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宴席,拐着弯的姻亲关系都会来出席,尤其现在不少府邸还有尚未婚配的千金少爷们。
暨阳侯夫人李氏作为裴芳菲的婆婆,当然也会出席,她看了看,平郡王妃来了,其她两个侧妃没来,心中就安心了。上次跟那个惠侧妃大吵一架,惹的满京城笑话,还好,那个惠侧妃今日没来。
李氏又到处看了看,有几家小姐,她是很满意的,可就怕人家府邸拒绝,再三思考后,她决定庶女也行,只要是高门庶女且是受宠的,她愿意接受。
有的府邸正好想把庶女推出去,这不就有几家跟李氏看对眼了,她们围在一处说说笑笑。
一直到晚膳前,众人才相继离开,这大概是楼府第一次举办如此大的宴席,苏承月对夫君说道:“你别说,还挺累的。我是真佩服大嫂,经常办宴席,招呼一大群人吃吃喝喝,还得排座位,哪家跟哪家关系不睦要坐远些,谁跟谁有仇,请了这位就不能请那位。”
楼冠山笑着给夫人捏肩,“夫人辛苦了。以后咱们不办宴席了,就等大哥大嫂办,咱们就带着礼品去蹭吃蹭喝就行。”
次日上午,裴芳菲在肖府看账册时,若竹送进来一个锦盒。
“夫人,平郡王府的三少夫人捎来一样东西,说是送给小姐的。”
如今,小姐就是一岁不到的小初一,她正牙牙学语的时候,“姐,的。”
若竹微笑看了小姐一眼,真是可爱的白胖娃娃。
裴芳菲无奈笑了一下,“放下吧。”
若兰觉得新鲜,“三小姐自从嫁去平郡王府邸后都不跟您来往。如今倒是想起来了。”
“她可能是觉得出嫁以后还得依靠强大的娘家,所以转性了。”裴芳菲自然也知道裴珍儿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
若兰表示不屑,“那也不行。您如今是指挥使夫人,裴老爷又是吏部尚书。三小姐这是觉得娘家显赫了,要全部拉拢上,以后她也方便。”
裴芳菲看着如兰,“行啊你,长进了不少。你说说,她要如何方便?”
“大家都知道啊,那平郡王府的嫡子身子不好,以后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庶子就能继承了,如今看来,三个庶子儿媳,居然是小儿媳的娘家最厉害。”
这一点,若兰倒是看得通透。
平郡王府邸的庶长子和庶次子,娶的儿媳虽是侯爵府的庶女,但这两家侯爵府都没有实权,渐渐落寞了,因此只有,庶幼子萧成礼的夫人裴珍儿,是大官之女,而且裴珍儿的姐姐也嫁得不错,乃天子近臣之一的锦衣卫负责人。
所以,裴珍儿急着拉拢娘家人,她不光是给裴芳菲送礼,祖母、二婶都顾及到了,甚至还回娘家探望裴玉敏。
裴玉敏一直在裴府深居简出养胎,见到裴珍儿回娘家探望自己还如此卑躬屈膝,也觉得稀奇。
毕竟裴玉敏也是先皇钦封的一品忠义夫人,听着也很荣耀,所以,裴珍儿不遗余力,誓要拉拢这些姐妹们。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登基就更不必说了,一些官位也发生了变动。原来的四城兵马指挥司,改成了九城兵马指挥使,同样是一正,一副,其下分别是东、南、西、北郊大营指挥使、副指挥使。京城巡逻守卫由他们负责。
原先的四城兵马副指挥使曹霹维不再担任此职务,成了兵部右侍郎。也算是光耀门楣,江南富商之一的曹家,竟然出了个兵部侍郎。
但是曹霹维很低调,没有举办家宴,反正官阶没变,就这样吧。苏承云也不想办什么宴席,弄得自己团团转,倒是乐意去别人府上赴宴。
至于锦衣卫,仍旧跟从前一样的规制没有改变,但皇上跟肖澈单独说过,过两年可能会撤掉四扇门。
原先秦大人是工部侍郎,如今成了工部尚书,秦府也办了宴席,裴芳菲去了,看见了不少熟人,曾经在淮南算是一起共患难的几个夫人又见面了,大家都挺高兴的。
裴嫣儿在席面上,跟裴芳菲坐在一处,说起家长里短。
“前几日,三姐姐回来了,去看了养胎的二姐姐,二姐姐都被她说懵了。”
“怎么回事?”
“当时,我也在二姐姐院子里,正在绣小虎头鞋。三姐姐突然回来了,带了很多东西都是送二姐姐的。说是以前不懂事,说着说着还哭了。”裴嫣儿如今在裴府尚未出嫁,沉稳了许多,很多事看得明白。
“她也懂事了,知道出嫁后,只有娘家强大,娘家人有出息,婆家才看得起。所以她开始跟咱们来往了。”裴芳菲也收到裴珍儿送的东西。
裴嫣儿叹气,“虽然她这样做没什么错。但突然这么殷勤,大家都不习惯。而且二姐姐大为惊讶,还劝慰了她两句。”
“玉敏有没有说什么?”
“二姐姐说,都是一家子姐妹,以前有争吵,过去就过去了,往后,大家都好好过日子就成。”
“也是。不过,之前闹得那般不愉快,如今要修复,恐怕得有些时日。再说,能有多亲近?也就维持好表面关系就行。”裴芳菲觉得亲戚之间帮忙是正常的。但如果超出能力范围的就大可不必了。
“前几日,很久不见的郭家人也来了。二姐的亲舅母陪着郭氏来的,如今郭氏跟父亲和离了,我都不知该怎么称呼她,随便喊了声夫人就离开了,不妨碍她们自己人说悄悄话。”
“你做的对。”裴芳菲想起如今的郭家仍旧是阳明郡侯府,但已经没在任何宴席上见过郡侯夫人崔氏了,也没见过那个小郭氏,小郭氏是同济伯府的夫人。
听说,同济伯府已经没落得一塌糊涂,去年连续嫁出去两个庶女给商人,只为了高额彩礼,所以很多府邸办宴,这些落魄世家都不在被邀请行列。
“还有马老爷马夫人,前几日也到府中来,跟父亲、祖母商量大哥的亲事呢。”裴嫣儿当时在冯氏院子里,正好听见了。
裴郑义明年十八了,正好明年又是三年一次的秋闱,很可能金榜题名,所以婚期就定在明年。
“挺好的,喜上加喜,金榜题名跟洞房花烛一起。”裴芳菲也替哥哥感到高兴。
“只有一件事不大好。”裴嫣儿想想还是要说出来。
“什么事?”
“就是那个关于郑娇的谣言,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挺恶毒的。”
“哦?”裴芳菲还真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