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月笑道:“陈夫人,前几天你就知道了吧?我记得我嫂子可是和你联络过的。”
陈夫人捂嘴笑,“咱们算是一伙人都凑一起了。巧了。”
明日清晨,陈夫人就要跟夫君回京去,他们打算走水路,到了京城之后,陈夫人就要见见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苏牛氏,然后苏牛氏就要来淮南了。
柳侧妃笑道:“原来,我们大家都知道,就芳菲一个人不知道。”
“可不是,她们都欺负我呢。”裴芳菲笑着,声音却有些哽咽,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亲人了。
苏承月拿出帕子给她擦擦眼角,笑道:“快做母亲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柳侧妃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娘家人,好久都没见到了,如今远在淮南更见不到。
陈夫人笑道:“今天如此热闹,大家都要不醉不归。”
如今淮南这里,权力最大的就是太子殿下,官位最大的就是新上任的知州楼冠山。
在外院书房里,楼冠山和陈大人聊了很久,淮南当地的事、人都搞清楚了。楼冠山还向太子说了一些京城的重要事件。
肖澈一直站着没有说话,他目前的情况也不好,圣上对他说不清是什么态度,可能是试探,也可能在等着抓他的小辫子,然后就找个由头除去。
若是前者,只是试探,那么肖澈还有办法糊弄过去,若是后者就难办了,经历过上次没有头绪的刺杀事件后,肖澈有些后怕,如今他可不是一人了。
他必须想一个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太子很信任肖澈,但也不能让肖澈就这么被圣上废弃,因为肖澈也是圣上的近臣之一。
于是,他们几个就在书房想主意。今天的行宫宴席办得很顺利,没出什么岔子。只是下午,圣上赏给太子的奖赏到了,一万两黄金,还有那个从淮南送过去的墓碑又送回来,赏了四个侍妾伺候太子。
太子和柳侧妃都笑着接旨。
这四个侍妾很快被宫人带去她们专住的院子,再没出来过。
柳侧妃心想这一万两黄金足够他们东宫的所有人在这边花用很久了,摆明圣上就是不想召太子回京。还有那位墓碑被送回来,以及传旨公公的口谕,那口气分明就是圣上责怪太子殿下。
听完这些赏赐和口谕,现场气氛有些尴尬,很多夫人不敢出声,不敢说话。
还是柳侧妃最先起身,陈夫人等人才纷纷起身。
裴芳菲笑道:“一万两黄金,真羡慕。”其实裴芳菲也不是真羡慕,因为她的嫁妆银子就有十万两,当初十里红妆嫁进暨阳侯府,有些嫁妆为了低调都没抬进去,直接抬进京城东郊的那间宅子。如今这样说,也是为了调和气氛。
陈夫人也配合着找回刚才的乐呵,“侧妃娘娘,以后您赏赐妾身等人可不准小气,大家都知道东宫的家当了。”
大家都纷纷笑起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柳侧妃笑道:“诸位夫人皆可放心,本宫一向很大方。”
苏承月如今是淮南知州夫人,她也带了见面礼给柳侧妃,“还请娘娘勿怪,之前您的生辰,妾身未曾知道。如今妾身将您生辰礼、中秋礼一并带来了。”
陈夫人凑趣,“那好啊,拿出来,我们大家一起看看。早知道你苏家富庶,若不是好东西,我可不依。”
裴芳菲笑道:“我姨母当初的陪嫁也是十里红妆,我也要开开眼。”
“楼夫人太破费了,之前,你在京城,本宫也没有宴请你,不能收您的礼。”柳侧妃推辞。若是收礼了,她怕其他人又要给东宫抹黑造谣。
苏承月笑道:“娘娘,这些都是妾身的一片心意,您若是不收,就是妾身不懂事了。咱们这里所有人都在场,光明正大的。”
陈夫人也道:“娘娘,这可不是额外收受贿赂,是楼夫人的一片心意。”
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下,柳侧妃才收下,并亲手拆开了锦盒。
第一个锦盒是一支金光闪闪的凤钗,点翠是一颗少见的鸽血石;第二个锦盒是一套蓝宝石头面,蓝宝石也是极其少见的宝石。
“太贵重了。以后都不准送这样贵重的了。”柳侧妃如今都小心翼翼的,唯恐那些造谣的人又要胡说八道。
诸位夫人齐声道;“是,谨遵娘娘教诲。”
这样一来,就算消息传出去,也会有人说柳侧妃以身作则,不收贵礼。
吃过几次大亏,太子如今也注重流言的威力,觉得有时候不能总放任对东宫不利的消息,也要学会散布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对方打压他是可以的,越是被打压,太子就越安全,因为圣上会觉得太子并没有威胁,但是造谣柳侧妃,太子就不能忍了。
楼冠山上任后,立马大刀阔斧进行改革,施行全民皆可经商的政策,积极发展淮南当地的美食行业,推行淮南当地的土特产,又搞水路、陆路镖局等,天天都忙得昏天暗地。
同样忙碌的还有肖澈,早出晚归,一天三顿饭都不见她。只有苏承月经常来看裴芳菲,她们两个一起用膳。
九月十五这天,京中又有一支队伍来了,原来是太子身边的王侧妃来了,送她来的是锦衣卫王大人。
王大人是奉了圣上之命来看看楼冠山管理得如何,其实就是监视楼冠山、肖澈。
在知州府邸,他们三个都见面了。
“你们一家人在这儿过得还好吧?”王大人神情倨傲,看着肖澈跟楼冠山。
“托您的宏福,暂时还不错。整日忙得昏天黑地,王大人是来帮忙的?”楼冠山笑嘻嘻看着王大人。
王大人长得肥头大耳的,跟肖澈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我只是送妹妹来伺候殿下,这是圣上的口谕。过几天就走。”王大人笑道。
“要走?别啊,我们这边正缺人。”楼冠山说的一本正经,肖澈若不是知道大姨父是个老狐狸,估计要当真了。
对于楼冠山此人,王大人也确实抓不到把柄,因为楼冠山本身没有家世,也没有亲人,甚至连曾经相依为命的外祖母也在老家逝世了,所以孑然一身,要说亲人,都还是岳父一家。而且楼冠山从不贿赂他人,自己也不收贿赂,理由就是夫人是富家千金,不需要收这些,吏部的考绩也是可圈可点。
“请问楼大人看好淮南么?您准备怎么治理?”王大人突然问起。
圣上想知道楼冠山如何治理淮南,所以王大人不得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