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竹立即出去办这事,阿飞跟她一起,他们还带了六个婆子同去。
晚娘被带过来时,还非常气愤,“我可是大小姐的奶娘,你们居然这样对我。绑着我干什么?”
若竹还将那名叫做豌豆的姑娘也一同带来了,豌豆见几个婆子还有这个叫阿飞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她便乖乖跟来,不敢言语。
晚娘一见裴芳菲便哀哀戚戚跪下来,“大小姐,奴婢罪该万死,其实早就想跟您禀报一声,我老家遭灾,只活了这么一个侄女,她来京城投奔我,我不能见死不救啊。”说完用帕子擦眼泪。
豌豆一看这院子,这内室,她从未见过的华丽精致,再看主位上坐着的大小姐,简直就是戏本里的神仙妃子,美则美矣,似乎还自带一股仙气。
“我,我。”豌豆愣了一下。
“放肆,在主子面前哪容得你称我?”若兰呵斥道。
豌豆随即道:“奴婢是走投无路,还请大小姐收留。奴婢的姑姑说京城什么都好,奴婢从未到过京城,只求吃饱饭就成。”
豌豆过年前就已经到京城了,投奔晚娘之后,两人一起住在裴芳菲的东郊别苑,二人端着架子,把自己当成主子,指挥其她人做这做那,因为年底前各府邸忙碌,苏牛氏和裴芳菲又各自管着苏府、裴府的事,所以无人去关注那东郊别苑的情况。
别苑的下人们又听闻晚娘是裴芳菲的奶娘、大恩人,便不敢言语。
她们两个处处都有违规之处,可以说是偷着过主子的日子了。每日厨房都是好吃好喝供着,住的屋子里的摆放物件也是随意拿的。
裴芳菲笑看着晚娘,“我一开始确实处处替你着想。你说你良心过意不去,老家人都死光了,上京来投奔我,还要告诉我真相,不顾性命危险告发郭氏。我保护你,将你藏到我的庄子上、别苑里,好吃好喝供着,这样已经够可以的了。你这侄女可不是我们府中伺候的,对于我也没有什么大恩,是不是过分了?”
裴芳菲一副温柔没有发火的样子,但她说话却极有分量。若竹等人伺候这么久也知道,越是看着好脾气的时候,主子越是生气。
“你来说。”若梅看了一眼曹婆子。这人就是刚才跟她告状的曹婆子。
于是曹婆子将晚娘这几个月在别苑像主子一样过日子的事说了,包括贪墨厨房银子,顺便克扣一点其她下人的月例银子,虽然不多,也令大家讨厌。
“你也来说。”若梅看了一眼刚才向她告状的丫头。
这个丫头跟着曹婆子一起来侯府,她原是跟苏小、苏点一样的小丫头,被苏牛氏送去东郊别苑里磨炼几年。小丫头叫苏一。
“晚娘是东郊别苑的管事妈妈,她一直对大家不好,动不动就骂奴婢们,其实奴婢们也没做错什么,吃的喝的都是厨房份例,倒是她们两个自己违规了。睡的床褥被子都是好的,公库中备置的给主子的东西,她们也拿来用。”
裴芳菲听后看向晚娘,“你可有什么说的?”
晚娘有些心虚,面上却不承认,“那时候天冷,奴婢就多拿了几床被褥。小丫头做错事,奴婢自然是要说几句的。谁知她们记恨在心。”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逾矩拿了不该拿的,挪用了不该挪用的?”
“奴婢是。”晚娘突然哭道:“奴婢一时财迷心窍,大小姐饶命啊。看在大少爷份上,看在我对先夫人一片忠心的份上。”
裴芳菲叹了口气,摆手道:“你别再拿这些事来摆弄我了。你先前对我、对苏府确实做得不错,我也已经回报你了,保证你的安全,好吃好喝供着你。给你发月例银子,你这侄女在别苑里也过得不错吧?既然犯错,就要受罚。我也不把你交给郭府,否则你就是一个死字。”
晚娘一听,觉得裴芳菲是要打发自己,哭道:“大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恕罪,再不敢了。”
“若梅,你亲自送晚娘去苏府一趟,就说我给她找个养老好去处,就到我舅母的庄子上吧。她犯的错也一并同我舅母说。也不必刻意为难晚娘,就这样吧,情分尽了。”裴芳菲不需要找个拖后腿、挟恩以报自以为是的奶娘了。
救急不救穷,有些人,你帮了她一回,不帮二回三回,她就会开始恨你,甚至做些恶心人的事情。她认为,你就是应该帮她供着她,否则就是你不对。这种想当然又贪心不足的人,没有一直帮扶的必要。
“是。”若梅随即带着一群仆妇押着晚娘离开。
“大小姐,奴婢有罪认罚,麻烦大小姐放过我的侄女,给她个好去处吧。”晚娘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
裴芳菲没有回答,只是漠然看着下头同样跪着的豌豆。
“豌豆姑娘,你有什么打算,跟你姑姑一样,去庄子上?”裴芳菲也不是什么大恶人,这豌豆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放人家离去也行,至于这些日子她白吃白喝住在别苑,就算是积德行善,她的府邸也不缺这个银子,多养一个人谈不上多大的花销。
“我。呃,奴婢想跟着大小姐您。奴婢确实也没什么好去处。”豌豆记得姑姑晚娘说过的,要想办法留在大小姐身边,给自己谋划个好去处。
“你可想好了?如今你没进奴籍,就是良民籍,若是有了卖身契,就是府中奴婢,这可不一样。”裴芳菲郑重道。
“奴婢想好了。奴婢的姑姑犯错了,奴婢留下赎罪,奴婢愿意好好伺候大小姐。”豌豆禀道,她眼中是希望是激动。这里这么好,荣华富贵的府邸,她一定要留下。
“若兰,带她去管家那里,就说府中新来的奴婢,暂且放在我们北院做个洒扫丫头吧,慢慢来。”裴芳菲吩咐道。
豌豆一听兴奋极了,她先是跟着若兰去了后罩房,被分到一间屋子,随后又换了一身丫头穿的衣裳,便跟着若兰去了管家那里登记,一路上,若兰跟她说了不少府中规矩,包括大少爷的禁忌,豌豆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看着豌豆莫名兴奋的样子,若兰心中直摇头,这丫头似乎有些不大正常略微疯癫,看来刘嬷嬷又要费心教导了。
“哎,大姑爷长什么样子?听说是四扇门高官?”豌豆打听到,这些还是听晚娘说的。
若兰严肃道:“称呼又错了。是大少爷,咱们主子是大少夫人。”
“哦。大少爷这人凶不凶?好相处么?”豌豆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