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临下的打量着她渴望的眼神儿,万年冰封的脸上摆出一副“爷十分相信你个人能力”的贱贱表情,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了四个字。
“自行解决。”
、第031章狐假虎威卖医术
虽没在赵樽那里支到银子,可夏初七也不觉气馁。
自古钱权不分家,他能配合她的“扑烂”,不比什么都值钱
次日起了个早儿,她安抚好傻子就按照行动计划的第一步,径直往那清岗县衙而去。
今儿个出门,她是公干。搞了一辆驴车,走在洒扫过的大街上,在人群行的注目礼中,她觉着颇有几分“衣锦还乡”的意思。
没有污染过的天空,可真是高远啊。
门房递帖子进去的时候,范从良正听着五姨娘的哭哭啼啼,背着手踱着方步摇晃着一顶双翅的乌纱吏帽在县廨里走来走去。
“呜,老爷,再为女儿想想法子吧。”
这哭天抹泪的五姨娘不是别人,正是那范氏之母,亲生女儿在驿道上被晋王殿下掌了嘴,还施了杖刑,肚子里头的孩儿虽产了出来,那范氏也去了半条命,寻了不少良医好药,却因身子亏损得重了,仍是恶露不止,昨儿锦城府请来的大夫说,恐是活不过几日了。
“老爷”皂隶匆匆赶来,不待恭声问安,先抖抖索索的呈上一封手书,“晋王殿下差了太医院的医官来为三小姐瞧病”
“啊”
范从良不太敢相信,可那手书上晋王殿下的龟纽金宝却是真真儿的,吓了他一手的哆嗦。
“快快为老爷我更衣。”
虽说太医品级不如他高,可人家沾上了“皇”字,是能在宫里行走的人,是晋王殿下身边儿的人,又哪是他一个小小县令敢失了礼数的
更何况,殿下特地遣了来为他女儿治病,如此荣宠,当真是祖上荫庇了。
一行几个出了三堂,直奔正门,未及看清来人,范从良便扛手弯腰施了大礼。
“楚太医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范大人有礼了。”
身着男装的夏初七,笑嘻嘻学着他的样子也施了个揖礼。
“楚太医,里面请”挤出个讨好的笑容,范从良刚一抬头,便对上了夏初七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活生生吓得面颊一抽,“你,你是,是”
“我我是谁范大人,为何吞吞吐吐”
看着夏初七身上的青衣常服,范从良想不明白为何晋王殿下拒了他送过去的十余位美人儿,却把这貌不出众的夏草给弄在了身边儿。
是他好这口味儿,还是她果真是御医
心里存了疑虑,可不管她是谁,不管她今儿来的目的如何,既然她执了晋王殿下的手书,也就由不得他一个县令来置喙了。
夏初七入得那扇朱漆大门,在范从良的带领下,观赏着古代县府衙门的格局,很快就绕过了大堂屏风,到了后头的宅院居所,见到了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的范氏。
这娘们儿是她在这个世界,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
瞧着她皮包骨头的样子,她那心情还真是形容不出来。拿捏着太医的气势,她把了脉,又稍稍问了下病情,便探手按压在了范氏的小腹。
“痛不痛”
“痛,痛,痛”范氏呻吟起来。
痛就对了,不痛才奇怪呢。
夏初七又摁另一个地方,“这儿呢”
“痛,很痛。嗷呜,痛死我了”
“到底是这儿更痛,还是那儿更痛”
“呜,都痛救救救我”范氏痛得湿了鬓发,身子虾一般曲了起来,面青唇紫的样子看上去好不可怜。
“楚太医,小女可还有治”范从良不太相信初七,见状嘴唇直抽搐,言行却颇为妥当。
夏初七故弄玄虚地捋了下袖子,淡淡说,“有楚某在,自然能治。”
一听得这话,那五姨娘呼啦一下,便给她跪下了,泪儿串串。
“御医大人,快救救小女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扶了她起身,夏初七自觉高大上的笑了两声儿,扭头对范从良搓了搓手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等行医之人,自当以救治天下苍生为己任,只”
她奸医一般轻咳了下,范从良立即会意。
“烦请楚太医放心医治,酬金方面下官自当尽力。”
呵呵的牵了下唇,夏初七顿时神清目明。心里话儿:贪官的银子不拿白不拿,更何况那赵贱人让她“自行解决”,不是和“便宜行事”一个道理么一举两得的事儿,她为什么不做
