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舟看着她熟悉的小动作,眸子里的情绪翻涌而出。
他的鸢鸢还活着,此时此刻正生龙活虎的站在他的面前!
这种喜悦到极致的心情无以复加!
顾景舟的身份不配再在沈鸢鸢的面前出现,他只能用新的身份继续去爱她。
这也是他不愿意告诉顾纯禾他还活着的原因。
就让所有人都觉得顾景舟已经死了吧,就当他已经死在那个雨夜里,为了沈鸢鸢殉情而死。
沉默许久才调整好心态,双手插着裤兜,看着沈鸢鸢笑了。
是那种露牙齿的笑,他笑的有些肆意,似乎能吹醒冬日的草木,落下一针新碧。
落在沈鸢鸢的眼里,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里藏着浅浅欢喜。
顾景舟伸出手,慢条斯理道,“沈小姐,我们现在认识了,我的真名叫宴肆。”
宴肆……那不是宴琛的哥哥吗?
传闻说他一直在国外定居,怎么会和孤神是一个人呢?
沈鸢鸢盯着男人递过来的手陷入了沉思。
他的指节修长,手背微微凸起筋络,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捏碎一个人的颈骨。
一有这个想法,沈鸢鸢突觉自己的肩膀很疼,仿佛自己的肩膀曾经被人扭断过一样。
潜意识的有些害怕,没敢伸手回握。
宴琛同样满脸愕然,敢情顾景舟不经过他的允许就冒用他哥哥的身份?
按年龄来算的话,顾景舟还比他小一岁。
虽然从来没有奢望他叫自己一声哥哥,但也不能让他占自己便宜,反倒还要叫他一声哥哥吧?
宴琛心里很是不爽,但是却没有表示异议,只是看向顾景舟的眼神充满了愤恨的气息。
顾纯禾听着孤神报出自己的名字,愣了愣,随即侧头觑向宴琛,“他真的是你哥?”
宴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嘴角僵硬的抽了抽,极不情愿的轻啄了一下头。
这都是什么事啊?
顾景舟明明是顾纯禾的哥哥,现在倒成了他的哥哥了。
这么一个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哥哥,谁爱要谁要去,反正他不想要。
这边两人心思各异,不过好在气氛还算融洽。
而草坪里的两人便是大相径庭了,尴尬,局促,冰点,已经达到了新高度!
当然,这些情绪只属于沈鸢鸢一个人。
冬夜的雪花一点点飘落,穿过薄薄的雾气落到草坪上。
相对而立的两个人,像是电影里擦肩而过无数次的陌生人。
本来是永远都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却突然改变航道相交了。
顾景舟神态自若的看着沈鸢鸢那双满是细碎星光的眸子。
胸腔右侧那个位置的脏器好像在乱撞,目光中的爱意毫不避讳的越出了眼睛。
可惜沈鸢鸢并没有读懂,她随意晃了晃手,“握手就不必了吧?毕竟我们不熟。”
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似是在故意强调男人刚才自己说出口的话。
顾景舟心里苦涩,虽然脑海中闪现过无数次她还活着的场景,却始终没有预料到会是这般。
笑容自若地收回了僵在空中的手,?态度友好却疏离。
仿若再普通不过的旧友般寒暄,“我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握手不是最基本的礼仪吗?”
沈鸢鸢觉得他说的没什么错处,讪讪的伸出自己的爪子。
有些歉疚的说,“是我的问题,我叫沈鸢鸢,鸢尾花的鸢。”
顾景舟将自己的左手搭在她的掌心,用力握住。
她的手又白又软,嫩生生的像水葱一样,顾景舟忍不住捏了一下。
感觉到手掌心的柔滑与温暖,心脏狠狠颤了颤。
沈鸢鸢下意识想要甩掉,却发现他抓得太牢固,根本无法挣脱。
反射弧长达三秒钟,“宴先生,可以松手了吗?”
顾景舟只能从她的眼睛和唇辨别她的情绪,仔细的打量她唇畔的弧度,没有厌恶和反感。
心下感觉有暖阳照耀,松开了手,“是我失态了。”
顾纯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有种奇妙的亲切感。
虽说刚才在洗手间门口听到了孤神曾经的爱情故事,但她觉得感情没有先来后到。
孤神曾经再爱他的妻子,她也只是过去式,还不如珍惜眼前人。
如果他能放下过去的感情,那于沈鸢鸢来说不失为良配。
何况,她隐隐觉得孤神对沈鸢鸢有意思。
抬手摘下了面具以真容示人,“你好,我是沈姐姐的妹妹,我是应该叫你孤神还是宴肆呢?”
顾景舟瞧着眼前的六妹,一瞬间就释然了,不打算怪她把沈鸢鸢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