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芳菲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外头的太阳刺眼。”她放下了帘子。
一行人在荣安街下车,肖澈牵着裴芳菲的手,两人牵手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若竹、若兰、阿姗、阿云。
阿飞、郑义也跟着,身后还有一队侍卫,他们这样走在街上,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逛街。
裴芳菲买了一把扇子、还有一串糖葫芦吃着。
郑义也掏钱买了两串,其中一串给阿飞,阿飞拒绝,“我又不是孩子,你自己吃。”
于是郑义送给若兰,若兰分了几颗给若兰、阿云和阿姗。
突然街道拐弯处有个人一路冲过来,大家纷纷侧身避让,后头又追过来一群人,嘴里喊着,“抓贼,抓贼。”
肖澈未动,所以这些侍卫一个也没动,裴芳菲好奇看了看整条街,大多数人观望后就继续自己的事情,叫卖的叫卖,闲逛的闲逛。
阿飞见状,轻声问郑义,“你怎么不去追贼?”
“干嘛我追?又不是抢我的,再说,我去追,那你们怎么办?万一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计谋呢?”
“你小子还算聪明。”
“我又不是傻子。”郑义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大家又逛了一条街,遇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赤脚冲过来,没撞到肖澈身上,却撞到若竹身上,若竹身体壮实却微晃了一下,若兰扶了一把。
“你这女人好好走路吧。”若兰看了一眼这女人。
这女人衣裳倒不破烂,看着还是丝绸,但脸上有些浅浅的伤痕,一双泪眼蒙蒙,看着很是可怜的样子。
“对不起,我跑得太急,救救我吧?”这个女人说着就拽住若兰和若竹的衣袖,不让她们走。
阿云阿姗也围过来。
“有话好说,先放手。”阿云让这个女子放手。
此女子却不肯,还跪下了。
裴芳菲回过头来,走了几步,“这是怎么了?”
肖澈上下打量这个女子,眉头微蹙。
“夫人,夫人救救我吧。有人在追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别拐到这里来的。我不肯接客,她们就打我。”这个女子哭得惨极了,还撩起自己的衣袖,上面果然有鞭痕,新伤加旧伤。
阿飞,郑义也都围上来。
后头果然有一群人追上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正准备凑上来,就被阿云阿姗执剑隔开,侍卫们也纷纷拔出刀来。
“哟,这是?咱们追逃出来的女奴,还望诸位让一让。”领头的彪形大汉一见这阵仗就是不同寻常的有钱人家。
“女奴?她说她是被拐来的。”裴芳菲说道。
领头的大汗看了裴芳菲一眼,笑道:“这位夫人,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她是我们老板娘花钱买来的,咱们老板娘还冤呢。”
“之前,淮南的拐子事件已经上报朝廷还处理了一批人,你们老板娘不问出处就让人接客,不怕衙门查么?这里离陈总兵府很近,我们一起去问问?”
几个彪形大汉相互在一起轻声商量,随即道:“既然夫人如此好心,就给个千八百两的,咱们就放这女人走。毕竟咱们老板娘真金白银买来的。”
肖澈已经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道:“全都押去总兵府。”
几个彪形大汉一听要去总兵府,全都脚下生风似得一溜烟跑光了,就怕肖澈他们再去追。
此时,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松了口气,瘫软在地,随后又向裴芳菲和肖澈猛烈磕头,“多谢老爷和夫人相救。我无以为报。不如让我跟着你们,我做个奴婢就好。”
“那倒不必了,府中女婢已够。”不等裴芳菲回答,肖澈先回答了。
裴芳菲也并不想收留这个女子,“既然你是被拐的,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女子突然又哭了,“回去也没用啊,说不定家里还会赐我一条白绫,走失这么多日子,回去也没法说啊。求求夫人收留我吧。”
他们在此地逗留很久,已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和围观。
“哎,别急,我收留你。”郑义突然发声,半开玩笑道:“我也是个少爷,你做我奴婢?”
若竹等人都以为他在开玩笑,纷纷低头闷笑。
这个女子看了郑义两眼,并没有搭理他,仍旧求着裴芳菲和肖澈,“求老爷夫人收留奴婢。”连自称都改了。
郑义笑着摇头,“还看不上我。罢了,我这样的少爷也不喜欢人家近身伺候。真没劲。咱们走吧?在这儿站着,我都热死了。”
肖澈向阿飞使了个眼色,带着裴芳菲往前走。
裴芳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说不上哪里不对,她望着肖澈的侧脸,轻声问,“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肖澈牵着她的手,捏了捏,笑道:“没有。你开心就好。这事,我会让他们处理,你别再管了。”
裴芳菲乖巧点头,“嗯。”
既然主子都走了,其她人也就赶紧跟上去。阿飞招手让四个侍卫带着这个女子去陈总兵府邸是,随后追上去。
郑义问他,“你把那女子怎么处置?”
“大少爷明显就是不耐烦,也不愿意带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所以我让侍卫们送去陈总兵府了,管她什么身份,去了衙门问询一番总能吐露的。”阿飞也完全不在意。
“我看这女的根本不是什么被拐之后从青楼逃出来的,应该是故意要往咱们这边凑,就是想混进肖府。”郑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倒是知道哪两个是主子。”
“你小子还挺会观察。以前我跟大少爷在京城的时候,一年总能遇见几回女子求救的戏码,有真有假。”阿飞笑着回忆,“那时候,大少爷还没成亲呢。”
“那我也去京城偶遇偶遇。这种求救的事,几成真几成假?”郑义嬉笑道。
“大多都是假的,真的只有一起。她们就是受人指使,想来大少爷身边做眼线。这种伎俩,傻兮兮的。”阿飞都瞧不上。
郑义抱剑往前走着,“做锦衣卫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知几时,肖澈手里居然有把伞,撑开,给裴芳菲打伞,怕她被大太阳晒到。
郑义跟阿飞说道:“没想到,大少爷对少夫人这么好。”
阿飞笑道:“那是,在京城的时候也好,在咱们暨阳侯府,大少爷排第二,谁敢说一?只有大少夫人了。”
“真的?那你跟我说说京城暨阳侯府的事呗。”郑义打听胞妹的日子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