠物似的,笑道:“我叫秦修,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宋千玦,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合作愉快。”
说完,也不顾宋千玦是否愿意,秦修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来一个冰凉的吻,惊得宋千玦久久没回过神来。
见宋千玦瞪大了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秦修不知为何竟被她瞧得有些心虚,他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转而俯身同宋千玦耳语:“你放心,我就在不远处,等他们来将你平安接走了我再离开。”
温言,宋千玦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含糊不清的嘟哝声从她被堵住的嘴里传出来。
“砰——”一声,车门被摔上,眼前的男人终于离开了。
透过车窗,宋千玦看见秦修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一片夜色里,她方才其实是想告诉秦修,她和厉成在今天早上就已经领了结婚证,这个婚礼不过是依着厉家的规矩走个形式罢了。
所以,就算秦修绑了她,暂时阻止了这场婚礼的举行,她和厉成依然还是如约成为了夫妻。
宋千玦可以想象,要是刚才她将这件事告诉秦修了,秦修怕是当场要气晕过去,不过就算晕了也活该,谁让他占她便宜了?
打开车门的瞬间,厉成想过千万种宋千玦现在的处境,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众人都以为宋千玦是晕在车里的时候,她居然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嘟哝了一句:“好困啊,别吵我睡觉。”
顿时,站在一旁的陆遇和宋亦阳纷纷愣在原地,感情他们这着急了大半天,人家却在睡觉?
见宋千玦还知道困,厉成心里好不容易产生的那点儿担心悉数没了踪影,他沉着脸低头瞧了怀里的女人半晌,直到又听见宋千玦熟睡时发出的轻微声息,这才一言不发地将人扔到了自己车上。
脑袋不知磕到了什么地方,一阵清晰的钝痛传来,宋千玦终于悠悠转醒,目光落在旁边的厉成身上,宋千玦敢打赌,厉成刚才一定是故意将她弄醒的。
若是换做平日,宋千玦肯定要问一问厉成为何就不能对她温柔一点,但眼下这个情况,她刚做了件亏心事,是以思虑再三,最终决定还是自己装睡好了。
对于宋千玦此刻的心境,厉成自然是不知道,他明白宋千玦被绑走这件事一定不简单,也一定不止是明面上求财的那点事,可他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所以一切都是未可知的。
察觉到身旁的人没了动静,似乎是又睡过去了,厉成这才将视线缓缓落在宋千玦身上。
方才许是着急了些,他还没来得及细看,眼下借着车里的灯光一瞧,竟发现宋千玦胳膊上留了好几道明显的勒横,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原本崭新的婚服也皱的不成形状。
宋千玦这副模样,任哪个男人看了都该明白发生了什么,厉成自然也不意外,可他却又从心底里否认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在车里初见宋千玦时宋千玦那副安然的模样,厉成莫名就心安了许多。
厉家。
厉成带着宋千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
宋千玦远远地就看见厉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大门口,身后跟着一群人,周意欢和厉晖也在,大多数人都伸长了脑袋想瞧一瞧她这个被绑走的新娘子。
这些人里面,宋千玦到现在也只见过厉老爷子和厉晖的父母,其他的人她一概都不认识。
在半道上宋千玦原本想着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厉家,可厉成的一句话就叫她打消了回宋家的念头,厉成跟她说厉老爷子正等着她平安回去。
人与人之间的相见都讲究眼缘,宋千玦还记得昨夜她跟着厉成提心吊胆的来见老人家的时候,老人家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满意的点点头,拍着宋千玦的肩笑道:“虽然这是咱俩第一回见面,但老头子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你这小丫头我是喜欢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厉老爷子的话让宋千玦心下欢喜的同时也不由地让她对其生出了莫名的亲近感来,她如今孤身一人处在这样的境况里,厉成对她的态度尚不熟络,周意欢和厉晖自然也是不喜欢她的,如今,只有这个她名义上的厉家爷爷对她尚算温和,她当懂得感恩。
厉老爷子瞧见厉成的车出现在视野里,他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松懈下来,是想到什么,厉老爷子对身后的众人吩咐:“我累了,都回去歇着吧,厉晖,你们也回去。”
说完,厉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带头往回走去。
周意欢和厉晖本想当面问问厉成,可厉老爷子发了话,他们也只好暂时作罢,跟着众人相继离去。
隔着十几米远,宋千玦隐约看见厉老爷子转身对身后的众人说了些什么,随后大家便都走了,见此情形,宋千玦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对不住老人家。
待陆遇将车停在门口的时候,一分钟前还围得水泄不通的地方这会儿已变得空空荡荡。
厉成一路上始终不发一言,宋千玦一时摸不准厉成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些什么,思忖半晌,眼看着厉成打开车门就要自行离去,宋千玦这才终于慌了。
她从自己的位置上探出半截身子,头抬着望向厉成,眼神无辜,可怜兮兮的喊他:“厉成。”
听得宋千玦的声音,厉成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来,一张脸沉的吓人,眼里分明有暗积的怒火。
“怎么?等着我抱你下车?”
