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顿时说不出话来,她确实让心腹溜出去给娘家人报信了,怎么也要闹上一闹,结果发现根本就没用。
暨阳侯府这几日的热闹京中人人皆知。
平郡王府邸算是比较平静的,因为分家,各房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家产,二房周氏和夫君萧成勋由于之前的事,不得不搬离了王府,虽然他们还想再住一阵子,毕竟王府中荣华富贵,都是公中走账,用不着花自己一分钱,如今出去单过,他们觉得自己太吃亏了。
二房走后,三夫人方氏仍旧跟四夫人裴珍儿走得很近,如今裴珍儿怀着孩子,成了整个王府的宝贝疙瘩,尤其显怀之后,已被御医诊断出是个男胎,郭侧妃跟萧成礼非常开心,就连王爷都赏赐了大量的补身药材和珠宝,足以见得对这个王府长孙的重视。
东南院中,萧澈提早从四扇门回来,陪她一起用晚膳。
“你鲜少这么早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裴芳菲笑看着他。
“确实。其实之前也说过。皇上对南疆有宏图野心,一定要摆平。所以我是先驱,要出去过去安排一下。”萧澈抬手抚摸她的鬓角。
“我能帮你什么?”
“跟上次一样,我今晚就悄悄离开,但你还是要假装我仍旧在府中,我会派一个跟我身形高度相似的暗卫,每日早出晚归造成假象。”
“好。伪装到什么时候?”裴芳菲点头。
“八月,最好是八月中秋之后。”
“嗯。”
“阿飞先跟我过去,等我安顿好之后,让他再回来保护你们。我这有一个令牌,可调动两千锦衣卫,不到关键时刻,你不能用。”萧澈拿出一个令牌,“这是专门保障你跟小初一的安全。等我走后,你若是不想住在府中,或者王府中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人或事,你就直接回我的那个指挥使府邸住着。带上我的人,和这些常用的丫头婆子和小厮们。然后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
听到这话,裴芳菲微微皱眉,“你这样说,是不是南疆之行未必顺利?”
萧澈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战事一直都是不好把控的,不过,大家都做了万全的准备。凡是武将家眷留在京中的都要保全好自己,别让我们有后顾之忧。”
前世的事,裴芳菲只能知道到太子登基的事,因为之后的裴芳菲死了,如今重生一世,新皇之后做了什么,成功与否,她也不知道。
“你觉得这场战役能胜么?”
裴芳菲靠在他肩头,“一定能的。”虽然她不知道,但她对他们充满信心,“既然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应该负责京城守卫,怎么先去南疆?”
“之前派了一部分人去南粤、南疆收集当地信息和人事消息,如今该收网了。因为南粤这地隶属于咱们大楚朝,人杰地广,但有些地头蛇跟南疆边境外的蛮夷有些勾连,所以皇上这才一定要把南疆摆平,顺便把南粤也清理一遍。”
“那你保重,要经常跟我联系。要不,我过去陪着你?”
“不用你随军。说不定等皇上御驾亲征,我就会偷偷回京再部署。”萧澈又嘱咐了裴芳菲一些秘事,这才放心。
用完晚膳,裴芳菲亲自给他整理行装。
“那些药丸、跌打损伤的药酒都不必带,随军的太医医士们都会带齐的。你给我随便准备些衣物就行。”
“好。”裴芳菲又从柜子里找出几双崭新的靴子,这些靴子底部极有柔韧性,耐穿,靴筒用了轻盈锦缎,不像冬天的靴子厚实,适合夏天穿。
如今战事起,他们天天在外,靴子肯定要用到好几双。
子时三刻,东南院仍旧只点了几盏廊下壁烛台,细微的亮光下,人影晃动。萧澈带着阿飞、六个暗卫翻墙而出,他们一路骑马去城外。
裴芳菲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屋里。
“夫人,睡吧?”若竹手里拿着烛台。
“我睡不着,你们睡吧。”裴芳菲来到书房,她将萧澈送她的令牌放进自己的抽屉,后又找寻了一本山水游记,这书是萧澈的,但他从未看过。
打开这本书,果然里头是一个长方形空洞,藏着三张地图,一张是锦衣卫指挥使府邸的构造地图,这宅子,当时还住了一阵子,如今仍旧在,有裴芳菲的陪房和萧澈的心腹手下负责打扫和看守。
还有两张地图,一张是皇宫地图,还有一张是密道布防图,这图上的密道通往西山皇家狩猎场的地下密道。
她记得萧澈的嘱咐,若是觉得局势不对,就带着家眷们躲进西山地下密室,那个密室十分宽阔,里面还储藏了食物和水,还叮嘱她能多几家武将家眷就一起带过去。
次日清早,裴芳菲跟平时一样,天不亮就梳洗装扮一番,随后抱着小初一去给王妃夏氏请安。
若竹担心道:“夫人昨夜都没怎么睡,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吧?”
“不必,我精神挺好的。就是昨夜夫君不在,有些失眠。”
到了夏氏的院子,夏氏也已经起来了,“你不必每天来请安。我知道你的孝心,你只管好好管家就成。”
“晚辈给长辈请安是应该的。如今炎天暑热的,母亲一定要注意休养,别中了暑气。最近大厨房还加了上午、下午各一道安神降暑的汤饮,母亲觉得如何?”
“挺好的。那些什么冰镇小调梨汤、酸梅饮、荔枝饮都挺好喝的。”
两人正聊着,夏嬷嬷过来禀,“禀王妃,四夫人好像小产了。已经派人去请了御医。”
这个消息很是意外,裴珍儿已经显怀了,四房院子里还有小厨房,可以说裴珍儿的膳食还有郭侧妃照拂着,不可能有人下手成功。
王妃夏氏一派淡定,叹气道:“终究是没有保住。这是不是郭侧妃的另一种报应?他们还以为四房能有王府第一个长孙,结果却是一场空。”
夏嬷嬷看看裴芳菲的脸色,又看看王妃,小心翼翼问道:“王妃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现在去看,少不得郭侧妃还要多思多想。等太医进了她们院子,我再去不迟。”夏氏对着裴芳菲说道:“你跟我一起,不必急着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