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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冬来,星霜荏苒。

晃眼间,小莺暖三岁了。

惊悚网游与手游也正式上线了,一开服就人满为患,火爆到服务器多次崩溃异常。

如此势头,堪比洪荒猛兽,浪鹅公司自此一跃,跻身在世界十大游戏公司前茅,无人能敌。

温鹊语终于能好好的放下手头工作,每天和祁照檐陪着小莺暖到处去游玩。

小莺暖的性格,兴许随了温鹊语,非常活泼调皮,也特别爱涂鸦,把家里书房的墙壁画得到处是小鸟。

颇得温鹊语小时候喜欢画小乌龟的精髓。

温鹊语头疼极了,却又无奈道:“怎就这么喜欢画在墙壁上,是画纸不够你施展身手吗,我的宝贝。”

偏祁照檐还助纣为虐。

小莺暖矮嘟嘟的,有些地方够不着,他就抱她起来,让她往更高的墙壁绘画,且骄傲赞道:“我们家莺莺,以后长大,肯定是个着名壁画家。”

这无疑是祁照檐的一种育娃方式,支持鼓励女儿的小喜好,让她自由的快乐的生活在她充满童真的小世界。

“不过,在公共场所可不能乱涂乱画,明白吗?”

“明白哒,爸爸。”小莺暖声音奶糯糯的,白嫩嫩的脸蛋儿沾到几抹红绿黄的颜料,染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日光,潋滟在她葡萄般的小乌瞳,滢滢闪闪的,恍然竟有些像是异域风情的小公主。

只是应完没两秒,她略显笨拙的挠挠小脑勺,不太理解的询问:“但爸爸,壁画家是什么意思呀?是变成小壁虎了吗?”

祁照檐:“……”

温鹊语:“……”

完了,这个臭臭女儿的脑回路好像跟温杉草同出一辙啊,该不会是温杉草前两天过来陪她玩,传授给她的吧?

温鹊语实在没办法忍着不笑,说:“宝贝,壁画家的意思,大概就是……在墙壁上画画很厉害的画家。不是变成小壁虎,但你要是喜欢把壁画家形容成小壁虎也可以,因为两者同样是与壁面密不可分的。”

后面的诠释,对小莺暖而言,或过于深奥了。

她歪歪小头颅,懵懵懂懂的眨眨眼睛,“噢,莺莺明白啦,妈妈。壁画家等于小壁虎。”

温鹊语:“……”

一言难尽。

算了,还是赶紧把她送去幼儿园吧。

九月,秋阳杲杲。

小莺暖蹦蹦跳跳的去上幼儿园小班了。

祁照檐今天公司无重要事。

温鹊语和他一起送完小莺暖到幼儿园后,便返回家里。

然而才刚走进玄关,连脚上的高跟鞋都来不及脱,祁照檐就一把捞起她的腿弯,将她抱进卧室。

一如既往的旖旎缠绵。

祁照檐辗含着她软软的嘴角,用着商量的语气说:“从今天开始,就让莺莺去隔壁房间睡,好吗?”

小莺暖每晚都要霸占着温鹊语,他每次都得可怜巴巴的挤睡在床侧,几乎是两米八的大床,就被占领了两米五。

温鹊语指尖勾拉着他脖颈的锁骨链,酡颜娇俏的点点头,“嗯,等她傍晚放学,你自己问问她意见咯。”

没办法,女儿至上,俩人皆宠溺无度,一切都是先考虑女儿的心情与感受为主。

祁照檐觉得谈成的机率应该很渺茫。

于是到了傍晚去接她放学,琢磨了一个说辞哄她,说:“过几天就是妈妈的生日了,莺莺有准备什么礼物送给妈妈么?”

小莺暖坐在后车厢的儿童座椅,天真无邪的用食指戳戳自己的小脑壳想了想,回答祁照檐:“我拿我最喜欢的芭比娃娃送给妈妈,可以啵?”

“妈妈不喜欢芭比娃娃。”祁照檐胡编。

“那我要送什么咧?”小莺暖嘟嘟小嘴,煞是苦恼。

祁照檐替她出主意,“爸爸觉得,莺莺可以送妈妈一件有意义点的礼物。譬如,自己勇敢的去睡一个小房间。”

“啊呀?这也算礼物吗?”小莺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温鹊语坐在副驾暗暗好笑,没插嘴。

祁照檐一本正经的颔首:“嗯,这是回馈给妈妈最好的礼物。证明我们家莺莺开始长大了,是个勇敢的小朋友。”

“噢。”小莺暖抱起粉色保温杯吸水,软萌萌应道:“那好吧,莺莺自己睡一个小房间,莺莺是个勇敢的小朋友。”

这么快就答应?

祁照檐委实没料到的,轻声试探:“你确定吗?”

“确定吖。”她晃晃小脚,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接着想到了什么,又奶声奶气的补充:“但莺莺想要拔萝卜,拔完萝卜,莺莺就自己睡一个小房间。”

她居然会懂交换条件。

祁照檐轻笑:“拔什么萝卜?”

