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人,不如一起用午膳?”杨大人想要先行一步跟肖澈结交,毕竟锦衣卫是天子近臣,哪怕是京中的王爷也敢抓去审问,偏偏杨大人又是个极其会钻营的人,因此,表现得很亲近。
“多谢杨大人,可是我刚到,府中还有些事务要办,不能让我夫人一人忙碌。”肖澈委婉拒绝,随后笑道:“咱们若是单独聊天,必有机会,不必急于今天。”
“也是,是下官冒昧了。您若是有任何需要,一定找下官。”杨大人这才想起,人家刚到,肯定府邸还乱着需要整理一番,明晚再见不迟。
肖澈走后,杨大人赶紧让人把帖子送去各家各府。
岭东这块地方,中部、西部其实离得都不远,隔壁城池而已,快马一个时辰就到,所以并不存在信息滞后的事,而且今早,肖澈就去了一趟杨知州的府邸,杨知州又给大家都发了帖子,那么上午,全部官员和世家都会知道肖大都督已经来了。
中荣街上最大的宅子就是这四进宅子,肖大都督府,对于裴芳菲这对夫妻来说,即使再加一个刚出生的小主子,宅子也太大了,哪怕他们把淮南肖府的下人都带来了,也觉得这宅子大了些,倒是显得伺候的人少了。
午膳,挺丰盛的,因为婆子们一到府中就各司其职,买菜的买菜,打扫的打扫,所以裴芳菲和肖澈一起用膳的时候,他们所在的地方干净漂亮,就是一个专用的饭厅。
“哎,你把那四千锦衣卫藏到哪儿去了?咱们三艘船上可没有他们呐。”裴芳菲突然想起来,那么多人去哪儿了,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儿动静。
肖澈笑了,“不能告诉你,你可以慢慢猜。”
裴芳菲嘟嘴,“那我不猜了,但我真佩服你,居然把四千锦衣卫藏起来了。”
锦衣卫躲藏在哪儿,可是肖澈业务上的事,他不说也正常,裴芳菲本就是不该问的。
“其实他们跟我们同一天出发,但我命令他们走陆路,快马先行。所以,他们三天三夜就到了,随后隐没于人群中,我让他们全部隐藏身份待命。”肖澈透露了一些。
裴芳菲这下明白了,她跟肖澈坐船六天才到,那四千人已经提前到了还做好了隐藏,真是厉害。也就是说,指不定哪天,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从各个角落跳出来,想想就是宏大的场面。
她突然想起,那年在舅母京郊的庄子上,反贼杀过来,裴芳菲回去找舅母,游过那条河就偶遇了肖澈,他还送她回到舅母的庄子上。当时,她就觉得他很威风,出现得很是时候。
“想什么呢?”肖澈见她愣着,就给她夹菜吃。
“想起以前,你出现的时候很威风。”
“那时,你已经喜欢我了?”肖澈露出一丝笑容。
“哪有,你又想套我的话。”裴芳菲气鼓鼓的,但她的耳根红了。这在肖澈看来特别有意思,像极了炸毛的小猫,而且她还怀有身孕,就更可爱了。
“明天是杨知州家办的宴席,你会见到所有的官员夫人和世家夫人。”肖澈今日去了知州府,大家此时应该都知道他们来了。
裴芳菲之前在船上,没事就拿着那张苏牛氏写过的三张大纸出来看,上面都是岭东商贾夫人和官员夫人关系图,她现在已经背出来了,只是人脸还对不上。
苏牛氏也提醒过,有些官员夫人可能已经跟随夫君去别的地方了,因此,现在的岭东实际境况下的人和事,还得靠裴芳菲自己去认识去了解分辨。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穿诰命服去。”裴芳菲问他,“你这大都督算是几品?”
“正三品。不过等回到京城,我就不知道是什么职位了。”肖澈觉得圣上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不过,再难的事,他也要尽量办到。如今他不是只身一人,而是一家三口,所以,他一定要赢得这场胜利,把岭东的麻烦都解决了,带着娇妻孩子回京去。
“完了,我之前那件诰命服,配的还是你锦衣卫同知的。三品诰命服是什么样的?”裴芳菲有些哭笑不得。
照理,正常的册封,官员晋升了,后续就会有该官员的妻子、母亲的荫封,诰命服也会随后送到。
可肖澈这半路杀出来的大都督,圣上兴许根本就没怎么在意其它事务,管你什么衣服不衣服的。
“无碍的,我让人给你重新做一件,跟我相配的不逾矩的就行。”肖澈觉得这不是问题,这里不是京城,其他人也没见过三品诰命服。
午膳后,肖澈就出门去了。
裴芳菲在府中听着管家肖忠、刘嬷嬷汇报府中事务。
若竹手里有一沓拜帖和请帖,若梅手里还有一些精致小盒子,若竹已经拿好册子准备登记造册。
果然,岭东本地的官员、世家听闻肖大都督来了,都派人送礼来了。有的甚至知道肖夫人是怀有身孕的,送了安胎药材,可以说是十分有心了。
刘嬷嬷暂时选择五间屋子放置东西,其中四间分别摆放两艘船上的物资,已塞得满满当当,今日送的放在第五间,还有很大的利用空间。
听着听着,裴芳菲就累了,居然睡着了。大家也没有吵醒她,而是一起清点了这些,公账的银子也已经从箱子里拿出来用了,一笔一笔都有刘嬷嬷记着,若梅还打了算盘核对,一切都有条不紊。
“醒醒,该用晚膳了。”肖澈轻轻唤醒裴芳菲,将她扶起来,替她穿好鞋子。
“我竟然睡着了。”裴芳菲有些傻眼,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而且窗外天色已暗。
“放心,所有东西,刘嬷嬷她们都清点好了。”肖澈揉揉她散乱的头发。
随后,婆子丫头们就来上菜,十菜一汤,因为四个厨子都是京城来的,所以他们做的菜式很不错。一切仿佛都没有变,伺候的人还是那些,菜也还是很合口味,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他们换了个地方,换了个府邸。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裴芳菲拿起筷子。
“我一刻钟前回来的。这里的绣坊很是厉害,我付了一大笔银子,她们就将诰命服赶制出来了。其实并不复杂,只是绣图案需要一个半时辰,她们人多,所以快。否则要花费更多时辰。”肖澈下午跟四千锦衣卫的四个千户秘密碰头商量一些布局的事,同时让阿飞去找绣坊。
“那诰命服合身么?我都已经这么胖了。”裴芳菲有些担心,若是自己穿得丑,岂不是丢了京城诰命夫人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