腹诽半天,她拿乔够了,才长叹,“治恶疾,得对症才能下药。你家小娘薄白苔,脉细数,本是急产时损伤软产道所致经脉破损,下血不止,应为失血伤阴之症。当益气养血,生肌固经为上,却被施以血瘀之症来治,如何能愈”
“这这这哎呀”范从良心里头似信非信,却不得不装模作样一个窝心脚踹在身边儿仆役的身上,“竖子可恨,叫你请的好郎中,误了我女儿。”
“范大人,毋须动怒”
夏初七心知但凭这几句话便要取得他的信任,自是不可能,好歹也得露上两手才行。
要换到现代,范氏这样儿的情况,当务之急便是先输血止血。可如今,哪有这条件
慢吞吞从医箱里取出一套银针来,她凝神片刻,抬起范氏足踝,扎向她足上的大敦穴。
在此穴位上施灸,是止住女人子宫出血的最好办法,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不过片刻,那范氏的脸色便有了明显好转。
“血,好像,止,止住了。”
又装腔作势的在她身上蹂躏了一番,夏初七扎得尽兴,范氏也越发兴奋起来,“爹,娘女儿,女儿觉着,好受了许多”
“神医,神医啊”哭着喊着,屋子里哗啦啦便跪了一地。
“晋王殿下千岁,叩谢殿下千岁”范从良也不知是真心感谢赵樽,还是故意在她面前作秀,朝着驿站的方向跪拜着“咚咚”便是几个响头,那声儿大得,估计比磕他亲娘还要利落。
夏初七心底冷笑,脸上却笑眯了眼儿。
因嫌弃自家的字儿太丑,又懒得动笔,便让范从良坐在案前,轻松地随口一念,“炙黄芪八钱,乌贼骨四钱,生熟地各三钱二分,炒黄岑三钱,三七末一钱三分,草河车八钱服三剂后,我再来为娘子调补。”
“多谢楚太医赐药。”
在范氏一家子的千恩万谢中,夏初七退出了宅院。刚过仪门左侧,便遇上了匆匆赶来的兰秀才。
“你是”
兰秀才瞧见是她,也是大吃一惊。范从良抢了话头就打断他,“子安,还不快谢过楚太医”
从岳父嘴里听了情况,心中虽奇怪,兰秀才也没失了礼数。
“楚太医今日大恩,兰某来日定当厚报。”
原本没有安好心的夏初七,受不住这些人的感激涕零,客套地虚礼了一番,等他转身离开,突然压着嗓子望向了范从良,“范大人,有句话,楚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范从良又是扛手又是作揖,“楚太医但说无防。”
邪歪歪牵唇一乐,夏初七冲着兰秀才的背影挤眉弄眼了一下,“楚某前些日子不巧听了一个趣事儿,范大人你衙门里的马捕快之妻刘氏,好像与你家三女婿呵呵”
范从良呀了一声,“有这事儿”
轻咳了一下,夏初七颇为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刘氏与你家女儿交好,在楚某家乡,这种关系称为闺蜜,所谓闺蜜闺蜜,抢夫利器呵呵呵范大人,楚某告辞,你只当我多了一句嘴。”
话递过去便行了,说多了没有意义。那刘氏猥亵了她家傻子,她回了这么一记拳足够了。不管范从良心里信还是不信,总得卖她几份薄面儿。因为她的薄面儿,便是赵樽的金面儿。说白了,她今儿在这县衙里,一面卖的是医术,另一面便是“狐假虎威”了。
不过,她心知,“扑烂”的第一步“请君入瓮”也达到了预期目的。
但药不能一次性下得太猛,接下来的事,得过两日等范氏的病情有了好转,再续不迟。
拿着从范从良那里刮来的一百两酬金,坐着小驴车,她舒舒服服地哼着小曲儿返回驿站。在很朴实的为自己贴上了n个牛逼的标签后,只觉微风习习,通体爽利。可小驴车还未到驿站,远远地,只见城门口一辆造型别致的马车正往里驶入,瞧着那飘飘黑旗上的字儿,她心里骤然一惊。
“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
、第032章诡异又尴尬的献礼
锦衣卫这个概念,夏初七从梅子嘴里知道了不少。总结出来也无非就几个词儿:牛逼,变态。特牛逼,特变态。
但那又如何
那日在小树林里,虽说她是仓惶逃命,可她向来“腰上缠一只死老鼠,就敢冒冲打猎的人”。更何况在驿站里,她上头还有高个儿的赵樽顶着,天儿塌不下来。
入得驿站,里头人声鼎沸。
一辆辆马车随后又驶了进来。
看情形,不止东方青玄一个人来了。
不过,她是仆役,没人差使,也见不着那些人。
等她被唤去伺候的时候,已是申时的晚宴了。
她僵硬着身子,随了一众仆役端了厨房精心烹饪的各类珍馐,鱼贯地步入设宴的食香轩。
轩内美酒佳肴,热气氤氲间,哪里还有半分寒冬腊月的凉气儿
东方青玄依旧一袭红衣倾天下。华贵、明媚、花明月黯笼轻雾一般的妖美神韵,出色的把他边儿上陪坐的几名官吏比得丑不堪言。
