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珍儿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心情十分好,“平郡王的聘礼也都很贵重,聘礼单子也已经给祖母和父亲过目了,是按照正规的皇亲国戚娶亲的流程来的。有三件聘礼还是宫中赏下的。虽然之前平郡王和郭侧妃不同意我进府,但我的那位未来夫君跟我说过,让我放心,他一定让我进府。果然没有失言。”
说起未来夫君萧成礼对自己的死心塌地,裴珍儿也很自豪,原先她觉得自己是进不了平郡王府邸的,虽然萧成礼是平郡王的庶子,前途无量,但自己之前借平郡王之女萧芬的手想要对付裴芳菲,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这事直到现在都让祖母厌弃自己。
幸运的是,萧成礼还是绞尽脑汁促成了这门亲事,因此,裴珍儿心里非常甜蜜。而且,最重要的是,平郡王妃的嫡子不是长命之兆,这爵位很有可能落到庶幼子萧成礼身上,说不定哪一天裴珍儿就能成为世子妃了。
就连裴府中下人们对裴珍儿的态度都比以前好多了。
芍药和木棉都替主子开心,她们也是会跟着裴珍儿一起去平郡王府的。
裴珍儿随后又拿出一张单子,是父亲裴世卿替她准备的所有东西,已经放置在公库里了,操办这些事的是二婶王氏。
王氏自从掌家后,很有责任心,每件事都要办好。
木棉轻声道:“三小姐,只要您出嫁了,以后娘家就再也制约不了您了。您前途无量。不过,备嫁这段日子,您还得做小伏低,每天都要去老夫人那边晨昏定省。”
“我知道。”裴珍儿不喜欢冯氏这位祖母,冯氏也不喜欢她。
“奴婢听说,老夫人曾经过问了您的嫁妆单子,说是超出规制太多了。老爷说就要这么办,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只提了一句不要忘了四小姐的嫁妆。”芍药在府中也有些人脉,能够听说到某些消息。
裴珍儿听后就笑,“我虽然跟四妹妹都是庶出的,可四妹妹到底不是父亲最喜欢的女儿,所以她当初才舔着脸,不理我,又去巴结大姐姐,大姐姐出嫁了,她又拼命去巴结祖母。祖母也是有意思,就喜欢那些手抄佛经啊绣品之类的。府中又不是没有绣娘,要那些手工品作甚。”
“可能老夫人觉得心意更重要?”木棉提议道:“不如主子您也做个什么送给老夫人?”
“我的绣功可没有裴芳菲和裴嫣儿那么好。再说,我花力气和时间去绣了,祖母也不会喜欢的。如今,我只需把自己的嫁衣绣好就成。”裴珍儿懒得去巴结冯氏,反正再过一阵子她就嫁了,彻底自由,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其实嫁衣由府中的绣娘也能绣好,为显用心和吉利,很多待嫁新娘会自己绣一件嫁衣和红盖头,将来作纪念用。
木棉露出微笑,“莲姨娘活着的时候就曾说过,四小姐您聪慧美貌,一定要替您觅得如意郎君,如今您有了这样的好亲事,以后的日子都是好的。她泉下有知,一定高兴。”
裴珍儿想起已经逝去的莲姨娘,笑道:“是啊,我要挑个日子去祭拜我娘亲。真可惜,她的牌位不能放在裴家祠堂里,只能放在碧云庵。”
当初裴世卿不是没想过要将莲姨娘的牌位带回来,冯氏极力阻止,因为裴芳菲和裴郑义肯定不会同意,也劝裴世卿不要为了一个姨娘连嫡长女嫡长子的感受都不顾了。
裴世卿一想也是,以后这个家还是要落在嫡长子裴郑义的肩上,当初裴郑义也动过改姓的念头,不能再让嫡长子寒心了。
所以,这一世,莲姨娘的牌位大概都要留在碧云庵了,永远没有机会摆放进裴家祠堂。
再说,燕王府最近也是好事连连,燕王妃虽然身体不好,府中事务都由两个侧妃打理,但燕王膝下已有两子两女出生,分别是两个庶妃,两个侍妾产下。
裴玉敏作为打理王府手握后院权柄的侧妃之一,自从第一次小产后再没有了消息。
她有些心灰意冷,因为父亲始终不肯站队燕王这边,燕王对她也冷淡了些,恩宠大不如前,可即使这样,每个月还会来个三五次的,怎么自己就怀不上了呢?
三月十五这天,京中许多勋贵世家的女眷们都起大早去相国寺上香,裴芳菲也跟着李氏出来了。
恰巧就碰见了自家祖母冯氏、二婶王氏,还有舅母苏牛氏等人,算是亲眷的又一种聚会了。
裴芳菲觉得挺稀奇的,因为她看见裴玉敏跟自己的舅母苏牛氏聊了几句,随后就笑着离开了,她倒不知舅母怎么跟裴玉敏聊上了。
午膳,大家都在相国寺吃素斋。
苏牛氏就坐到裴芳菲的厢房中。
“你那二妹妹似乎身子不大好,要找西域神医调理一阵子。”
“她竟会主动找上你?”裴芳菲有些讶异。
“人到了困境,自然是会改变的。我瞧着你这二妹妹没了从前的傲气,是真想找人拉拔一下。”
“我知道,之前我在淮南和岭东的时候,她就写信给我,又送金银珠宝给我,拉拢我夫君的意思很明显。可是我祖母跟父亲都明确说过,不会参与什么夺嫡党争的,这是灭家之患。”
“你祖母和父亲在大事上不会糊涂的。不过,我还是答应替你二妹妹找寻名医了。她这样年轻,却始终怀不上,平时又是锦衣玉食的,铁定是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或者她被算计,她自己也不知道。”苏牛氏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当家主妇,接触的也是各家有头有脸的贵妇,后宅那点弯弯绕绕,她明白的很。
裴芳菲点头道:“舅母您热心喜欢帮忙是没错的,但您要保重自己,别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搭进去了。”
苏牛氏点头,“这你放心。我只是顺水推舟。你那二妹妹肯定听别人说过,我跟那位西域神医交情不错,才来找我的。我就当是卖个人情,替人家神医做一门生意。能不能看好她的病症,就看天意了。”
过了十日,京中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燕王侧妃裴氏用了西域神医的药竟然昏迷不醒,宫中太医来把脉说是中毒了。
因此事,西域神医和举荐他的苏牛氏都被燕王府请进去,一天一夜没有出府,极有可能涉及谋害皇族的大罪。
苏承业和苏老太爷急匆匆赶到暨阳侯府的北院。
“你舅母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了,昨天一早就被燕王府侍卫带走了。”
裴芳菲立马站起来,“这还得了,我马上跟你们一起去燕王府探望一下我那二妹妹。我要亲眼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们准备出去时候,迎面撞上回来的肖澈。肖澈一身锦衣卫同知的官服,戴着毡帽,腰间系着佩剑。
“等等。”肖澈示意他们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