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甘天在一片迷惘中醒来,感觉眼睛有点儿痛。对着镜子一看发现红红的,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流了不少泪,梦境里的遭遇真的让他很绝望。好在都是一场梦,醒来的时候,他仍旧在这里,仍旧是那个甘天。
“哈哈,果然是一场梦呐。”
心有余悸的甘天拍拍自己的胸口,故意夸张地说话来缓解自己的情绪。不过当他试图寻找芙瑞雅的身影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她。属于她的位置空空如也,那里只有一个发皱的枕头。
“喂,大清早的就不要随便使用你的能力了。”
甘天下了床,一边寻找着芙瑞雅的身影,一边大喊道。这一招果然有效,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袭白衣的芙瑞雅就出现在玻璃幕墙之前。
“怎么了?”
处理完日常琐事之后,甘天做好准备走上前去,见芙瑞雅背影哀愁,故有此问。
芙瑞雅和甘天一起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不起。”
“为什么好好的要说对不起啊?”
芙瑞雅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甘天。“对不起,明明答应过你,不会再绝望的。”
出现在甘天眼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无比正常的芙瑞雅。她的肤色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是那么的健康和美丽,只是嘴唇苍白,人看起来也不是多么精神。
她的额头上浮现的洲之纹章,是一朵血色的玫瑰。甘天见过这朵血色的玫瑰。紫皇在远古世界第一次见到芙瑞雅的时候,她额头上便是这朵血色的玫瑰,但是深雨降临之后,玫瑰的血色被洗去,化作一朵白色的玫瑰。甘天一度以为那血色的玫瑰不过是因为那些污血浸染的原因,但此时联想到深雨的效果,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回事?”甘天直接开口询问。
芙瑞雅摇头,此时无声胜有声。
甘天有些沮丧地说:“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对不起。”
甘天沉默了很久,道:“别的我可以不管,但是,那是你可以控制的事情吧。绝不绝望什么的,钥匙不是掌握在你的手里吗?”
“对不起。”还是这句话。
甘天火了,他大步走到芙瑞雅面前,沉声道:“你就连这也做不到吗?”
芙瑞雅避开了甘天的视线,怎么看都是另有隐情的样子。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甘天双眼刺痛,他的眼泪也许已经在昨晚流干了,但是他心中的悲伤,此时却不可抑止的澎湃起来。努力了那么久,换来的还是这样的结果。以为彼此之间已经建立了关系,结果所谓的承诺,居然是现实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他并不怨恨她,只能憎恨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他早就知道,她本性中的孱弱,以为和远古世界的人联系起来之后能够有所改变,结果却还是一样。他不知道她究竟是面临着多大的困难,唯有那退缩和自我牺牲是坐实的。
按照他的原则,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未曾思考多久,甘天的心中就有了决断。他重新整理一番自己的行装,一只手抬起芙瑞雅的下巴,直视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既然你没有遵守你的承诺,我也不会遵守我的承诺,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你以为我努力至今是为了什么?”
芙瑞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甘天压根就不想给她说出来的机会,手放下来,转身就离开了。在出门之前顿了一下,道:“虽然你不再是我的女朋友,但是你毕竟还是甘氏家族的人,我不会不管你的。那张卡你自己看着办吧,往后你再使用那都是欠我的了。以上,我还是希望你少吃点肉,那对你的身体不好,你也不想变成怪物吧。”
说罢,甘天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甘天转身到甘天离去,芙瑞雅都只是静静地看着,未曾多出一言。但是在甘天彻底离去之后,她无法控制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任大滴大滴的血泪自眼眶之中流下。
流出来的不能称之为血,只是红色的液体,其中不含半点血细胞,都是另外的成分。那些血色的痕迹在她的脸上淌过,又慢慢消失无踪,似乎是又渗进了皮肤之中。她的双瞳,再度变得深红一片,然而却不再涣散,可以正常的聚焦。
“可恶,至今为止都算些什么呢!”
变身为batted的甘天在帝都的绿化带之中疯狂地奔跑着,这里是一片无人的丘陵,傲立在城市森林之中,人迹几乎不可见。到处都是一些古老的高大的树种,遮天蔽日,林子里多腐叶,阳光穿透会留下清晰的痕迹。地面上泥土松软,时常可以看见有多节动物在爬行,这里是一处充满野性的地方。
骑士的力量强大,每一脚落在地上都是一个清晰的脚印,而甘天自己的吼声也是不小。但是那又如何,他的原则濒临冲突的边缘,后果只能是让他自己痛苦,所以他需要发泄。
“kick!”
地面被踢出一个大坑,群鸟被惊得乱飞,甘天自己也陷入土中。但是batted挣动,崩裂了地面,扯断了树根,那些东西无法阻挡他。紫皇的力量不断释放,一道接着一道的力之符文落下来,引发一场接着一场的爆炸。
好在甘天理智尚存,否则整片山林说不定都会给他毁掉。力之符文落在地上并未发挥多大作用,或许是因为土质松软而导致判定的范围减少,一次性炸开的也就是那两平米左右的土地。
一番狂轰滥炸之后,甘天解除铠甲,踉跄前行,来到一处高地。
“什么无限灵力,我这不是力竭了吗?”甘天冷笑着。尽管他知道枯竭的不是力量,而是他自己的心灵。但是这么说出来之后,心里感觉好受了许多。
就在这时,甘天注意到,在下方的低谷里,居然存在着一间木屋,存在着人类生活的痕迹。
“enter!”
变身完成之后,甘天就冲了下去。木屋的门还开着,里面的陈设相当简单,没有电力,看起来像是古代的样式。不过甘天倒是在里面发现了一些速食类的食品,以及其他现代衣物。那些衣服都很旧了,而且完全跟不上潮流。
炉子里的火还没有熄,上面放着一个小锅。甘天打开锅一看,居然是一锅皮蛋瘦肉粥,肉粒都清晰可见。
“若是乞丐的话,这生活未免也太好了吧?”
甘天心中一阵无言。他快速地在这山林中移动,炉子里的火都没熄,显然那人就在附近。事实上没过多久,他就在另外一面堵住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大胡子男人。
大胡子男人一直都在躲避甘天,不料最后还是被甘天寻到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甘天这样的人,看见甘天随手就打爆一片土地,让他吓得不行。
甘天懒得和对方解释什么,反正对方被他吓住,他就直接开始逼问对方的来历,为什么在此等等。大胡子被甘天吓得很惨,但随后就冷静下来,交代了一些事情。
原来此人竟是一个逃犯,名叫袁磊,在此地躲藏了差不多一年有余了。甘天心知他有所隐瞒,上去就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举了好几秒,然后才丢到地上。
“说实话,这就有助于你的生存。”甘天寒声道,“顺便告诉你一句,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一不小心把你直接打爆都是可以的。”
大胡子沉默了很久,最终对甘天坦白了一切。
“也好,今天遇到你,也许就是我的命吧。全部都告诉你也物防的,就怕你觉得没意思,提前把我杀掉。”
“我最近很烦躁,听听你的故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