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你们已经找到了?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他见过你们,怎么不来见我?”裴芳菲又看着肖澈。
肖澈这家伙好像也知道的样子,但他居然没有告诉她,可恶,随后她伸手在他胳膊上重重拧了一下。
肖澈吃痛,随后向苏老太爷告状,“外祖父,她又拧我了,挺疼的。”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疼爱裴芳菲的苏老太爷这次向着肖澈说话,批评裴芳菲,“人家刚刚下衙回来,又饿又累的,你拧人家干啥。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苏牛氏看着直笑,“这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罢了。我瞧着没事,轻轻拧一下罢了。再说,孕妇嘛撒个娇什么的,不为过。”
苏承业也笑,什么都没说,反而对肖澈道:“对了,你大姨父让我带话给你,他让你去找的那位隐士,你一定要去找。”
肖澈点头,“放心,我已经找到了,那位隐士确实帮了我不少。”
“你们打什么哑谜?什么隐士?谁啊?”苏老太爷翻了个白眼,“大家一处说话,你们别净说些人家听不懂的插不上的话。真是的。”
苏承业笑道:“知道了,父亲,咱们说别的。这不,大妹夫让我叮嘱。”
随后,苏牛氏笑着说了裴道宴的事,这回,裴芳菲才知道,原来在隆城肖府,那个一直跟着肖澈进进出出的清秀少年郑义就是裴道宴,难怪觉得他特别亲切熟悉。
听完苏牛氏转述的裴道宴这些年的经历,裴芳菲倒是挺高兴的,“还好,他被那位名满天下的隐士才子逍遥居士收养了,不然还不知道命运如何。”
有些被拐走的真是一辈子在火坑里出不来的。所以,裴道宴很幸运。
直到亥时正,苏家人才离开都督府。
回到内室的二人洗漱一番就熄灯入睡,肖澈却没有睡着,他反复思考着目前局势,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他看了看枕边的人,还是不要带她去了,多有不便,但是瞒着她,又怕她生气。
“你怎么还不睡?”裴芳菲眼睛虽闭着,却直接说话了。
“你怎么也没睡?”
“你的呼吸跟平时不一样,我猜你没睡,你还偷看我。”
肖澈听后就笑了,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很灵验,于是他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裴芳菲睁开眼,艰难侧过身子。
他忙扶着她的腰身,“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跟我去。一是你身子重了;二是,若我要在待很久,恐怕不能照顾你。”
“你又要去别处了?”裴芳菲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要去北部看看那里如何了,不过,你放心,北部目前形势还不错,时疫控制住了。”肖澈微微眯眼,这次计划一定要成功。
“好吧,那你要早点回来。我生产前,你能回来么?”
“一定会的。”肖澈抱住她,一手抚着她的背。
天还没亮,肖澈就起身了,裴芳菲听到衣裳的声音,也醒了,声音闷闷的,“你今天就要去北部了?”
“当然不是,我还是照旧去衙门里。过两天,我走的时候一定告诉你。”
“那就好,不许再骗我了?”
“一定。”肖澈保重道。
“你要是再骗我,我就改嫁了。”
肖澈一愣,她居然说这话,随即笑道:“你要是改嫁,我就暗杀那个人。”
“哼。”裴芳菲裹着被子坐起来。
“别闹,乖乖的,晚上等我回来一起用晚膳。”肖澈在她额头上亲亲,就出门去了。
午膳的时候,裴芳菲应邀去苏府用午膳,她坐着马车,一会儿就到了,原来苏府的宅子离大都督府不过也是两条街的距离。只不过,今日和往日不同,大街上的人少了很多,路人们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苏牛氏笑着招待裴芳菲,苏老太爷坐在中间,旁边是苏承业,裴芳菲和苏牛氏坐一起。
“今早衙门都贴了公告了,为了所有人的安危,岭东南部、西部、中部和东部都限行了。除去公务要去各部的官员衙役们,其他人只进不出。”苏牛氏说了最新出炉的消息。
裴芳菲有些意外,“咱们这里有人染病了?”
“咱们这儿倒是还没发现,但据说南部、西部都发现了几个。”牛氏笑道:“你夫君是个反应多快的人,之前就已经部署好了,发现的人原地就圈禁起来,吃食都有专人送,也有郎中去看。郎中还是早就安排好的。”
“舅母您怎么知道的?”
“我早上才去过衙门,问阿澈一点事情。阿澈说现在不能去南部和西部了。我本来还想去那里看看我娘家的产业,如今怕是不行了。”苏牛氏觉得可惜,她要去看的正是她的陪嫁中的铺子、庄子,已经三年没去观望过,虽说都是挣钱的铺子,也有专人打理,但她总得过目才放心。
裴芳菲不由想起一件事,“咱们城中的郎中都让李总兵请入李府了,外头还有好的郎中?”
肖澈哪来的郎中给患病的百姓看病?
“这你放心,有人。你夫君总会有办法,据说是民进隐藏的一位隐士,专门研习医术的。而且你夫君说了,若是郎中不够,他再从别的地方找。”
与此同时,李总兵在府邸书房,跟他的几个幕僚大发雷霆。
“怎么办的事?南部、西部倒是有了,咱们这儿却没有?那个肖澈还直接发了告示,如今城中所有百姓都防备起来。”李总兵微微眯眼,“有人泄密?”
坐在下首的西部刺史彭大人,表情严肃,捋着胡须,“我也这么认为,好像有人将您的计划泄露出去了。”
彭大人还不知道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泄露的,等他知道的时候倒是庆幸了一番,当然这是后话了。
李总兵锐利的眼神在他们几个幕僚身上转了一圈,都是跟了他很久,甚至一起上过沙场的过命交情,到底是谁?
“你们有没有跟什么相好的小妾说过,然后小妾又告诉别人?当然不是故意说,可能说的时候不小心被外人听去?”李总兵能想到这种情况。因为曾经,他有一个手下武将,喝醉了,把军情跟青楼相好的说了。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保证。
彭大人心里一惊,但他相信妻子是不会说的,都是有分寸的人,况且妻子嘴紧又时常为自己谋划出主意。
“大人,会不会您府中有眼线?毕竟上次,有人从您府中救出了徐小姐,那是相当可怕的事。”彭大人反而觉得是李总兵自己的问题,“而且您府上住了那么多郎中,他们都是外人啊,听说有些郎中还带了自己的家眷和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