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侧妃冷静下来后也觉得后背发凉,她这次来,把两个儿子都带上了,小儿子才一岁不到,倘若真有人放蛇,自己死了倒不要紧,连累到孩子,这就不能忍了,背后的动机真是可恶。
好好的中秋节,差点又让居心叵测的人搞砸了,还好肖夫人反应快。
至于抱厦里头玩闹的贵妇们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柳侧妃命宫人端来一碗安神汤,秦夫人和裴芳菲都喝了,陈夫人不用喝。
“妾身一直胡打海摔惯了的,妾身不怕。”陈夫人当时也愣了一下,随即就去扶着秦夫人。
晚膳也是极其丰盛的,菜式跟午膳不一样,糕点也不一样,上了各种馅料的月饼。
裴芳菲和秦夫人、陈夫人都坐得近,席间她们还一处小声说话来着。
柳侧妃已经决定待宴席结束后,就把这人工湖填平了,然后再别处新挖几个小池塘就行了。
晚膳结束后,诸位夫人就陆续散去。
柳侧妃亲自送裴芳菲、陈夫人和秦夫人到垂花门,她们四人一路走着,这待遇可谓是前所未有的。
倘若有一天柳侧妃有了更富贵的造化,那么这三位夫人曾被她送行过的事也足以炫耀一阵了。
“侧妃娘娘快回去吧,真是折煞妾身等人了。”陈夫人有些焦急,让太子侧妃送她们到垂花门,她们何德何能。
裴芳菲笑道:“陈姐姐这是怕殿下怪罪。娘娘就此止步,不然妾身等,回去还得被夫君骂不知事不懂事呢。”
秦夫人取笑道:“你糊弄谁呢?看你夫君这样,铁定不会骂你,疼还来不及。倒是我夫君,今天肯定要骂我。”
大家都笑了,柳侧妃笑道:“今日我是真心感谢三位夫人的。自从殿下来到此处,流言蜚语没有少过,时至今日,大家还能来赴宴,是给了本宫极大的面子。”
淮南这边的夫人们都是看陈夫人裴芳菲等人来不来,上位圈的夫人来,其她人就敢来,若是上位圈的夫人不来,她们就不会来。
毕竟京中圣上都对太子不甚看重,可以说是防着的态度,其他人就更别提了。一出事就会有人造谣,接着就会有大臣提议废黜储君再立,当然,老一派的大臣都会反对,没事废太子干啥,吃饱了撑的。
陈夫人宽慰柳侧妃,“娘娘您福泽深厚,断不可为了此等小事就思虑过多。咱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淮南局势一片大好,我们大家都该高兴才是。”
秦夫人也点头,“娘娘您回去歇息吧,今日是妾身等叨扰您了。”
裴芳菲笑道:“多谢娘娘款待,月饼好吃极了。”
柳侧妃点点头,随即就跟她们辞别,她回去就让人开始填平那人工湖。
对于下午发生的事,太子殿下已然知晓,行啊,有些人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竟然还妄图谋害他的宠妃和孩子,他必须得让这些人疼一疼才行。
裴芳菲和秦夫人、陈夫人道别后各自上了马车,不一会儿,三位大人也出府上了马车。
肖澈和裴芳菲所坐的这辆马车里,还有一个固定住的小茶几和一个小的储物柜。
“我听闻,下午你们几个垂钓,看见蛇了?你反应还挺快,把竿子打掉了。”肖澈问起此事,毕竟裴芳菲也是当事人。
“嗯,那蛇爬得真快,差点就要顺杆上来,指不定会咬秦夫人一口。”
“你也是胆大。”肖澈突然觉得有些后怕,万一那蛇把裴芳菲咬了怎么办。
有的蛇有剧毒,咬一口若没有及时救治,人也就死了。
裴芳菲突然笑了,“我知道啦,以后我会躲得远远的。”她也知道夫君是关心自己。
“还好那蛇没爬上来,即使爬上来被打死,也难免有心之人不会大做文章。”肖澈觉得太子殿下也不容易,腹背受敌,而且最大的敌人竟还是他的父皇。
裴芳菲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若是那蛇爬上来,不提咬了谁,到时候就会有人大做文章,说秦夫人钓了条蛇,谣传成钓龙的隐喻,再加上淮南这边局势大好,他们再诬陷太子传个什么真龙降临淮南的谣言,圣上不怒也要怀疑,指不定殿下又要被软禁了。”
肖澈突然笑了,“我夫人对谣言的见解倒是颇为深刻。”
“那是当然,毕竟我也被传过,我听了都想笑,那些人是怎么夸张怎么传,再胡乱加一点自己的臆想,就成了。杀人偿命,但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肖澈突然搂住裴芳菲,“你一直表现得很好,但是要注意自我安全,如今你是双身子的人了。还有,柳侧妃一直对你们三位夫人给予不错的评价,但是你们不能骄傲,仍旧记住尊卑有别,规矩不能乱。”
不能因为皇亲国戚给了一点好脸色就顺杆爬,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太子殿下对他们几个臣子也照顾有加,但肖澈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不敢逾矩的,做事也尽心尽力。
如今,他们这些人都在忍辱负重,耐心等着太子登基的那一天。
“知道。咱们仨怕侧妃娘娘不开心,还一直跟她说说笑笑的。娘娘瞧着,心情好多了。”裴芳菲玩着肖澈的手指,他的指腹有厚厚的老茧,摸着还挺舒服。
两人就那么聊着,等到马车驶入隆城的肖府,裴芳菲已经睡着了,肖澈打横抱着她进入主屋内室,将她安顿好。
阿飞、郑义两个作为肖澈的侍卫,今天也是跟着肖澈去太子行宫的,甚至太子还单独见了郑义,跟他说了一会儿话。
这会儿,裴芳菲睡着了,肖澈去了书房,让人把阿飞、郑义叫过来问话。
先是阿飞回话,出去后,书房里就剩郑义跟肖澈了。
“今日,殿下与你私聊说了些什么?”
郑义仍旧是笑嘻嘻的,“肖大人,这可不能告诉你啊。”
肖澈一双眼锐利地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皮笑肉不笑,“我劝你还是说了比较好。你尚且年轻,对于上位者说的话,也许参详不透,我还能提点一下你。你若是胡乱说话,可就害了大家了。我怎么样是无所谓的,倘若害了你亲妹,你肯定是不愿意的吧?”
郑义听后,看了一眼肖澈,忽然就哈哈大笑,“嗯,不错,终于知道我的身份了。我还有一个名字,裴道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