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很快就到。
他是应天特意为敬姝安排的,就住在大都督府里。
春日宴是分开的,男子们在前院的一边,和应天在一处,女眷们则都在敬姝这边,如今还没正式开始就出了这事,应天吩咐新提拔的副将和管家照看着这边,他则去了敬姝那边。
这时候,温然恰好带着一家人赶到。
钟青山带着儿子钟慕她分开。
她则带着女儿钟灵去了女眷那边,得知敬姝动了胎气,就一脸幸灾乐祸的冷笑。
“表小姐,老夫人知道您来了,派人过来请您过去说话。”还没等她说几句风凉话,一个小丫鬟忽然说道。
温然刚想说稍等片刻,却见这小丫鬟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顿了下,一眼认出来这小丫鬟是她之前安插在府里的,就在老夫人身边做事,以前就很是听她的话,老夫人身边一有什么动静就立即悄悄告诉她。
“走吧。”温然立即应下,叫女儿钟灵在这边待着,她则跟着小丫鬟离开。
小丫鬟在前面带路
待到了没人的地方,温然叫住了她:“到底什么事?这可不是去老夫人院子的路。”
那小丫鬟一听,连忙近身,左右看看,悄声说道:“表小姐,是邓指挥使叫奴婢来叫您的,他说在以前表小姐住的院子等着您过去。”
说着,小丫鬟还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只通体碧玉的耳坠子,是邓同送她的,原本是一对。
温然接过来,想起她上一回去卫所找邓同时戴着这对耳坠子,回家的路上就发现丢了一只,她还找了好一会儿,原来是落在他那里了。
这东西只有她和邓同知道。
温然不疑有他,立即去了自己以前住的院子。
一打开房门,发现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特意点了她最喜欢的熏香。
“表小姐,这是大都督私底下命人悄悄收拾的呢,每日都会派人过来打扫,将这里布置得还和表小姐以前在的时候一样,这都是瞒着大小姐做的呢,其实他心里是舍不得表小姐,隔几日夜里就会过来坐坐。”小丫鬟又是说道。
“是吗。”温然语气平淡地道了句。
她面前不显,可心里却已经信了七八分。
之前就听说这回敬姝举办春日宴,应天说要邀请她一家过来,一开始敬姝不肯答应。
后来还是应天好说歹说,敬姝才勉强同意了。
心中不由想,表哥虽然之前表现得无情了些,到底心里还是记着他们几十年的情谊的,更何况,还有她母亲对他的救命恩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放心就放下的。
“表小姐,还请您蒙上眼睛。”小丫鬟忽然拿出一只匣子,里面放了角先生、勉子铃等寻欢用的物件。
“这是……”温然一看见那些东西,不由得面上有些发热。
“这都是邓指挥使大人留在这里的,说今日要玩一些花样。”小丫鬟笑着说道,从匣子里取出一块黑纱。
温然脸上一红。
她由着小丫鬟将她的眼睛蒙上,又被小丫鬟扶上了床,两只手还被丝带绑在了床柱上。
“表小姐且在这里稍等片刻,邓指挥使应该很快就到。”小丫鬟说完,就走了。
温然吸着那熏香的香气,身体渐渐发热情动,有些难耐地厮磨着等着邓同的到来。
另一边。
邓同正和几个同僚说笑,就有个小厮过来,拿了一块他的玉佩,说是他不小心丢在路上的。
他则一眼认出这是上回温然来过卫所之后丢失不见的物件。
原来,是被温然给拿走了。
邓同只当这是她故意为之的情趣,便跟着小厮走了出去。
“指挥使大人,表小姐在她以前住的院子等您。”小厮说完就带路。
邓同拿着玉佩,也是不疑有他,跟着小厮避开众人,很快就到了后宅。
待到了地方,那小厮又道:“指挥使大人,表小姐说,今日要玩一些花样,请大人待会儿莫要留情。”
说着,小厮拿出一根鞭子给邓同。
邓同还有些一脸纳闷。
然而等他进了房间,听到卧房传来他十分熟悉的、温然在床上特有的那种放荡的声音。
他顿了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鞭子,瞬间懂了。
热血沸腾!
邓同高大魁梧的身材重重甩了一下小鞭子,将院子里的一丛花草摧残倒下,而后就兴奋地进了房间。
没多久,里面就响起了小鞭子抽打在女人身体上的那种清脆的皮肉响声、和女人像是痛又像是爽的叫声……
另一边。
府医到了以后,立即为敬姝把脉诊断。
“大小姐的确是动了胎气,但今日一早我给她把平安脉还好好的,不应该的……”
府医一脸困惑地说道。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香味。
“有一股麝香的味道。”府医神情凝重,目光在一众妇人身上一扫,问道,“谁身上带了什么有麝香的香囊、或是首饰、帕子之类的物件吗?”
“没有啊,我们都是女子,知道麝香的危害,怎会带在身上?”立即有人一脸困惑地说道。
“香味……莫不是……”这时候,江雪忽然有些迟疑地看向了阿娜尔,“邓夫人身上戴着的一串红玉珠串,那味道,方才奴婢就觉得有些像是麝香,又不太敢确定,毕竟夫人说了,这是邓指挥使与她成亲后送给她的,而麝香不能令女子有孕,邓指挥使又怎么可能不想自己的结发妻子有孕呢?”
江雪这么一说,阿娜尔顿时愣住了。
敬姝则脸色有些发白,神情痛苦地坐在那里,看向阿娜尔问道:“邓夫人,我无意冒犯,只是,你那红玉珠串可否让府医看看?”
“这、这不妥吧,那是夫君向天神大人求来的,不可能有什么麝香啊……”阿娜尔眼神闪躲了一下,抬手抓住颈间的红玉珠串,抓得紧紧的,有些不愿意。
“有何不妥?”
一道冷沉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是应天来了。
他刚刚把江雪说的话都听在耳中,此时就径直走到阿娜尔面前,黑着脸看她,“什么天神求来的?一串红玉而已,又如何有本督女儿重要!阿娜尔,将你的红玉珠串拿出来!别逼本督动手!”
阿娜尔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应天了,曾经还悄悄爱慕过他,但也十分惧怕他。
这会儿听了这话,就白着脸将红玉珠串取下来,交给了他。
“看看这珠串是否有问题。”应天接过珠串,就立即拿给了府医。
府医立即仔细查看起来。
很快,他语气无比笃定地道:“这红玉珠串里混合了好几颗用大量麝香做成的红麝珠子,妇人长期佩戴可致不孕,大小姐如今怀着身孕,闻到这味道自然会动了胎气。”
“天呐。”敬姝一听这话,顿时震惊出声,“这么说的话,难不成邓指挥使是故意送了这混合有红麝珠子的珠串给邓夫人……他不想叫夫人怀上他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
“邓指挥使当年之所以会一路高升,不都是靠夫人的父亲一手提拔吗?
“邓夫人的父亲病倒以后,还将哈密卫指挥使的位置给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夫人?这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吗?”
敬姝这话一出,阿娜尔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
她脸上表情立即变了,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把邓同叫过来!快去!”
然而没多久,丫鬟慌慌张张地回来说道:“夫人,找不到大人!大人身边的人说,他被大都督府的下人叫走了就一直没再回去……”
“找不到?”
阿娜尔脸色变得有些可怕,气昏了一般冲应天道,“大都督!我夫君来了你府上!他去了哪儿?为何会找不到!
“邓同他在哪儿!
“他现在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