然而。
在如此美艳高华的东方大妖孽面前,坐在东向尊位的赵樽,漫不经心的孤冷贵气之态,严肃刻板的岑寂酷烈之姿,如鹰之利,如狼之狠,如虎之威,那帝王之气宛若天生,其势更为逼人。
“小奴儿。”
夏初七捧了托盘正待退下,突听赵樽一声轻唤。
她狐疑一望,对上了他没有情绪的眼。
“过来,替爷斟酒。”
“是。”
学着那些个还不太习惯的礼仪,她缓缓往赵樽身侧走去,没有看向任何人,却觉得有无数道目光朝她扫了过来。而其中最为刺眼的,便是那一束盈盈如秋水的波光,来自于东方青玄那个大妖孽。
她站定,一眯眼,反扫了他一眼。
东方青玄笑着收回视线,慢悠悠的开口,“青玄本不想来清岗讨扰殿下休养的,可先头却接到皇长孙从京师传来的信函,托我在沿途替他找寻前任妻室,于是,便四处转转。”
夏初七微垂着头。
很诡异的,听到这句话,她突然觉着心脏的某处,被蜇了一下。
不像来自她的感受,而像是这身子自有的痛觉,蜇得她呼吸一紧,不由得捂了下胸口。可待她仔细去辨别时,那痛处却又没了,一点儿痕迹都无。
难道经常挨饿胃不舒服了
她这头想不明白,那头两个美男却已经换了别的话题,客套又虚伪地打起了官腔,听得她有些想发笑。换了个天空,换了个场景,可这官腔文化还真是千百年不变。
有酒的地方,就会有菜。
有男人的地方,就会有女人。
大概为了以示宴请东方大都督的友好,赵樽难得的差了歌伎过来助兴。随着一众盛妆美人儿进入食色轩,那盛世繁华下的纷香靡丽,便进入了视野。姑娘都是精挑细选调教出来的,姿容靓丽自是不必多说,吹拉弹唱也是无一不精,一时间,舞袖翻飞、清音嘹亮、艳美娇媚,好一副夺男儿精血的美人儿画面。
陪坐的官吏品级都不低,算是川陕的一方大员了,可席间却没人说那官场之事,吃着酒,叙着事儿,气氛也算活络。
不知不觉,酒过三巡。
东方青玄凤眼轻弯一下,突然红袍微拂,起身向赵樽敬酒。
“殿下,青玄此行来得匆忙,没有备礼,如今却扰得殿下拖着病体盛情款待,实在过意不去。我想把离京前太子妃赠予的一副绣图转赠给殿下,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才是。”
太子妃不就是他的亲妹妹那个传说中本该指给赵樽做王妃的女人
夏初七下意识瞄过去。
那妖孽一双凤眸如同含了春水儿似的潋滟多姿,望向赵樽那一眼,说不出来的妖气,瞧得她心里麻酥一下。据说东方两兄妹长得极为相似,若他家那妹子在此处,不得把赵樽的魂儿给勾走
怦怦
她的心在跳,不由得替那赵贱人尴尬起来。
可他万年不化的冰川俊脸上,却没有半点儿异样。
“东方大人说笑了,既是太子妃赠予你的,本王又如何能夺人所爱”
东方青玄缓缓一勾唇,大红蟒衣的宽袖如红云一般划过,一掩袖,杯中酒已一饮而尽。
“赠与我了,便由我来处置。来人,为殿下献礼。”
两个人一说一答,场面上风平浪静,可有心的官吏和随从听在耳朵里,都心知肚明,只觉一阵尴尬,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假装什么都不知情。
很快,两名锦衣卫捧了一个桃木精雕的剔彩长盒上来。
盒盖刚一打开,便生出一层幽幽的芝兰香味儿来。
“哗啦”一声,一副长约一丈宽约五尺的大绣图,就在众人面前展了开来。
绣图以素色蜀锦为底料,线条、色彩、神韵均不同于一般的绣品,笔法偏向墨韵,花饰栩栩如生,绣图之上山川河流,春花秋月,人物景致,无一处不生动。或耕田,或织布,或蹴鞠,或读书,或浣衣,有飞鸟,有走兽,有鱼虾,有花草,一副副小图分布于大绣图之上,又总体构成了一副大图。在图的顶端正中,用绢秀的字体绣着八个大字。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宴席之上,一干人等呆愣了许久。
好一会儿,才喘出气来,啧啧称奇和赞不绝口。
“太子妃好绣功”
“如此大的绣图,需花费好长时日吧”
“哎,黄大人,您没瞧明白啊绣图虽美,却不及喻意之万一。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代表什么不就代表了我大晏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万民永享太平吗太子妃不仅绣功了得,还有心怀天下的仁厚心肠啊。”
实说,夏初七也叹为观止。
看来这个东方妹妹,确实是才情心思都细密如发的女人。
