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突然抱住了李氏，“你不要闹，先冷静，听我说。咱们都不年轻了，你嫁入侯府也很久了，你该知道，我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继承人。这几年我可还有什么妾侍、红颜知己？靖儿即使没有继承侯府，也是我的亲儿子，我自会照顾他。可是你要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等他闯下弥天大祸，我们才知道后悔。”
李氏愣住了，听完就推开他，“夫君是想忽悠我？你的爵位不传给嫡子，想做什么？那个肖崇不过就是一个妾生子，他的生母是个丫头啊。侯爷，你究竟是喝了什么迷魂汤？我不同意。哪怕我从别人那里过继一个儿子来继承你的爵位，也绝不会同意庶子来继承。你死了这条心吧。”
肖雄一把拉住李氏，“你知道前些日子突然暴毙的王大人么？”
李氏蹙眉看着肖雄，“不认识，但听说过。”
“你的好儿子跟他走得很近呢。还不时把府中关于阿澈的消息告诉王大人。你可知那王大人跟阿澈是不对付的？”
“夫君这话是说靖儿想要害阿澈？可是他们两个都是你的儿子。若不是你有偏颇，靖儿又何至于此。”
“你糊涂啊，你觉得王大人为何会突然暴毙？”肖雄盯着李氏看。
李氏被看得毛毛的，她一介妇人也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但也知道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肖靖跟王大人认识，还真是令李氏担心不已。
“不知道。”
“那你觉得靖儿若是知道了王大人的什么秘密，会不会也被灭口？”
李氏被吓到了，“夫君，你要救救靖儿啊，他是你的嫡子啊。”
“我也想救，可是你不让啊。你宠着，你哄着，他在外面跟谁来往做什么事，你清楚么？你一味包庇一味偏袒一味替他擦屁股。我告诉你，涉及到皇家，涉及到要命的事，就连我都无能为力。”肖雄说一句，挪动一步，李氏被逼到一旁的草地上。
“所以，我说他根本没法继承侯府，他连大是大非，朝中形势都看不清楚，还是做个逍遥纨绔少爷吧，别出去丢人现眼了。”肖雄仿佛已经用尽了全部耐心，“倘若，他害得我们整个肖家都要没落，那我宁愿没这个儿子。你知道的，我做得出。言尽于此，你可别逼我。”
李氏吓得腿软，差点站立不住，肖雄扶着她，两人继续朝李氏的院子走去。
李嬷嬷等人静静跟在后头，也不敢上前，也不敢说话。侯爷面前，她们都不敢放肆。
当晚，李氏就命人将肖靖找来，肖靖却喝得醉醺醺的，关于李氏问的问题，他都是答非所问，看他这副不长进的样子，李氏突然也乏了，让人抬他出去，自己就躺下歇息了，可是她愁啊，整夜都没睡着。
翌日上午，李氏又来到北院，裴芳菲以为她是有什么怒火要发泄，没想到她就是来聊天的。
“大儿媳，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的。”
“多谢婆母谬赞。”
“有些事，我还希望你如实告诉我。”
“婆母请说。”
“阿澈跟王大人同在四扇门当值，都是里头的官员。那王大人为何突然暴毙了？你可有什么消息？”
裴芳菲意外，婆婆竟然打听起这个，“这我也不知道。京中人说，王大人大概查了什么不该查的案子。反正像王大人这样的锦衣卫仇家不少吧？是谁下手杀了王大人，还真不好说。京兆尹大人也是匆匆结案的。”
李氏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那你有没有问过阿澈，他是怎么说的？”
裴芳菲摇头，“我从不问他这些，就算问，恐怕他也不知道吧？四扇门的事，没人敢打听。”
李氏这才回神，别说肖澈是否知道，知道肯定不会说，若是不知道更加不会去查，王大人死了，肖澈可能轻松了许多。
李氏轻叹一声，随即哀伤起来，用帕子擦擦眼角，“不怕你知道。靖儿认识那个王大人，两个人关系还挺好的。我只希望那个死鬼王大人不要连累我靖儿才好。若是靖儿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办。”
裴芳菲心道，原来婆婆是拐着弯来求情来了，希望肖澈可以对肖靖有些保护。怕王大人连累肖靖。其实是多虑了，王大人根本就看不上肖靖提供的线索消息。
“婆母不必伤感，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其实我也有些话要跟阿澈说，可是我一见阿澈吧，又觉得没话说。”李氏在内心对这个庶长子是又怕又恨的。
既希望庶长子没出息早点出府去，又怕庶长子利用权势报复自己。
裴芳菲安抚了李氏一会儿，李氏才放心离开。
等她走后，裴芳菲才是舒了口气。一旁站着的丫头若兰此时说话了，“侯夫人真是矫情，作得很。整天就是作天作地的。”
刘嬷嬷扯扯若兰的衣裳，“不要议论主子，不要命了你。”
裴芳菲释怀地笑笑，“无碍的，这里都是自己人，在外面不准乱说。我这位婆母，我是看出来了，上了年纪，儿子又是那样。所以心里着急了。可能她还有别的什么担忧，不方便说出口，因此整个人异常敏感。”
下午，苏牛氏上门了，她带来一个好消息，有个姑娘愿意嫁进这暨阳侯府做二少夫人。
李氏听后高兴得不得了，又一次来到北院。
裴芳菲亲自给舅母倒了一杯荔枝饮，苏牛氏喝了一口才说起这家的情况。
“原先这姚家在巴蜀，三年前回京的，那时候正好她家祖父过世，所以父亲、伯父、叔叔都丁忧三年。她也一直没相过亲，如今正好听说暨阳侯府二少爷要说亲就找上我了。之前的情况，她们也都知道。是愿意的。”
李氏回忆了一下京中姓姚的人家，“冀远侯府姚家？”
“正是。”
“那真是太好了。”李氏觉得这亲事极好，姚家也是世袭的侯爵府邸，“是姚二小姐还是姚三小姐？”
苏牛氏笑道：“姚二小姐和姚三小姐都定亲了，是姚大小姐。长得十分标致水灵，身段也好。她家说了，嫁妆会陪的更多，只要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就成。”
李氏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姚大小姐是嫁过人的吧？听说她在巴蜀跟夫家闹得不开心，把夫君打了几次，就和离了。这种泼辣弃妇，你也介绍给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