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对不起……
“啊——”
“又做噩梦了?”
简欢满头大汗,心率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节奏,脸色也是青白的,的确是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样子,她也没打算隐瞒,看向旁边的男人。
似乎又回到了中东的那段日子,每当深夜她从噩梦中醒来,大多数他都会在,而那时候,她总是想办法掩饰。
也有不同的。
现在,她没有想过要掩饰什么,亦没有那么着急地想要逃离。
霍云湛还生死不明,她这么能一个人逃走?
“能给我杯水吗?”
关野嘴角微微一勾,起身去倒水,还很体贴地给她拿了条毛巾过来,“擦擦吧。”
“谢谢。”简欢接过,擦了头上的汗水,然后端起了水,没有多喝,只是润了润喉咙。
关野好笑道:“谢谢?我以为你会恨不得我死的。”
“这是礼貌用语。”简欢说道,“关先生不必太在意。”
“是吗?”关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对一个将你丈夫置之死地……”
“不管如何,那天是你救了我。”简欢打断了他的话。
关野嗤笑:“霍夫人还真的是心胸宽广,难怪会落得这般下场。”
简欢没有和她打口水仗,将杯子放下就躺下来打算继续睡了。“就喝一口,怎么?担心我在水里下药?”关野眼底似乎窜起了一点幽火,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睡,只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眼底的幽火慢慢地燃烧起来。
一个星期了,她落到了他手里一个星期了!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躺着睡觉养伤,似乎没有打算逃脱的意思,也并不着急知道外界的消息。
是一个星期不是一两天!
她这么客客气气,没有试图逃走,甚至没有露出一丝愤怒!她凭什么这样?就这么认定他不会伤害她?!
他起身,然后猛然俯身压了下去。
简欢睁开了眼睛。
那么那么的近。
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控诉与愤怒。
“你就这么认定了我不会伤害你——”他一字一字地从牙缝挤出这句话,呼吸也随着愤怒而变得紊乱。
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
可是……
“你不是已经做了吗?”简欢笑了笑,“禁锢我,害我失去孩子,谋害我的丈夫,关先生,这若不都是伤害,哪些才是?我身上的每一道伤口,我心里的每一分痛,都是你给的!”
关野眸子猛缩。
“我认定你念着旧情不会伤害我所以就有恃无恐?”简欢笑着说道,“关先生,我不是十七八岁还会做梦的小姑娘,更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绝不会生出这样的痴心妄想来。”
“你——”
“你所为的伤害就是占有我的身体?”简欢继续说道,“呵呵,关先生,你这伤害的定义还真的是够轻的!”
关野将她禁锢的更加用力,“是吗?那就试试!试试你是不是真的就这么不在乎这所谓的伤害!”说完,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简欢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仿佛在她身上肆虐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一动不动!
没有反抗也没有怨恨!
就和她所说的一样,这所谓的伤害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不是很爱霍云湛的吗?!
她不在乎就这样失身给别的男人?!
还是害了他丈夫生死不明的男人!
她不爱他,连恨也不愿意给他吗?!
“嘶——”
衣服破裂的声音。
她还是无动于衷!
“呵呵……呵呵……”关野笑了,“哈哈……哈哈——”他走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嘭——”
门被猛然关起来。
简欢慢慢地坐起身来,拉过了被子盖住了身上已经破败不堪的睡衣,然后看向旁边拉拢了的落地窗帘,“放心吧,短时间内他不会回来的。”
窗帘被拉开了,薄言津寒着脸走了出来,一身黑色衣服,头上还带着黑色头罩,“马上跟我走!”
他就是疯了才会同意她的提议!
简欢端起了旁边的水喝了一大口,“不。”
“简欢!”薄言津低吼道,“都这样了你还要……”
“他不敢的。”简欢看向他,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你——”薄言津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你怎么就断定他不敢?!这次他不敢,可下一次呢?!简欢,不要太过高估了男人的自制力,更何况是他?!他这一次敢来就绝不会心慈手软,你就不怕他真的……还是你不想和霍云湛继续过去下去了?!”
关野真的对她做了什么,霍云湛会不在乎?!
就算一时不在乎,可以后呢?
这会成为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我说了他不敢的。”简欢摇头笑道。
“你——”
“这么说吧。”简欢继续笑道,“如果今天我要离开霍云湛,彻底和他断绝关系的话,他会不管不顾地做下去会用尽一切办法留下我哪怕是伤害我。”她看着一脸你疯了的薄言津,继续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没疯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而是对你们男人有些研究心得罢了。”
“你……”薄言津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霍云湛敢做,是因为他知道我爱他,所以不管他做的有多过分我都会原谅他,至少他还有机会博得原谅。”简欢继续说道,“可关野没有,他很清楚我不爱他,可偏偏他还爱我,所以,他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了,因为一旦做绝了就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其实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有恃无恐,只要他一日还爱我,就永远都不可能斗的过我!”
她的笑容依旧在,可是却让人不寒而栗。
薄言津着急的神情收敛了起来。
“怎么?觉得我很可怕?”简欢自嘲地问道,随后又开玩笑道:“不过薄少可别误会了,大部分女人都是很可爱的,我这种女人还是很少的,而且,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薄少可别被我吓出个好歹来,免得薄家后继无人薄家主来找我算账了。”
薄言津又被她给气着了,“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有这个可能。”简欢将水杯放下,一脸赞同。
薄言津气结,好半晌才缓过来,“可不管如何这太危险了!小欢,关野回来若只是想报仇的话那早就可以做了,可他一直没有动手,这绝不会是因为你!”
