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荣熙郡主私底下的仇家不知凡几，很多人都巴不得她早点死。兴许是哪个不怕死的先行下手了。但愿别查出来才好。”苏承月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个下毒高手。
“我听说，这荣熙郡主确定是被下毒的，她还尚未出嫁，住的是她母亲德阳长公主的府邸，能在那里下毒的势必也费了一番功夫筹谋。万一有无辜人受了牵连，咱们暗中帮忙即可。”苏承云也佩服这样的人。
“依我看，是没查出什么，听几位高门夫人说，德阳长公主偏不信邪，求圣上让锦衣卫查，锦衣卫查到一个有问题的府邸婆子，线索断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反正就是不知到底是谁给荣熙郡主下毒。”牛氏笑道：“如今长公主四处张贴告示，寻求名医给荣熙郡主治病。”
“宫中太医难道不能治？”苏承云问道。
“兴许是不敢治吧，万一有个好歹，凭大驸马和长公主的性子，太医全家都要倒霉，索性太医院统一口径，说治不来。这是我听我家夫君说的。”苏承月也经常听夫君楼冠山说些朝中大事。
这德阳长公主闹了一阵子，如今也是乏了，只求女儿的病能好，可却不得不求助于天下，宫中太医治不了，只能寄希望于江湖名医。
裴世卿“病假”的这两日，苏府也知道了消息，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玄机。
苏老太爷这日没去自己的铺子和钱庄，反而在府中歇息，因为天气转凉，他的咳疾老毛病又犯了。
此时，牛氏亲自熬了药，命下人端过来。
“父亲，您喝。这还有些蜜饯果子。”牛氏将果盘推过去些。
“我又不是孩子，喝药还吃什么蜜饯，不吃。”苏老太爷一贯硬朗，若是偶尔着凉，前几年，他都不愿喝药，如今想通了，觉得劳累或是不舒服就不忙了。
反正家业交给儿子儿媳打理，他也放心。
“好好好，您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苏牛氏笑道。
“父亲，我听闻裴世卿两天未上朝，看来，他是知道那小妾暴毙的事了。”苏承业喝了口茶。
“知道就知道呗。他能查出什么？”苏老太爷全不在意，“我们请的江湖杀手，毫无根基，何处去查？就算让锦衣卫去查，锦衣卫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况且四扇门忙得很，监视皇亲国戚和大臣们就够忙的了。”
苏牛氏笑道：“我还想着过几日接芳菲和裴府女眷们都来我们府上玩一天。听说裴府二房也进京了。那个裴世文是国子监助教，我还想问问关于国子监旗下那个白鹭学院的事情。”
国子监在京中开办了小规模的白鹭书院，就是少年版的国子监，招收九到十五岁的聪明优秀学子。
至于女学生，都是到唐梦如的娉婷书院去的。
这白鹭书院的招生门槛很高，若是勋贵世家的小少爷需要考试才能进，没有家世的还需要其他高门勋贵或者大臣的举荐信才能进。
就连圣上听说白鹭书院开了，还亲自题写几个牌匾，挂进白鹭书院中的各部厅堂，显得荣耀大气。
十一月中下旬，天气越来越冷，寒风萧瑟，进入初冬，连续几天都下着小雪，二十二这天，初雪放晴，雪也已经化了，街角低洼处都结了冰。手露在外头，一不小心就被冻得通红。
裴府中热闹依旧，做事的下人们穿梭于各个院子。
“姑娘，都备好了。”若竹掀开穿堂帘子，从外头顺势涌进一股寒风，她搓搓手，刚才特意去马房和邱勇确认了出行的马车数量。
今日，冯氏带着裴府女眷们一起去苏府。
对于苏牛氏的热情邀请，冯氏答应了，冯氏有时候在想，若是娶了一个性子和牛氏一样的儿媳该多好，待人接物都没得挑。
二夫人王氏这是第一次去苏府，她听说苏府有钱，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今天的马车分配，她跟两个女儿坐一辆，裴玉敏、裴嫣儿和裴芳菲坐一辆。
若是夏天，可能还显得拥挤，可如今冬天，倒不觉得了，马车上还铺上绵软的垫子、放着一个取暖的小炉子。
裴玉敏笑道：“我倒是更喜欢庄子，玩得真开心。”
裴芳菲笑道：“大家喜欢就好。”
“那今天，我们也可以放风筝或者钓鱼啊。”裴嫣儿知道苏府很大，第一次去的时候，那里还有一座园子没打理好，如今肯定行了。况且苏府的人工湖也大，在岸边钓鱼根本没问题。
裴玉敏点头，“今日天气好，可以放风筝。”
“行，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舅母没有女儿，她说看着姑娘们就高兴，最喜欢看姑娘们玩乐了。等会儿我就跟舅母说。”
不知为何，少了一个喜欢抬杠的裴珍儿，裴玉敏觉得日子舒心多了，兴许也是因为自己被封为侧妃的关系。总之，她现在悠闲自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等自己出嫁后，就可以提出让父亲放了母亲的要求。
待大家从苏府西角门进入，下了马车，苏牛氏已经带着仆妇丫头们等着了。
“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安。”牛氏笑着行礼。
“这还不到垂花门，你就出来迎，小心着凉染了风寒。”冯氏笑道。
“那不行，老夫人难得来，我一定要迎。这位是裴二夫人吧？好生年轻，看着像是我妹妹一样。”
“苏夫人真会说话，我都有二女一子了。”王氏很高兴，虽说牛氏说客套话，可王氏乐开花。
“见过苏夫人。”诸位姑娘都行礼。
“大家快别站在风里，同我去后院暖阁里坐坐。”牛氏非常自然地挽住冯氏的胳膊。
王氏这个小儿媳还从未挽过婆母的胳膊，她是惧怕冯氏的，只是跟在牛氏身边。
裴永颜和裴永贞都是第一次来，对于苏府的庞大豪华，她们都暗自咋舌，这跟公卿世家比起来毫不逊色，而且苏府也没几个大主子。
后院离得近，所以没走多远就到了。
“本想用轿辇抬着大家来暖阁，可我想着，有一个门窄了，反而不方便，所以带大家走了几步。”牛氏笑道。
“嗨，这几步，我老婆子走得起。”冯氏忙摆手。
暖阁里头，碳炉都摆在角落，上头盖着镂空金盖，整个炉子都是紫金的，看着都好看。
这个暖阁还有两层，上层是净房和换衣裳的，下层宽大，装饰得古朴雅致又透着金贵。
“听闻二夫人来，我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三个红包送给二位小姐和少爷，少爷没来，您替他收着。”苏牛氏拿出两个红包分别塞进裴永颜和裴永贞的怀中，还有一个塞给王氏。
“这怎么好意思？”王氏有些脸红，她看了看婆婆冯氏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