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白启和镇元子说了自己等人打算离开的事情。
镇元子并不意外,特地取来自己珍藏的灵茶给他送行。
两人对坐茶室,相视无言。
“贤弟的炼制之道已然融会贯通,为兄甚是欣慰。”镇元子放下茶杯,率先开口道。
“离不开兄长的教诲,有劳了。”
白启敬他一杯,谢过了镇元子这些日子来每日的教导。
除了他的炼制之道,唐玄奘学了些剑术,在不伦不类和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高翠兰则是闲暇时刻与他学了琴艺,还有些实用的小法术。
小莲学了阵法,白启虽然也能教,但他学的内容算是有了一身修为之后,直接学的高级阵法。
她离开高翠兰之后修为恢复了原来的境界,从头开始学习这些基础知识比较好。
“说起来,天木真人最近如何了?”
尽管时不时能在五庄观中看到镇元子陪着她,但白启并没有贸然上前打搅人家。
“在人参果树中的时间过于久了,曾经的记忆对她而言太过于漫长,已经忘记了几乎所有事情。”
镇元子也明白那日白启为的是让他主动说出自己和天木真的经历,好让她触动回忆。
但相认后又遇到了一个问题,天木真知道他对自己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可除此以外再也记不得任何事情了。
不过还好一般的生活常识还记得,镇元子派了两位女弟子照顾她,也不必要时时刻刻看着。
“不瞒兄长,我曾经在五指山下被压,受刑了五百年,也忘记了许多事情。”
白启为他满上茶水,这才给自己也倒了半满。
“如能见到熟悉的人,熟悉的事情,去过的地点这些曾经留有记忆的因素出现,能很好的帮助记忆恢复。”
镇元子若有所思,那日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不少和天木真经历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开这个口,可能对她而言自己还是个陌生人吧。
“多谢贤弟提醒,为兄会注意的。”
又闲谈一阵,白启感慨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兄长,希望咱们下次见面,不是我向你求助,而是一切都结束之后,再叙旧。”
镇元子哈哈一笑,“也别见外,真遇到了什么麻烦,尽管来叫为兄便是。”
白启只能再次谢过,起身准备离开之际,突然被镇元子叫住。
“对了,你且随我走一趟。”
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跟着他走。
看方向,似乎是那日去过的镇元子的宝库。
“活得久了,哪怕不显山不露水,也会被万人敬仰。”镇元子随意谈着,“更何况我有人参果这个宝贝,为了交换,结交我的人,送我的法宝丹药这些东西很多。
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多作用,接下来你可千万别推脱,为兄送你些宝贝。”
白启无奈一笑,这是把自己拒绝的路都堵死了。
跟着他走到宝库中,镇元子这一次倒是看都没看那些陈列的宝物,随手一挥。
只见内里的墙壁突然变淡,显露出一个内室来。
“曾经五庄观有贪心之人,想要偷窃我的藏物,不得已做了些手段。”
“以为兄的实力,还有人起贪财之心?”白启意外道。
“财帛动人心,总有人铤而走险,虽然这些法宝于我无用,但无缘无故遭了窃贼,心中也甚是不喜。”
白启没有多事到去问那个盗贼的后果是什么样的,专心看起这个内室里存放的物件来。
里面的东西倒是极少,一共就三样。
“挑一个?”镇元子笑道。
看他没有介绍这些东西的想法,白启心中不免有了些猜测。
之前哪怕是天木真人使用的法宝,也是说送就送给了小莲,然后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眼下自己遇到的场景,估计也是如此,他的选择应该会很重要。
这些东西看上去都极为朴实无华,当中的一颗土黄色圆珠,左侧是一根树枝模样的东西,右侧则是一柄小锤。
镇元子不说的话,他看着就和寻常物件似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中间那颗圆珠吸引,总觉得自己应该选它似的。
既然镇元子都能说顺从天意的话,他便随心所欲,直接点向那颗圆球。
镇元子抚须,依旧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
“此物乃是人参果树下方土壤炼制而成,自人参果树诞生之初就一直存在的坚实土地,本身也沾染了一丝天地灵气。
持有此物,事件一切山峰丘陵,无论黄土,皆可畅通无阻。
除此以外,它可化作护身衣袍,一如大地般可载万物。”
人参果树下的土地有多坚硬,白启自己没体会过,但原着是提到过的。
在镇元子介绍完,那土黄色珠子也自主飞向白启,没等他接住,就融入了他的躯体。
“莫要奇怪,此物我未曾给他取甚名字,也并无实体,只管叫他土灵珠,土灵气也无妨。”
白启若有所思,获取这东西之后,心念通达,就好似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举动似的。
完成选择后,镇元子带他离开了内室,再度布下障眼法。
“贤弟自大闹天宫后,一身战袍也随着时间磨损消失,这土灵珠平日里不见其踪迹,但亦可护体。
天色已晚,不妨先回去熟悉一下,为兄也略有些疲乏,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白启点点头,先行离开了这里。
“你也是真舍得,连自己的先天道气都愿意赠送于他。”
关殷儿从一旁的藏物柜后走出来,看着镇元子突然虚弱的一软身子,叹息着化出玉净瓶,替他恢复元气。
“孙悟空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助他一程又有何妨?”
镇元子调息片刻,笑道:“观音大士莫非是来嘲笑我?我可不是为了乘风而起,攀附于他。”
“你镇元子一生光明磊落,我何意嘲笑。”关殷儿摇摇头,“只是你本可以置身事外,如今也算身在局中,万一他失败了,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
“大士你不也一样,比任何人都要深入其中,既然你都不怕,我又何惧矣。”
关殷儿无奈一笑,镇元子说的她也清楚。
两人默契的没有继续提及关于白启的事情,趁着夜色各自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关殷儿笑眯眯的看着白启一行人收拾行李,给他看的老不自在。
“菩萨,您能别一直盯着我吗?我不会跑的。”
白启持续发麻,时不时感受到关殷儿盯着他的目光,心中怀疑是不是之前一年半里给她留下了自己不守约定的印象?
那时候他就是总说走,总是不走,如今观音干脆不离开,非得看着他离开才行。
“等你们离开了,我便也回我那普陀山了。”关殷儿没有搭话,自顾自这样说着。
这不就是要亲眼看着他们离开的意思吗?
白启无可奈何,喊众人快些收拾,很快一行人便站在了五庄观大门前。
镇元子亲自前来送行,一番道谢和不舍的交谈声中,停留了一个月的取经团,终于再次踏上了西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