语气既冰冷又生硬。
这一回,宋千玦是真怕了,不仅怕还心虚,也带着诸多委屈。
陆遇目送两人离开后又才回到车内赶去公司处理所有的后续问题,临走前他替宋千玦在心里求了一回耶稣,希望宋千玦能在自家老板的手里平安度过今晚。
楼上。
厉家人为厉成和宋千玦准备的婚房里。
原本早该入得婚房的新娘子和新郎官现在才一前一后进了来。
关上门,宋千玦站在门口怯怯的看着始终不发一言的厉成,厉成将碍事的领带松了松,随即脱下自己的西装扔在了沙发上。
从烟盒子拿出一支烟点着,厉成也不抽,就那么看着猩红的烟头自己燃烧,那双曼妙绝伦的眼睛已经将初时的怒火隐藏了起来,变得依旧平静而深邃。
恍惚间,宋千玦莫名生出一种错觉来,厉成的眼神让她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早已暴露在他眼下,自己在他面前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过来。”
半晌,厉成开了口,他的声音低缓沉厚,带给宋千玦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闻言,宋千玦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抬起愈发重的步子移向厉成,明知这件事无论如何自己都理亏,可宋千玦还是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厉成知道了什么,除非是宋亦阳抛弃她这个盟友,当场拆穿她,否则,她咬死不认。
因为,如果一旦承认了,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她不敢想象。
屋子里的灯火朦胧中透着丝暧昧,到处都是喜庆的大红色,一切的一切都透着精致与奢华,而与这相对应的则是宋千玦此时此刻糟透了的心情。
第一回当新娘子就被人绑了不说,现在还面临着新郎官的拷问,更重要的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不过十米的距离,宋千玦却磨磨蹭蹭的走出了五十米的长度,厉成终是不耐烦了,待宋千玦还距他三米远的时候,厉成忽然站起身来手臂一伸拉住宋千玦的胳膊将人摔到了沙发上。
整个人撞在沙发上,宋千玦的头一阵阵的开始发晕,她现在又饿又累,着实没力气和厉成周旋了,故此,厉成摔她的时候她自然也没做反抗。
那双大手再次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宋千玦渐渐感觉到呼吸开始困难,上一回她抵死不从,这次却始终沉默。
闭上眼睛,心烦意乱的宋千玦脑子里嗡嗡直响,只是这心乱,脑子更乱,她想着是不是这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像厉成这样,动不动就喜欢掐人脖子,真是幼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告诉我,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厉成俯身靠近宋千玦,一双眼直直地盯身下的女人,像猎鹰与野豹看猎物的眼神,充满了耐心也充满了危险。
宋千玦被极不舒服的摁在沙发上,身前又堵着厉成,她本想转过头去不与厉成的视线相撞,但厉成不准。
他霸道又凌厉地捏住她的下颌,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往日里言辞颇多的宋千玦今日却一反常态闭口不说,厉成问完两句话后显然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见宋千玦依然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厉成心里的不快愈发高涨,他认定宋千玦被绑架的事情一定另有真相。
还从来没有人敢骗他!也从来没有人敢耍他!
可宋千玦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这两件事,都做了!
