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成言语冷淡,神情严肃:“说,到底怎么回事?”
见状,宋佩茵还是笑,她伸出手不慌不忙的别开厉成抵在自己额间的无声枪,轻飘飘的开口:“厉先生如果打死我,恐怕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我那好妹妹的下落了。”
厉成将宋佩茵带到了季君珣马场的那栋别墅里。
管家来开门看到宋佩茵的时候这这那那结巴了好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反倒先老泪纵横起来,还是宋佩茵先伸过手去:“吉叔,好久不见。”
于是,管家吉叔的情绪这才收了些,他抹了把眼泪:“姑...姑娘,好久不见了,季先生他,一直很想你。”
宋佩茵点了点头,似笑非笑:“我知道,他还想娶我妹妹来着。”
这下,吉叔的表情可以说很精彩了,他连忙开口道:“这...这是误会,季先生他其实......”
“吉叔,你不用说了,先带我去看看他吧。”
“好。”
厉成和陆遇跟着宋佩茵上了楼,卧室里,吉叔局促的站在一旁不敢看宋佩茵的眼睛。
好在宋佩茵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她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三人:“我回来了,他也该醒了,还请吉叔带着两位贵客去客厅稍等片刻。”
等卧室里的人都走干净了,宋佩茵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才终于褪了下去,她缓缓坐在床边握住了季君珣的手。
“你知道吗?我很想你,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像是尘封多年的灵魂终于被释放,又像是走过千山万水累极的人大睡一场,季君珣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虚空里飘着。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做了个梦。
梦里有他寻找多年的宋佩茵,女人一袭墨绿的薄纱衣裙,留了他最爱的长发,那是一个颠覆他世界观的地方,他刚进去的时候掉在了一个山谷里,差点被冲出来的猛虎给吃掉,是宋佩茵手执绿笛从天而降......
此刻已经是深夜,宋佩茵关了屋里的灯,任温凉的月光从窗口扑散在季君珣身上,她静默地起身站在了一旁。
刚醒过来的季君珣太久没用过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只缓缓侧过头注视着窗外墨蓝夜空上的那轮圆月,半晌后似是终于意识到这屋子里还有别人,季君珣皱了皱眉,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宋佩茵,因着宋佩茵站在黑暗处,是以季君珣并不能完全的看见她,只晓得眼前的人很是熟悉。
躺得久了身子并不舒服,季君珣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去开旁边桌上的台灯,谁知刚起身就被站在角落里走上来的人重新摁了回去。
一股冷香划过季君珣的鼻尖,双眼蓦地瞪大,季君珣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他一双好看的唇嗫嚅了几回却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宋佩茵让他重新躺回去后轻声对他说道:“你现在的神魂刚刚归位,不宜大动,这月光浴对你有好处,先躺会吧。”
闻言,季君珣果真乖乖不动了,但他的一双眼却瞬间明亮起来,心里有些慌,甚至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佩茵吗?”
他问道。
片刻,宋佩茵点点头:“是,君珣,我回来了。”
紧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季君珣伸出手去握住了宋佩茵的指尖,然后他用极轻极轻地声音跟宋佩茵说道:“我做梦梦见你了,你在梦里穿的就是这身衣裳,我还梦见,你嫁给了别人,无论我怎么做,你都要嫁给那人,不要我。”
叹了口气,宋佩茵忽然俯下身在季君珣的额间印下了一个吻,随即她垂下眼眸注视着他的眼睛:“君珣,那只是个梦,我已经回来了,你先休息好,等明天我一定将所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好吗?”
许是身体刚醒来的缘故,季君珣很容易便感觉到累了,等他再次入睡后宋佩茵这才下楼去见厉成。
厉成脸色沉着,面容冷峻,先前在宋佩茵面前失态的人仿佛不是他似的。
宋佩茵主动给厉成斟了茶,笑问道:“厉先生需要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过来吗?”
厉成没说话,只抬起眼皮看了眼宋佩茵。
宋佩茵瘪瘪嘴:“好好好,我知道,我今儿个要是不说,厉先生怕是回去也睡不好的,不过,在我说之前,我希望厉先生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从头到尾我要说的只有一件事。”
闻言,厉成面上不动声色,可这心到底乱了。
宋佩茵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我和千玦其实是对异卵双生子,所以我们俩才会有八分相似,两分不似,当然,我们之间的这层姐妹关系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存在于现在这个维度和时空,也就是你我现在身处的空间,或许厉先生听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相信,你应该是很容易就接受这些事的,毕竟国安处几十年前可是厉家人在当权,想必这样的稀奇事厉先生该是听说过的吧?”
“继续说。”
果然,厉成知道。
得了厉成的话,宋佩茵这才继续开口:“十年前君珣和我在M国的一个小城里带人解决帮派间的问题,后来那伙人输了不服气,出尔反尔将我们两人逼到了一处断崖上,断崖下是凶海,对面是要我们二人性命的强敌,那时候,我以为我们死定了。”
“可是,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一切都停止了,我甚至看见一颗即将击中君珣的子弹悬停在了半空里,然后,那个人便出现了,他问了要不要跟他走,要不要和他签订契约,只要我答应他,就能救君珣,我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血和那人签订了契约,然后便被他带走了,君珣醒来后他一个人站在断崖边,手里捏着枪,丢失了这一段记忆,他只知道,我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后来,那人将我带到了望月街二十六号,你知道吗?你们所看见的那几间一层的小木屋其实是有二楼的,楼上便是那人做的结界,是能来到我们所处空间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