只可惜,这么一个美人儿,却配给了年过四十的太子赵柘,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就她所知,如今朝堂上派系虽多,可一旦太子故去,最有可能得储位的人无非三个。
一为皇长孙赵绵泽;
二是那三殿下宁王赵析;
再一个,自然是手握重兵的晋王赵樽。
大晏局势风起云涌,赵绵泽的太子党与赵析一党正斗得你死我活,只有赵樽始终不动声色。
那么,属于赵绵泽一党的东方两兄妹,在这敏感时期把绣图赠予了赵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赞声不绝,满屋只有赵樽一个人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将视线从绣图上移开,冷眸依旧平淡无波,只随意唤了一声儿情绪不明的郑二宝。
“收下吧,多谢东方大人美意。”
东方青玄满是笑意的眼睛,分外妖娆,“来来来,为了河清海晏,时和岁丰,青玄再敬殿下一杯。”
“下官末位随一杯”
一众官吏只有迎合。
夏初七琢磨着东方两兄妹和那绣图,偶尔悄悄瞥一眼赵樽。却见他仍是端坐于主位之上,虽不与人谈笑风生,却也不显得疏离无礼,似乎那“太子妃和绣图”的事儿,没有让他受到半点儿影响
一顿酒宴,吃到酉时方罢。
“东方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乏了。郑二宝,领大人去好好安置。”
“是,爷。”
赵樽发了话,官吏们纷纷起身告辞。
东方青玄也随众而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瞄了一眼赵樽后侧的夏初七,妖气十足的脸上忽地绽开一抹轻佻复杂的笑容来。
“殿下,青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东方大人请说。”赵樽声音微冷。
东方青玄目光一闪,嘴角噙了一抹妖艳到极点的笑意。
“那日在城中巧遇你府上一位小厮,人长得虽不算绝色,却甚对青玄的口味。我想向殿下讨了过来,以解长夜寂寞。”
、第033章一山压一山,一山扑一山。
“哦”赵樽极冷的,问得很慢,“哪一个”
夏初七心尖一抖,隐隐觉得不太好。
果然,东方青玄的笑眸望向了她,“便是替你斟酒这个。想来殿下不会舍不得吧”
盯了夏初七一眼,赵樽没有表情,“东方太人既然开了口,本王有岂有不舍之理只本王这小奴儿向来不知死活,不服管教,只怕会冲撞了大人。”
这话损得夏初七又是恼,又是得忍,小脸憋得不行。
可不管咋说,总比把她送给这个半人半妖的“东方不败”蹂躏强。
不料她面色刚一缓,赵樽就接着说,“不如东方大人先去歇着,本王将她驯好了,梳洗齐整了,再送到你房里来伺候。”
什么
夏初七像被雷劈了,郁懑之气“嗖嗖”往上飙升。
她心知在封建时代,奴婢没有社会地位,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主人当成玩物送出去,却不想这赵贱人也干得出来
“如此,甚好。”
东方青玄莞尔一笑,狭长的凤眸浅浅一弯,几不可察地瞄了下夏初七气极的小脸,一头泼墨般的长发在他恣意的转身里,一飘一荡,用一种引人遐想的风流姿态离去了。
“月毓,带楚七下去准备。”
赵樽声线儿淡淡,打破了她的幻想,“你丫玩真的”
“你不乐意”
鬼才会乐意落到东方青玄那个变态手里。
要知道,那天在小树林里,她给他撒的药粉里,也有用在元小公爷身上的荨麻叶痒粉,东方大妖孽这会儿肯定恨不得把她撒碎成渣渣。落到他的手中,能有好下场吗
想到东方青玄生割人头的妖艳样子,她一把拉住赵樽的衣袖。
“爷”
他低头,看了下她的手,“有事”
吞了一口唾沫,夏初七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不要”咽了回去。
不对。他俩还有一个“扑烂”,他留着她还有用,又怎会真的把她送出去
放开手,她邪邪一笑,“没事儿,我就是想到东方大美男对我一见钟情,神魂颠倒,一激动手就抽筋了。”
深深看她一眼,赵樽不再搭言,面无表情的大步离去。
西配房里,夏初七由着月毓和梅子替她梳洗打扮。
还是一身儿小厮的着装,可敷脸描眉还擦粉,搞得还真像一个供男人玩耍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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