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可是时间过了好长,屋里的酒气也被从窗外进来的新鲜空气淡化,慢慢地淡化了。以致到了最后只是走到文尚跟前还能闻到一股酒气,只是一股酒气。
……
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也不知道萧立恒是什么时候回到了厅堂的,他也是恰好回到自己最初的位置。
要是现在你踢他一脚,估计还会死死地睡在那里,这一睡像是很解乏,睡得实实在在。
文尚都醒了过来,萧立恒躺在那里依然不动,虽然看着十分的较劲。文尚揉了揉一下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起身了,来到萧立恒跟前,动了动他,见他没有反应,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径直向房间里走去。
也不知道文尚是糊涂着呢还是有什么不放心,他竟来到了赤栀子房间。
当他看见睡着的赤栀子时,文尚本能地放慢了脚步,来到赤栀子面前,他竟毫不犹豫地像是早有预谋地撩开了赤栀子蒙头的被子。
也许是酒意一去,也许是文尚动静太大,就在文尚撩开被子一刹那,赤栀子裸露胸壁腹肌暴露了。
文尚睁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时,赤栀子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文尚,再看看自己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一拉,然后失声道:“啊——你!”
文尚也许刚才太专注,被这一惊吓得半死。急忙解释道:“我……不是的!是我!”
赤栀子已经完全把自己藏在被窝里,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丝不挂,她慌乱的伸出头对外大喊一声:“啊——”然后又紧张地缩成一团。
文尚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他拼尽所有力气解释道:“我刚进来,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进来!”
赤栀子根本就没有听到,她此时只感觉自己下身有点冷,浑身感到从未有的不适。她突然叫喊道:“出去!出去!”
虽然蒙着被子,但是声音已经足够大了。紧接着伴随着她的哭泣声。
文尚有些始料不及,虽然已经这样,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开双手,像是要上前劝慰赤栀子一样。
文尚知道赤栀子是一个思想保守的女孩,他一直都很尊重她。
面对赤栀子的反应,文尚没有生气,反倒觉得她更加纯洁和可爱。于是他急忙说道:“好好好!我出去。你别难过了!”文尚一边挥手,一边退却着。
退出房门,文尚仰望天花板,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刚才赤栀子的表现和反应使他脑海一片空白,像是断了片一样,更像接好后画面刚一出现又卡在那,凝固在那。
赤栀子裸露上半身,像是受伤后自我保护的惶恐眼神,还有她被窝里的哭泣,还有她突然不顾一切的怒吼,不断地出现在文尚的脑海里。
文尚企图摆脱,企图抹去,然而越是这样越清晰。
他开始怪罪自己起来,没料到地走到她的房间,遇见这种事。
望着还在酣睡的萧立恒,文尚突然有种莫名的获得感,他还在心里将这种感觉不断放大,回味再回味,再放大。
文尚有些不地道地为自己开脱,去赤栀子房间要说是一个错误,那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房间里的赤栀子也不知道是情感宣泄完了,还是有气没力了。再说这种情感自然是复杂的,只是有些新鲜和羞涩,难以启齿和犹犹豫豫。
更让她思绪混乱的是昨晚在她脑海里只是断断续续地,始终有些记不清了。
刚才第一眼看见文尚在自己房间里,难道他昨晚一直陪着自己,赤栀子有些不好意思再想了。
自己又控制不住,越不想想,脑海里越清晰。
不知道怎么回事,赤栀子脑海里闪现的却是萧立恒的身影,是萧立恒搀扶着自己走进房间,是萧立恒犹犹豫豫,慢慢腾腾地把自己放到了床上。
赤栀子记得被萧立恒一个拥抱,自己顿时热血沸腾,虽然酒意浓浓,醉意漫漫。
借着胆子将滚烫的嘴唇主动地触到萧立恒的脸上,萧立恒也是鲁莽地一把,然后把自己结实宽阔的胸膛贴了上来。
赤栀子自然经不住这种攻势,后来自己一阵阵晕眩什么也记不清了。
可是,可是刚才文尚,自己起来第一眼看见的是文尚,而不是萧立恒。难道是自己在臆想吗,难道是自己纠结在仨人之中,胡乱地在平衡吗?
赤栀子有些迷茫了。
记忆和眼前看到的怎么会不一样呢?赤栀子想法设法让自己清醒,然而无济于事。
她无法明确,关键是她的内心里更不愿意弄清楚了。
想象是件很荒唐的事,眼前文尚的慌张和退却又是那么的和他敢作敢为的性格不相符。可是她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他,怎么会不是他。
难道是萧立恒,这只是自己的回忆,醉酒的回忆,自己怎么会畸形的在仨人中间搞起了平衡呢?
也太会给自己营造氛围了吧。
赤栀子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和自负,然而她却深深地沉迷其中。她将文尚和萧立恒在脑海里不断地切换着,突然她象想起了什么……
再说萧立恒在酣睡中被文尚叫醒,他噌的一下,像是被惊吓了一样看着惊慌的文尚,看着房间的四周。
也就在这时,赤栀子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的眼睛有些红,也有些朦朦的,显然文尚和萧立恒俩人看到的赤栀子完全不一样。
一个心里想着她终于不哭了,一个想着她终于睡醒了。
而赤栀子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面对他们俩的目光,还是反应有些迟钝,恍惚地眼神可谓四处散光,没有一个定格。
现在仨人面面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看着房间的凌乱,看着静静斜在桌上的酒杯,还有那瓶盖,分明圆圆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一些零食包,也不知道里边的东西吃完了没有,反正就那么倔强地横在地上,一个个跟示威一样。
桌面上的蛋糕盒子,倒是很规矩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监视那些还残留在托盘里的羹食。
突然一下仨人一起行动打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