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就仅仅是暴食吗?你的冰结武装就只能释放寒气吗?苍洲王族的能力就只有那种程度吗?混沌天命锁的能力就只是让你夺取其他王族的力量吗……”顿了一下之后,甘天又为雪姬补充了一大串的问题。
数十个问题砸下来,雪姬初时愕然,然后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着甘天咆哮道:“为什么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老师的样子?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啊!”
甘天瞥了瞥嘴,道:“屠炎已经不在了。你可以突破他的束缚了。试着八大王族的力量一口气使出来看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你非得要指点我不可吗?这是在找死。”
“那又如何,我乐意,有意见吗?”
雪姬闭上眼睛,她笑了。
比以往都更长的沉默之后,雪姬再度睁开自己的双眼的时候,那不属于人类的眼瞳之中,依然没有任何的情绪。“不战斗,我无法生存!”
混沌天命锁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无形的场域在雪姬周围产生,一股又一股上升的气流撩动着她的银色秀发,向上吹拂着她的长裙。
脚边的地面轻微地颤动着,并且这个范围还在不断地扩大之中。灼热的地面很快就裂开了,熔浆崩飞,在空中闪耀片刻,就化作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石。这些碎石不曾落下,连同被崩裂的地面射出的碎石一起,在一股气势的推动之下向着上方飞去。地面不断地崩裂,很平整地被削出一个圆形的空白区域。
终于,雪姬脚下的大地崩溃了,而她自己却缓缓地上升。
甘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裙底,感觉鼻子似乎有了感觉,好在如今贤者的力量在发挥作用,他还不至于太过失态。
下一个瞬间,混沌天命锁的光芒变得黯淡下来,而雪姬的身体之上却有着许多不同颜色的光芒亮起。
掌心的太阳,火凰纹章,白银十字,冰轮花,圣翼,玄黄之气,土蜘蛛,苍之瞳,彼岸花,还有神赐的圣剑之纹。代表着九种不同力量的符号,此时同时出现在雪姬的身体之上。借助混沌天命锁的力量,她第一次试着同时驱动所有的力量,而不是改变自己的形态。
天洲的王族的力量被神赐的力量所取代,相当于雪姬的身上聚集了九大王族的力量。原本九大王族的力量就不会互相排斥,这个过程出乎她意料的顺利,一下子就使出来了。
当九大王族的力量汇聚一身的时候,在那些交缠的符号之中,似乎有一种强大至极的力量正在蕴育之中。雪姬明白,不是要聚集九大王族的力量,而是要融合九大王族的力量,不是要融合她现有的九大王族的力量,而是要把九大王族的力量同时推向最高峰,然后再进行融合。
汇聚九大王族的力量很简单,但是要融合九大王族的力量却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雪姬还要在短时间之内把九大王族的力量都推向绝巅,那意味着她要把各个能力都做出进一步的开发。
有混沌天命锁在,这并非不可能之事。
“这就是,我真正的力量吗?”
雪姬感受着自己体内那呈几何级数膨胀起来的力量,心中畅快,狂喜,痛苦,五味杂陈。终究还是复仇的意念占据了上风。
当九大王族的力量合一的时候,他们所拥有的能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相乘的叠加方式。和单一的个体相比倍增了不知多少倍。
自然,突然就获得这样的力量,雪姬付出的代价肯定是不小的。不过那远比她想象中要简单,正如甘天所言,她的积淀早就足够了。
在屠炎的淫威之下,进行的那一场小天位之战之中,已经让雪姬的意志加强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从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雪姬,而是德迦,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被屠炎压制的力量似乎到了极点。
前方无路?
不,前方只是更加幽邃的黑暗而已。雪姬不曾犹豫,因为她不是雪姬,她是德迦。在转瞬间而又漫长到一个世纪的旅程之中,她果断伸出手,选择拥抱暗影。
外界,漆黑的涟漪,在她的周身激荡起来,射向她的光线全部都发生了扭曲,再也无法逃离了。伴随着德迦那标准的怪物般的吼叫,漆黑的铠甲,一层层地在她的身体上浮现而出。
腿部,漆黑的轻甲,漆着金色的纹路,和紫皇的究极之铠类似,仿佛由一片又一片的铠甲拼接而成。两只金色的土蜘蛛栖息其上。然后是手臂,同样的结构,那暗金色的手掌厚重无比,当中有着一轮血红的太阳。锐利的指甲套向后延伸,同样锋锐的倒钩之下,隐藏着一只展翅的火凰。黑色金纹的肩铠上,有一块释放着蓝色光泽的区域,那里落着一枚小小的冰花,不注意看的话几乎注意不到。后背,漆黑的铠甲上,金色的纹路交织起来,宛若一颗高大的世界树一般。在世界树的两端,各有一片半透明的白色羽翼。
胸铠呈现,极具对称性,兼具现代明洲人的审美观,霸气而不侧漏。在那原本应该有着护心镜的地方,落着一个小小的白色十字转动而成的诡异图案,若是盯得久了,普通人会感到头晕的。沿着身体往上,在脖颈的部位,铭刻着彼岸花的项圈永恒不灭,和那铠甲融为了一体。甲面的设计有些狰狞,嘴部的部位露着牙齿,一对苍色的眼部,辐射出为达目的不惜毁灭额一切的决心。四只金色的角,有些模仿屠炎和紫皇的铠甲设计,但是在最中央的位置,有一枚容易被看成宝石的小剑依附着,那是骑士的荣誉之证。
漆黑的涟漪宛若闪电,在雪姬以全新的姿态降临之时,那些闪电全面地狂暴起来。比五十年的大树还粗的电芒一道接着一道,雷声滚滚,崩天裂地,可怜的洞窟刚刚缩小了空间,再一次被迫着扩张起来。乱石穿空,又被电芒劈碎。一时间,洞窟之中一派世界末日般的情况,竟是下起了石玉。
“啊!”
雪姬一声大吼,落在地上,双脚一动,大地不由自主地沉陷了数十米。仿佛战袍一般披在身上的玄黄气一抖,凡是向她飞来的乱石都被荡开了。
漆黑的电芒不绝,在雪姬陷下去的时候,为她开山辟地。大地又是沉陷,又是被打击,竟是诞生出更加顽强的品质来。在无法再沉陷的时候,被压缩到极点的大地,竟是化成了一种无比坚硬的矿产。开辟出的道路,一路到达甘天脚下,将他拉低到和雪姬同样的水平线。
“雪姬,看来你终于是得到了究极力量了。”甘天说。
雪姬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我是德迦。”
“我知道!”甘天在铠甲里笑了。随后,他给出了另外的回应,“既然这样,我不使用紫皇的究极之力来给你个痛快的话,也是对不起你了。”
至高规则·降临!
至高规则·深雨!
至高规则·生!
至高规则·皇!
至高规则·失乐园!
金色的场域展开,定住了那些坠落的巨石,磨灭了那些漆黑的闪电,挡住了雪姬光是站在那里就要毁灭世界的可怕气势。然而雪姬轻轻地踏出一脚,整个金色的场域,便直接宣告了崩溃。
“在王中王之间,规则的力量是无效的。你该不会连这都忘记了吧,紫皇。”雪姬默然地开口,同时看似随意地挥动手臂,在虚空中轻轻一抚,漆黑的闪电消失了。
与此同时,在这洞窟之中,奇迹般地下起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