小莺暖:“小兔子拔萝卜呀。”

她今天在幼儿园学到的一首小儿歌,“莺莺也想要像小兔子一样在地里拔萝卜。”

祁照檐没辙,只好带她去繁桉祖宅,嚯嚯张姨种的几排秋萝卜了。

小莺暖拔得可欢了,回到鹿加湾后,就自个遵守约定,抱着她的小枕头和小被子,高高兴兴的去隔壁儿童房睡了。

祁照檐和温鹊语轮流给她讲了睡前故事,愿她一夜好眠到天亮。

而起初两三天睡得好好的,到第四天半夜,她突然哭着跑到主卧,嘴里嚷着:“有小鬼鬼。”

温鹊语被她吓得不轻,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说:“哪有什么小鬼鬼,爸爸妈妈都在家呢,不怕的。”

她坚持着说有,就在她的房间床头,对着她笑呢。

温鹊语莫名竖起寒毛,默念童言无忌,随后跟祁照檐一起去她小房间查看情况。

小莺暖立即指向摆在床头柜的游戏人物模型,哭嗒嗒说:“就是那些小鬼鬼,莺莺怕怕。”

温鹊语一眼认出那些模型,是她送给祁照檐摆在公司办公室的十二鬼司。

她不禁咬咬牙,朝祁照檐发火,“你干嘛把模型搬来这里吓唬女儿?”

祁照檐有口难辩,“我……”

他也不敢说自己害怕,便乱扯个借口:“我以为莺莺会喜欢这些小东西。”

温鹊语无语。

过了片刻,耐心安抚小莺暖,说:“莺莺不怕,这不是小鬼鬼。这是守护神,都是妈妈做的哦。”

“都是妈妈做的?”小莺暖一听这话,似乎消除恐惧了,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温鹊语,露出崇拜的小眼神,“妈妈好厉害,那莺莺不怕啦,莺莺要抱着它们睡觉觉。”

祁照檐:“……”

认真的吗,女儿。

但不得不说很神奇,小莺暖自此再也不哭不闹了,也许在她心里,爸爸妈妈就是她背后强大的力量吧,她无所畏惧!

……

春节,舞狮采青,锣鼓喧天。

小莺暖在这一日收到很多压岁钱红包,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一个一个的数着:“这是妈妈给的,这是爸爸给的,这是姑婆给的,这是外公给的,这是外婆给的。”

她说着,停下来喘口气,继续:“这是酌舅舅给的,这是马叔叔给的,这是燃叔叔给的,这是瓷姨姨给的,这是萓婆婆给的,这是陶公公给的,这是……”

“等等。”温鹊语打住她,“谁教你叫陶公公的?”

“外公教的呀。”小莺暖被打岔,忘记自己数到哪了,又从头开始数起。

温鹊语教育她,“你若什么都听你外公的,迟早得废了。以后不许再这样叫,要叫宋逾爷爷。”

“那也不对呀。”小莺暖反驳,“宋逾爷爷让我喊他作陶外公诶。我为什么有两个外公呀?”

这要温鹊语怎么解释?

温鹊语索性闭嘴了,“行吧,你继续数,不打扰你的雅兴了,祁大小姐。”

说完,退出儿童房,连门一起帮她带上。

小莺暖独自坐在床上若有所思,“两个外公,就等于两个爸爸,也就是等于妈妈有两个爸爸?哇,好酷呀,妈妈有两个爸爸。诶?那妈妈为什么有两个爸爸咧?”

这估计是个世纪无解大谜。温鹊语不想去揭开,也不会有人再去揭开……

又逢三月惊蛰。

温鹊语与祁照檐结婚纪念日。

繁桉的海棠花开得正灿烂,红嘴蓝鹊又在叶丛中飞来窜去,一会儿栖在枝头,一会儿栖在檐角。

小莺暖说想玩泥巴,他俩就把她带过来,让她和左邻右舍的小朋友在庭院菜圃里玩了。

从书房的窗可以看到菜圃,温鹊语趴在窗台边观望了一会,有些困意。

祁照檐便把她揽在怀里,抱着她坐在书案的圈椅,耳鬓厮磨,哄她入眠。

桌上小香炉燃着檀香,烟雾袅袅朦胧。

温鹊语半梦半醒间,看见自己曾给祁照檐写的那封情书,不慎撕裂掉的一行小字,被他用相框,精心的裱在其中。

他可能早在那个时候就对她动情了。

眼睛蓦地湿润,她跌进梦境。

梦里,回到绣婚书的那一天。

祁照檐深情缱绻的在她耳边呢喃:“我愿做汝檐,四季朝暮,与汝相依。”

那是他绣在婚书的海誓山盟,一针一线,似苞蕾盛开成繁花。

有声音的,灿烂的,天地日月可鉴的。

吾爱。

祁照檐,温鹊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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