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之后,此人又从地道回去,上面的地砖已被盖好。乔郎中这一天一夜经历了情绪上的起起伏伏,总算可以安心了。
天亮后没多久,乔郎中被再次送到李夫人院子里。这次,他乖了,当然不是因为受到威胁而妥协,而是有了定心丸而妥协。
“我就喜欢乔郎中这样识时务的人。你放心去办事。按时跟我们的人联络,我先赏你一百两金子。至于你的妻女,就留在我们李府,我会替你小心照顾的。”李夫人笑着,她心想终于可以施行计划了。
乔郎中背着药箱离开李府,出了李府,他就叹了口气,他知道有李府的探子正跟着他,也不知昨夜那个锦衣卫什么时候再联系他。如今,他只能依靠大都督来救自己一家了。
苏家从淮南过来,他们还带来了原先在苏家多年的府医,白郎中此人留着花白胡子,一看就是经验老道的郎中了,他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徒弟,都是师从他的传人,因此裴芳菲的平安脉以后就交给白府医了。
过了两日,李府又办宴席,裴芳菲还记得上次跟李大小姐在恒丰酒楼起冲突的事,依然没去。
有夫人为了奉承李夫人,就说这新来的都督夫人不识抬举,一点小事就不依不饶的,闹到现在;有夫人说肖夫人裴氏气量不大,一点小事就不来李府,不懂礼数。
贾夫人、徐夫人等都没有参与这样的话题,她们都不屑跟着李夫人。
尤其贾夫人,她是从南部来的,还有好些夫人躲着她,好似她身上带了瘟疫似的。
“贾夫人,你们那边情况如何?”徐夫人过来关心。
“还好,就几个人,我夫君已经安排那几个染病的住进同一家客栈,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每日只有郎中、御医能进去。”贾夫人倒是积极性很高,觉得这波疫情很快就能过去,因为北部的疫情已经好起来了,只是夫君告诫她,暂时不对外说,免得引起麻烦。
徐夫人这才点头,“那就好。北部也不知道如何了,也没个消息。”
“我听说至少死了一半人。北部现在还戒严着,真吓人。”其她夫人凑过来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在场有位夫人一直魂不守舍的,就是彭夫人。徐夫人见她这样失魂落魄,忍不住问她,“彭夫人,您不舒服?要不早点回去吧,你们西部也有疫情,这阵子肯定是忙累了。”
彭夫人这才尴尬笑了笑,随后欲言又止的,她换了个地方坐着,喝着茶杯里的茶。
李夫人作为总兵夫人又是侯夫人,仍然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穿梭于人群中,到哪都是一片笑声。
徐夫人忍不住走过来,坐在彭夫人身边,“你我的夫君都是刺史,你夫君是西部刺史,我夫君是中部刺史。原来也都在一处共事。你今天有心事,我看出来了。是不是西部出什么事了?若真有事,我劝你找高人想想办法。那位肖夫人裴氏,她的人品值得信赖。多余的我就不说了。”
徐夫人说完就走了,跟贾夫人在一处说话。贾夫人也觉得今日的彭夫人不大对劲,平时,彭夫人见到她就绕道,今日却有些心不在焉,碰到也没注意,差点撞到她身上,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彭夫人就赶紧回了西部的刺史府,一进门就去夫君的书房等着。
彭大人回府后,就被告知夫人在书房,他们两人又关着门说话。
“李夫人真的是这样说的?”
“嗯,她让我一定要推荐那位的姓乔的郎中给肖夫人。我说,为何不让徐夫人推荐?徐夫人是中部刺史夫人,又住在中部,这样更好。我一个西部的,竟然去推荐他们中部的郎中,这不奇怪么?”
“是有些不大合理。”彭大人蹙眉,这李夫人每次出坏主意都是让下面人去办,这次竟然让彭夫人去做恶人。
“李夫人让那郎中做什么?”
“我估计是要那个郎中做手脚,可能是让肖夫人滑胎甚至一尸两命?李夫人害人家后院家眷,也不是第一回了。但这次,她来找我推荐,我也害怕啊。那位肖大人不是好惹的。”
彭大人也犯难,若是让他来,他也不想惹肖澈,“那你就答应下来,去都督府看望一下裴氏,向她推荐中部好的郎中,再推荐其他好的郎中。”
“那不行吧?到时候她真出事了,我也脱不开干系啊。今天徐夫人还跟我说,那裴氏人品不错。”
“据我所知,李家根本没人在都督府做眼线,所以你进去说什么,李夫人不会知道。你只要确实进去了,说了该说了的,不该说的你也说,然后给李夫人复命时就说事办成了。”彭大人的意思是让夫人阳奉阴违。
彭夫人豁然开朗,“我懂了,我可以推荐,但是再说些其它的话,那裴氏也是个聪明人,八成能明白我的用心。”
在门口已经听了一会儿的彭姑娘突然推门进去,“父亲母亲,不能害那位肖夫人,她人挺好的,而且那位肖大人绝饶不了我们。”
“你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偷听大人说话,出去。”彭大人训斥,“真是不像话。什么叫害。我们能害谁?能自保就不错了。”
彭夫人将女儿带出去,“你的意思,我们当然都懂。大家都是聪明人,凭什么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大人的事情,你少管。我们都会处理好的。你回去玩吧,乖。”
彭姑娘很不放心,“母亲,你们说的我都懂,我是劝你们回头是岸,别再跟着李家了,别被李家联络了。”
彭夫人拍拍女儿的手,“我知道,我跟你父亲会处理好的,谁都不得罪,也不替谁背锅。”
“那我跟你一起去都督府见肖夫人。”
“那不行,你去还成什么体统了?我去,只是跟肖夫人聊天,顺便给她推荐几个郎中。你去干什么?”
“我也去聊天啊。肖夫人挺喜欢我的,让我常去找她玩呢。”
“胡闹,我有正事,你再这样,我让你禁足了啊?”
“母亲,我真的是苦口婆心。您想想那位徐夫人,之前还不是跟着李夫人,结果呢?李家差点把徐小姐害死了。这事,我们几个做同窗的都知道。那个李丛书最坏了,尽得他爹的传承。我求求你们好不好,别跟着李家了。就当是为我们几个女儿积德了。”彭姑娘是真怕父母做出让全家毁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