“我知道。”简欢点头,关野不敢对她如何,可是对霍云湛,怎么会手软?“他认定了阿湛杀了他母亲。”
“我相信霍湛没有说谎。”薄言津说道。
“所以,我更要留在他身边。”
薄言津却还是继续劝阻,“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明明一直哭着喊着要妈妈,最后还病倒了,你就真的不担心?意姨是会好好照顾他,可他现在需要的是妈妈!”
“那晚上阿湛和他说,霍家的孩子没有资格无忧无虑。”简欢笑道,“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小二都是他骗了我,倒是没有细想这句话,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挺有道理。”
“简欢……”
“让关家覆灭的不仅仅是霍家。”简欢打断了他的话,“他想要报复的也不仅仅是霍家!至于还有谁,薄长官应该比我清楚!”
薄言津自然清楚,根据情报显示,关野这次回来会策划一次大行动,很有可能是恐怖袭击,而这次大行动除了报仇之外,更是让关家重新振作的关键,这大半年来,关野销声匿迹绝不是害怕了躲藏起来,这是早有预谋的行动,目前关野此人已经成了国安部的头号危险人物!有自己人在关野身边潜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明明我们会照顾,你不必担心。”他吸了口气,又道:“霍湛那边应该也不会有性命危险,再怎么说他也是他们的儿子和孙子,况且,没有霍湛,明明又不在他们手中,他们很难震的住霍家那群人。”
“公司没出事?”
“乱过一阵子。”薄言津说道,“不过很快就稳定下来了,你放心,霍氏到底是大公司,危机处理能力还是不错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等事情解决了,我们连明明都养不起了。”
“云家父女去过霍氏,似乎想动霍氏的储备资金。”薄言津皱眉,“不过没有你的签字和指纹,没能办成。”
简欢点头,“不仅是财务部,超过十亿的资金调动还得我亲自去一趟银行,否则银行那边也不会动。”
“霍湛这是把全部身家都给你还是给你塞了一个定时炸弹?”薄言津怎么也不觉得这会是好事,他们有霍湛在手,可是还是调不动公司的资金,这说明就算是霍湛也没有办法做到,这都什么跟什么了?他给他老婆这么大的权力之前可有想过随之而来的风险和后果?“关野现在还没动未必能说明调动资金一事和他没关系!”
“我等着。”简欢说道。
薄言津劝不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是有再多的担忧也只好咽回去了,“我先走了,不管如何你都把自己给保护好了!你若是死了,霍湛估计也活不成,到时候明明成了孤儿……”
“你才成了孤儿了!”简欢拿起了枕头砸了过去,“滚!”
还好!
还会生气!
薄言津将枕头捡起来丢了回去,“记住保护好自己!还有,别真的太高看男人了!没有一个男人经得起撩拨,尤其是面对自己心爱而又得不到的女人!简欢,霍湛再爱你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他抿了抿唇,才继续道:“我父亲至今为止也未曾释怀过!”
简欢明白她的意思,“帮我跟她说一声谢谢。”
她指的是谁,就不必明说了。
“等事情解决了,你自己去说吧。”薄言津说完,便转身原路返回了。
简欢并不担心他会出事,军方特种兵出身如今步步高升的薄长官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她就真的该哭了。
小笔资金调动是不需要劳动她的,云家父女想要调动的数目一定不小,如果只是单纯地转移资金还要,可若是……
关野,你到底想做什么?
……
“妈妈!妈妈——”
明明也做噩梦了。
醒来之后四处找妈妈,可还是没有妈妈!
“薄奶奶……薄奶奶……”
薄夫人在孩子醒来的那一刻也醒了,连忙将孩子搂入怀中,“明明别怕,薄奶奶在呢,别怕……”
“明明……明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不会的!明明不会的!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相信薄奶奶……”一个多星期了,这样的话她都不知道说了多久了,说着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不安心。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而且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被安抚过后很快便又睡着了,只是却依旧是很不安稳。
“你先陪着明明。”
胖婶现在是贴身照顾大少爷,“放心吧薄夫人,我会陪着大少爷的。”
薄夫人点头,亲了亲孩子方才离开。
书房里面已然亮着灯。
薄夫人推门进去,便看见丈夫果然还在里头,这些日子她没睡过一个好觉,他也未曾,“不是说了不要管我,早些去睡的吗?医生说了你的身子需要好好静养。”
“有些公事。”薄韩起身迎向了妻子。
“都辞职了还有什么公事!”话虽然这么说,可也不是真的就不明白,薄韩辞职这事背后的博弈她怎么会不清楚?哪里就这么容易丢下所有事情不管?再说了,真的丢下了,对薄家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薄韩拥着她,“请我帮忙的,我不好拒绝。”说完,便转移了话题,“明明又惊醒了?”
“嗯。”薄夫人点头,“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怕这孩子熬不住,呸!我胡说什么?!我们明明是受上天庇佑的好孩子,怎么会出事?!我真的是着急糊涂了!”
“好了。”薄韩阻止她自责,“我问过阿津了,他说简欢很平安。”
“这什么时候才到头!”薄夫人语气有些火气了,“既然明知道是谁做的,也知道在哪里,怎么还要这样子什么都不做?!堂堂京都,难道还能让一个外人给把持住了不成?!那个姓关的有几条命敢在京都胡作非为?!云家那对父女也不是什么动不得的人!你们到底想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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