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望月街。
那人挂了电话后厉成略思索一番,随即叫上陆遇开了车赶去了望月街。
这里依旧是一片破败之地,厉成隐约听见风声说政府最近准备开发此地,要将所有的旧楼全部拆了重建,将来,这里会是城乡结合部。
将车停在那棵古槐树下,陆遇和厉成坐在车上足足等了三个小时那个未知的电话却再没打过来,厉成耐心耗尽,没忍住将电话拨了出去,结果却是个空号,就好像谁和他在恶作剧似的。
若是以往遇见这事,厉成肯定早就甩手走人了,但眼下尽管自己心急如焚,厉成却还是乖乖等在车上,他的预感一向很准,这个地方一定跟宋千玦的失踪有很大关系,那人电话里要他来这里接人,接谁呢?
一直到天边的残阳在远处的山岗抹下最后一道余晖,厉成都没有再等到那个未知号码,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陆遇却看着斜前方轻轻扯了扯他的胳膊。
“厉总,你快看。”
说完,陆遇一脸凝重的指着前面二十六号的那几间废旧店门。
厉成顺着陆遇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有着精美木雕和落满灰尘的木门像是受到某种感应皆开始微微抖动起来,就好像里面关了什么东西醒来了要挣扎着破门而出似的。
就在此时,厉成注意到不知何时这条街居然成了空城,除了他和陆遇连一个活人都看不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陡然而生。
厉成从小到大能让他害怕的人和事根本就没有,毕竟久居上位者那点儿异于常人的风度和胆量还是有的,如果非要说怕谁的话,那大概只有一个人能让他怕,而且这种怕是夹杂着诸多感情的,是害怕失去的那一种。
虽然眼前的一切实在诡异,但好在厉成还算镇定,他稳了稳心神,和陆遇对视一眼,双双从两边开了车门下了车,朝那二十六号的旧屋走去。
来之前厉成特意让陆遇查过望月街二十六号,资料里面说这二十六已经好几十年没人居住了,它的最后一位主人是建国前的一位前朝老秀才,后来这秀才死了之后这屋子就留了下来,奇怪的是,现在地皮这么值钱,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打过这间没有主人的房子的主意,这实在不合常理。
厉成和陆遇越靠越近,那屋子的门也抖动地愈发厉害,两人彼此默契地从腰间将无声枪掏出来对准门锁。
其实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对厉成和陆遇来说还真算不上有多新鲜,毕竟厉家也是世家,从前朝到新国再到现在,厉家什么没经历过?什么西洋镜没见过?
怪力乱神那套虽然在新国成立后被严令禁止,虽以科学发展观走到现在,但有些东西没见过没了解,就并不代表他们不存在,又或者说,人类虽然企图用科学解释一切现象,但,宇宙之大奥秘无穷,整个银河系都不过是宇宙星系里的一粒尘埃,更何况是小小地球小小人类?
对于这样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和人,厉成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十四岁那一年偶然听到过一回老爷子和国安处处长谈话,他们的对话围绕着楚家的楚小二展开,总之一句话,楚小二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身份特殊,将来在国际情报和国际形势上会发挥重要作用。
当然,这事厉成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虽然他那时候不懂什么所谓国际形势,但他自从回了厉家跟着厉老爷子也算耳濡目染,知道什么叫国家机密,也懂什么叫家国天下。
而陆遇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厉老爷子的大儿子十多年前从战场上捡回去的,战争无情,枪炮无眼,陆遇便曾亲眼见过此生最神奇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躲在杂草丛生的灌木丛里,他看见有个漂亮的女军医姐姐因为受伤过重倒在了地上,就在他想要出去查看的时候,却一卷寒风刮来迷了他的眼,等他再次睁开时,那地上的女军医已经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一滩殷红的血。
许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又许是早知道此事不简单,绝不是装神弄鬼四个字能解释的,故此厉成和陆遇很是警惕,厉成伸出手指竖起一,紧接着是二,就在他第三根手指即将竖起的时候,那旧屋的门居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了,要不是厉成和陆遇后退一步,当场就要摔进去。
两人站在门的两边,互相看着对方一时怔住,卧槽?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况?那牛鬼蛇神真关这了?
就在厉成胡思乱想准备冲进去的时候,一只白嫩的纤纤玉手忽地搭在了门框上,紧接着一只女人的脚踏了出来。
下一秒,厉成便见到了那张令他连日来寝食难安的脸。
但是!尽管眼前这人与宋千玦长了八分相似,下一秒厉成便反应过来了。
这女人不是宋千玦!而是宋亦阳消失多年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是季君珣心心念念的宋佩茵!
宋千玦的长相属于美而不媚,但眼前人不管是眉眼间的风情还是轮廓都比宋千玦妩媚了许多,或者说女人了许多。
宋佩茵披了件玄色的袍子,及腰的长发又浓又密,脑后用一支碧绿的簪子束了两绺长发,着了身飘逸似仙的墨绿裙纱,看上去很有几分古人的味道。
饶是一向见多识广,厉成和陆遇此刻却还是忍不住愣了。
这是?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宋佩茵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是她穿越了?不会这么神奇狗血吧?
好在宋佩茵虽然和厉成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对厉成似乎很是了解,见厉成微微皱起眉,宋佩茵冲他笑了笑:“你就是厉成?”
闻言,恢复理智的厉成没理会宋佩茵,他只是退开一步将手里的无声枪抵在了宋佩茵的眉心。
厉成言语冷淡,神情严肃:“说,到底怎么回事?”
见状,宋佩茵还是笑,她伸出手不慌不忙的别开厉成抵在自己额间的无声枪,轻飘飘的开口:“厉先生如果打死我,恐怕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我那好妹妹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