感觉到脖颈间厉成的手指收得愈发紧了些,宋千玦的脸色开始因为呼吸不畅而出现涨红。
如果一死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宋千玦如今倒希望自己真能一死百了,可惜她不行,这世上尚有她牵挂的人,所以她还不能死。
拉回自己的意识,宋千玦用双手使劲掰扯着厉成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她嘴一张,想要告诉厉成让他放开她,她可以跟他解释,却猛然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厉成松开了自己的手。
缺氧的大脑重新获得新鲜的空气,宋千玦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缓了缓,随即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一边撑住自己的身子一边看向厉成,樱唇微张,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前居高临下的厉成再次俯下身来。
宋千玦以为厉成想要掐死自己,她连忙护住自己的脖子往后退了去,只是,沙发上的空间本就不多,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厉成强劲有力的胳膊已经将她拦腰一抱,随即一个转身,将人摔到了房间里那张大得过分的喜床上。
可怜的宋千玦一连十几个小时都没进食,眼下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被厉成摔完沙发又摔床,这下,她头晕眼花的顿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闭上眼睛,宋千玦能感觉到厉成就站在床边看着她,于是她满脸疲累的呢喃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绑我做什么,他说他是为了钱,我不信,我总觉得,是有人不想你娶我所以才绑了我,可那人大概想不到,我们早就领了结婚证。”
宋千玦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平缓,言辞诚恳,一点都不像撒谎的人,当然了,她也的确并未撒谎,只是,任谁都听得出她这话里的意有所指。
宋千玦本想借着这番话转移厉成的注意力,让厉成娶猜测到底是谁不让她交给他,可惜她忘了,厉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果然,在宋千玦说完这话后,厉成原本渐熄的怒意忽然间再次汹涌,他蹬掉自己的鞋跨上床去,大手一挥就将宋千玦捞到了自己身下,开始不由分说的撕扯宋千玦的衣服。
双眼猛地睁开,厉成的大手已经游移在自己身上,宋千玦忍不住心下一惊,她抬眼一看,正对上一双眼睛。
这是一双捕食者在被猎物戏耍后才会有的眼神,野蛮,血腥,愤怒,不详。
一刹那间,宋千玦感到自己今晚一定凶多吉少。
她慌了。
“你...你要做什么?”
一开口,连声音都跟着她自己害怕的心抖了几分。
闻言,厉成轻声一笑,这个女人难道真当他是傻子吗?或许这件事真如她所说那般是有人故意从旁作梗,可如果没有她的全力配合?宋家又怎会轻易让人把她带走?
厉成原本是想着如果宋千玦跟他坦诚,他便不追究这事,可惜宋千玦现在不仅一心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想要利用他!
这女人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厉成觉得,他有必要让宋千玦弄清楚她自己的位置,否则,过了界就只有死路一条。
厉成的笑里带了八分怒气两分冷情,骇得宋千玦当场愣住。
她的脚踝被厉成的手掌死死握住,或许是心里那点儿求生意识,宋千玦总觉得厉成会弄死她,于是她只好不断的往后退,想要逃离厉成的掌控,可惜她怎么使劲都没法让脚踝抽离男人的手,于是她只得抬起另一只脚狠命踹向厉成的胸口。
只是,这一脚似乎踹歪了些。
厉成的左脸结结实实的挨了宋千玦的踹。
宋千玦是下了死力气的,可想而知厉成现在一定不好受,可惜左边脸上的剧痛非但没让厉成放开宋千玦,他反而分寸不让,反抓住宋千玦的小腿,用力一拽。
几乎是瞬间,宋千玦刚要呼救厉成已经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此时,宋千玦一张小脸因为方才的剧烈挣扎变得绯红一片,特别是眼角下的那颗红色小泪痣,恍惚间,厉成差点被这泪痣晃了神。
回过神来,厉成瞧着宋千玦脸上的泪痣愈发不顺眼,他以一只手控住宋千玦的两只手腕,随后腾出右手拇指用力地在宋千玦的小红痣上抹了一回又一回,仿佛想要将这小红痣从她脸上去掉。
带了薄茧的手指不断地刮蹭着自己的脸,宋千玦疼得厉害,于是她痛呼出声。
“厉成,疼。”
话一出口,宋千玦瞬间愣住,若是自己没听错的话,她方才那声音可是在撒娇?
果然,厉成的眼神变了变,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定定的注视着身下的女人。
良久,就在宋千玦以后自己因为一句撒娇的话就逃过一劫的时候,厉成忽然间再次开口。
还是那句话。
问她:“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厉成的咄咄相逼,宋千玦一时语塞,她想做什么?她只想和孙叔回到故乡的小镇然后过自己安生的日子,她不想卷入他们这些有钱人之间的交易里,可这些现在都由不得她,因为自己想要守护的亲人被捏在别人手上,如果她将一切和盘托出,孙叔会没命,而她,该也会没命。
活下去,救出孙叔,而这将意味着她要一直欺骗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