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弯曲的椰子树上,挂着一个棕色的秋千。
秋千垂在暖色的沙滩上,没有一丝一毫地移动。
在这片沙滩上的人类,很容易就会注意到大海的边缘,已经被薄翼-17材料给封闭了起来,所以,在这个巨大的盒子里并没有风。
“为什么我要到盒子海岛站来呢?”艾娜含躺在一片棕榈树的树影之下,小声地问道,“作为人工海岛,温度也太高了一点吧?早知道的话,我就带一套漂亮的泳衣来了。”
“薄翼17,与我想象中太不同了。”何妄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以为,薄翼17内部,只是能显示出虚拟场景,让人看到海岛罢了。谁知道,它还能散发出这么高的热量。其实,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象防局的顶楼。对外来讲,这里是海岛模拟馆。海都希告诉我,海岛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创世之光就被封印在海岛的某个地方。”
“不知道该不该讲,我并没有多讨厌象防局的局长。他用薄翼17创造了我们生活的空间,让我们不用受到建筑物外部的毒气所扰。其实,薄翼17所带给我的安全感,远比束缚要多得多。”艾娜含说道,“当然,能够在不离开建筑物的情况下,乘坐列车来到盒子海岛站,我更加开心了。毕竟,我一直很想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
“刚才,海都希告诉我。也只有每周的周三,象防局才会关闭盒子海岛的检测机。平时的话,我们只要靠近盒子海岛,就会被行动队队员逮捕。”何妄言说道,“关于你的个人好恶,想怎么说都行。我并没有加入海都希的希望之光,或者其他组织。所以,我并没有特别的立场。对我来说,我只是很感谢他,让我能见到你,证实夜风之城不是我的幻想罢了。”
“那之后呢?”艾娜含认真地看着何妄言的脸,说道,“你已经见到我了,之后又打算做什么呢?”
“现在,我很想弄明白,为什么你身上会有一种魔力,让我上瘾般地追寻呢?”何妄言如此回应道。
一瞬间,两人的气氛尴尬了起来。
艾娜含只好岔开话题,问道:“海都希呢,他有没有告诉你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我们走下站台,买了门票进入海岛之后,海都希的声音就消失了。在这之前,他只是要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出现罢了。”
话未落音,天花板的薄翼17被一股力量所爆破,使得原本的蓝天白云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还好,建筑物外还有一层薄翼,不然的话,毒气就会侵入进来了。”艾娜含感叹道,“看到没有,缺口那里有两个人。他们漂浮在半空中,正在缓缓向地面降落。”
“左边那个不知道是谁,留着脏兮兮的络腮胡,不像个普通人。”何妄言躲到树干背后,指着半空中的两人,说道,“右边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就是象防局的局长何寻了。”
艾娜含也躲了起来,说道:“第一次见到局长真人,我还以为,会是一个大肚子的秃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戴着青铜牛面具的年轻人。”
“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海都希?”何寻厉声说道,“你不用再伪装自己的身份了,我知道你没有死,还靠着他人的躯体存活者。这个男人我认识,他叫苦作天师,真名魏俊逸,隶属于希望之光下面的驱魔协会,是个正义感爆棚的驱魔师。”
“如果能调查那么清楚,那为什么要让我找到你的漏洞,却不将我们一网打尽呢?”海都希不屑地问道。
“有两个原因。“何寻伸出食指和中指,说道,”一,今天的安排是非做不可的。二,我很想知道,你抛弃了肉体之后,能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破!”海都希右手结印,大喝一声。
只见,海岛的中央,出现了一根从上而下的裂缝。
很快,裂缝越来越宽,讲整座海岛分成了两半,露出了一座被透明材质封印的巨大光芒。
“连我的解锁手势和解锁语音都破解了,真是厉害啊?”何寻拍了拍手,说道,“你应该在感象局的内部暗安插了不少叛徒吧,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一个这么好的时间点。”
“叛徒?”海都希轻蔑吐了口唾沫,说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才是我们全人类的叛徒。没有任何人,会心甘情愿进入笼子里,被你们夺取字样,并且观察实验。你不是将感象者视为毒蛇猛兽吗?那为什么,你又要用各种型号的薄翼材料,来制造这个透明的世界呢?”
“我并不明白,你说话的论点在哪里?”何寻摇了摇头,说道。
“那这个玩意你总认识吧?”海都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虫型观测机,用力地挤压着,说道。
没过多久,虫型观测机停止了挣扎,选择了自爆。
与此同时,自爆产生的烟幕中,多了一张蜘蛛网似的东西。
半分钟以后,那东西形成了一面透明,一面闪烁着彩光的玻璃片。
“这就是所谓的薄翼17对吧?”海都希得意地说道,“一方面,你封闭着想象力,用虫型观测机来监视人类。当人类产生想象力之后,你就称他们为感象者,并且分级。危害较低的感象者,你就活捉并且切割他们的气道。而危害较高的感象者,比如我,你就对我判下死刑。可我的肉身呢,你怎么处理他了?据我所知,你从我的肉身中提取了大量超感象病毒,并且将它们作为饲养虫型观测者的口粮。当虫型观测者体内,储存的超感象病毒超过临界值之后,你就会让虫型观测者吐丝,并且用这些丝所结成的材料——薄翼,来修补你的薄翼都市。也就是说,薄翼都市根本就是想象力的结晶。你自己肆意使用想象力,却要其他人成为没有想象力的工具,对吗?”
“哼。”何寻冷哼一声,问道,“怎么,这又是象防局的某个叛徒告诉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